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风(二)(1 / 2)
阿尧的啜泣随着白榆话落而消声,他以手背胡乱揩面,抬眼呆呆地望向她,肩膀因抽噎而耸动着。
贺景珩似也讶异于她的反应,眉头骤松,戾气也跟着舒展的眉目散去。
“阿尧,嗯?”白榆拿出帕子,轻柔地为他拭去挂在下眼睫上的泪珠,又借着被润湿的帕顺带擦去了脸上留下的污泥印子,“瞬间的反应不是你的错,你想保护自己,姑父也是这样。”
阿尧眨了眨眼,呆滞的神情被猛一抽噎打断,却还是没有说话,定定看着白榆。
白榆同他讲道理的时刻少之又少,以至他愈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为过。
第一次从她口中称那个男人为“姑父”,她的话音再轻细,于他而言都冰冷无疑。
她仿佛不是那样坚定地维护自己了。
“是姑父给你机会能跟着师父学习功夫,可若是他介意呢?”
阿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白榆温柔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又凝起了泪珠,被她眼疾手快以指腹抹了去。
“嗯”阿尧似是听进去了,怯生生地瞟向上方。
白榆仰起头,看向立于身侧正俯视着他们的贺景珩,后者对上她求助的视线却也无甚反应。
大男人倒也是跟小孩比起倔脾气来了。
她无奈,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袍摆。
她如此帮着自己,贺景珩又能有何法子,只得败下阵来,头一回在阿尧面前唱红脸有些许不适应,也屈膝蹲下,朝她伸出手去意欲假装劝说,可那手臂即碰到她的肩,又急转了向,向下落在了她的侧腰处。
“阿尧即时就道歉了,倒是朕,下手没个轻重,是不是摔疼了?”他关切地对满脸憋屈的男孩询问道。
“对不起”
“无妨。”贺景珩揉了揉阿尧的后脑勺,表现得足像个慈爱大度的长辈。
可他放在白榆腰间的手可不似表面那般风平浪静,若有似无地捏按着她弯腰时才方能聚起的软肉。
阿尧被倒摔在地,至此始从地上坐起,还不忘懂事地扶起白榆,才大力拍了拍落在地上沾灰的衣料,若无其事道:“姑姑,我先去洗漱一下。”
“去吧。”白榆心中欣慰,但并不觉了却一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