浊风(三) 59w t.co m(1 / 2)
守卫从宫门旁消失没一会儿又带着另一人出现。
听其余人向他问好,此人应就是东华门的士兵首领。
他接过属下递来的宫令,夜色中的距离光暗明灭,谁的脸色都不清晰,可一道锋利的视线却在看清那块令牌后遽然穿透黑夜,射向了远处的妇人。
她缓缓朝城门走近,这次无人再有出声阻拦。
首领谨慎分辨着慢慢靠近的那张脸,眉眼愈拧愈紧。
“你是”
“陈卫尉,许久不见了。”吴若宜跨出最后一步,站定在后排手持火把的熹微光亮之中。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 yu z haiwu xy z
陈卫尉的双目圆睁,待全然接受了自己所见荒唐之事,一派恍然大悟的模样,揖手唤道:“皇后娘娘。”
几个守卫如临大敌,本以为该下跪行礼再求饶,可谁知首领非但连客套都没有,反倒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不,现在宫中可没有皇后娘娘了。”
吴若宜眼皮跳动,“你什么意思?”
“先皇后产后终日郁郁,早在寝殿自尽,你手持的这宫令,乃是伪造御令之大罪!”
“你疯了?!”吴若宜上前一步怒而质问,想让他再仔细看看自己的脸,就算那御令不认得,还能认不得这张脸不成。
可她又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白榆助她出逃这一回,本意欲她不再归来。
宫宴过后,世人也都以为李穆被幽禁宅中,说是听候审问,实则是终年不见天日的惩戒。
她不愿相信,贺景珩竟能为白榆做到如此地步。
即使她毫不费工夫就见到了悠居宅中安然无事的李穆,即使李穆信誓旦旦说要带她走,即使离开都督府至南城门的一路上都没有任何蹊跷和阻拦。
也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愿相信。
她不顾挽留,转调车马来了这东华门。她暗下决心,只要自己还能回到那冷清的寝宫,看见安心熟睡的女儿,她就愿意说服自己,哪怕此生再也没有任何荣光,没有早已心凉丈夫的爱意,做名副其实的手下败将,她也甘心困足于此。
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桎梏。
直到从宫卫口中得知“先皇后郁郁而终”的消息。
有如夏日雨夜惊雷猛地劈中她的躯体。吴若宜幻想过贺景珩得知她偷溜出宫后的反应,尽管是出于维护宫规和皇家颜面,她也希望看到他勃然大怒严加惩戒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