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条 炫技(中)(2 / 2)
不过这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模样,确实也让饲主很担心就是了。
想让牠长好一点,多补充营养,可牠现在小j啄米的食量,助益不大,他想了想,就带牠去了那间心心念念已久的回转寿司店,看能不能诱惑牠多吃些。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有一点小心虚,这种店都有规定禁止携带宠物入内,他是把牠藏在包包里偷渡进去的。
虽然g了亏心事,但是看牠吃到喜欢的东西,开心地眯起眼睛的样子,吃到小肚子都鼓起来,让他觉得做什麽事都值得了。
又过一阵子,小鸟仔模样长开了,羽翼渐丰,开始有了一点昔日的轮廓,於是邻居们的疑惑变成:「牠到底是j还是鸟呀?」
牠会飞了,一开始是偶尔飞到院前的梧桐树上栖息,後来会飞出去外面玩一会再回家。
一天早上睁开眼醒来,发现另一侧鸟窝的ai宠不见了,而怀中多了个约莫人类三、四岁大的小nv娃。
她终於可以化形了。
模样跟他想像中的小苏绣一样,就是个明眸皓齿、粉雕玉琢的东方娃娃,是那种走在路上谁都会夸一句「好可ai」的粉nengnv娃。
虽然缩水了好几号,可那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点稚气也无,除了刚醒来时,r0ur0u眼又想往他怀里栽的赖床模样有几分憨气之外,其余时候,她还是那个泰山崩於前而se不变的淡定姊苏小九。
确认了这一点後,他毫不犹豫做了一直以来反覆思考许多遍、等她回来时必做的一系列动作——
第一,拎起她。
第二,放到腿上。
第三,把手抬高做好预备动作。
不曾有过被t罚经验的无知小孩,趴在他腿上不明白他要做什麽,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回望他。
他面带微笑问:「我有没有说过,不可以玩火?」
她想了一下,想起这条家规,小小声回答:「有。」
第四——没有第四了。
她那一副「我不乖」、「我好像做错事了」的自觉模样,他一秒就手软心也软,打不下去了。
於是又把她抱起来,搂回怀里轻拍。「下不为例,知道吗?」
「知道。」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苏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pp在危险边缘绕了一圈,趴在他肩上打了个小呵欠,开始想早餐菜单。
只威严了不到三十秒的饲主,在第三十一秒时就被病到没药救的宠娃癖征服,乖乖去替这个家里真正的老大洗手做羹汤。
洗好锅子,准备开炉火煎培根,还不到他腰腹高的苏绣,眼巴巴站在炉子旁边等。
顾庸之看着炉心的火苗,想起了那一日。不管再过多久,回想起那一幕,心还是会一ch0u一悸地颤动,忘记呼x1。
他後来才领会,原来这种感觉,就叫恐惧。
说真的,他这辈子恐惧的时候,真的不太多,就算是si去的那一刻、或来到绮情街後遭遇一堆光怪陆离的事,他最多就是惊与吓,还不到真正的恐惧。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失去,从出生就一直在失去,也习惯了失去,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能有什麽好怕的?
但是那一刻,他真的怕了。
甚至在之後的无数个夜里,他都不敢去想,那反覆翻腾、压抑在深层的颤动情绪是什麽。
是恐惧,他害怕去面对,任何一个失去她的可能。
他多怕,她回不来。
明知道机率微乎其微,但因为太在乎,任何一丝丝失去她的可能x,都会让他恐惧,他甚至不敢去想,在烈火之中将生命燃尽时的她,在想什麽?
他还记得,她最後对他说的那句话——很漂亮,你要注意看。
他也知道,她前的最後一记眼神,是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看我。看着我,如何为你燃烧最美丽的光华,舞一曲生命之歌。
思及此,汹涌如cha0的柔软情绪将他淹没,他低头,轻声问了迟来的那句话:「疼吗?」
她摇头,容se淡定。「不疼。」
「真的?」那是烈焰焚烧啊,就算是不si之身,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会痛?
被他盯了好一会,她才用鼻音轻轻哼了声:「一点点。」
「才一点点?」
「……」
她紧闭双唇,含糊哼应几声带过,听不清楚内容,他也就放过她高傲的自尊,不问了,改说道:「下次不要再因为我说一句想救谁,就笨笨地把自己给烧掉。救不了的人,大不了我们就不救了,不然照你这样烧,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很多。」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si的,除非她自己想si。
「很多也不行!」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最想保护的人是谁?
「好。」她停了一下,提醒他:「培根焦掉了。」
「……你就知道吃!」
那天早餐,苏绣第一次吃到烧焦口味的培根,奇怪的是,她依然觉得很好吃。
顾庸之觉得,现阶段是他日子过最爽的蜜月期。
小小模样的苏绣,带她去吃到饱餐厅,身高100公分以下免费;坐公车、走在路上,眉目端秀的jg致小娃,永远有亲切的路人想逗她玩,拿糖果哄她,喜ai得不得了,直夸:「你家小孩好可ai,长得真好。」
那当然,我家宝贝绝对是全天下最可ai的。
他满满的虚荣心爆棚。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让座了,坐在博ai座上,腿上抱坐着他家小娃,伸指掐掐她粉neng的颊,笑谑:「托你的福啊,吉祥物。」
苏绣用鼻腔哼了哼气,便将脸埋回他肩窝上。若在以前,那绝对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傲nv神姿态,不过现在做起来,只剩满满的娇憨萌娃感。
她不是弱小,不喜欢被当成弱小生物同情照顾的感觉,小小的身t,要迈上好几个步伐才追得上主子,每天除了吃饱睡、就是睡饱吃,有点废物。
不过,她觉得主人好像还满开心的?现在的她,能力受到限制,能为他做的事不多,他却似乎很享受,整个人沉浸在带娃宠娃的乐趣中不可自拔。
当她跟不上时,主人会弯腰把她抱起来,逛街看到一些甜嘴的小玩意会顺手买给她,让她坐在他臂膀上吃,累了直接把脑袋往他肩膀上搁,就可以睡了。
感受到他发自灵魂的愉悦……好吧,主人开心她就开心。
公车到站後,他抱着娃儿下车,在附近的百货公司逛了一下,给她买几套衣服和小佩件,想起气候转凉,又买了毛绒绒的小兔耳罩让她戴上,整个人被他打扮得超级粉neng,无敌可ai。
两人光在儿童奇趣馆这楼层就耗掉大半天,苏绣没有人类孩童的成长过程,对许多东西都很好奇,於是他又顺手添几样小玩具给她打发时间。
看看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到百货公司附近的餐厅。
前两天,跟顾妍芝通电话时,又问起苏绣的近况,他想了想,便约了她出来吃饭。
他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先到了,在位置上朝他招招手。
他走过去,放下手中的购物袋,服务生同时也过来帮他们添张儿童座椅。
「哪来的小孩?」她这表弟,对自身向来物yu需求极低,瞧这大包小包的手笔,看不出他还是个宠娃狂。
顾妍芝也就随口问了问,未料竟得到一句——
「当然是我生的。」炫娃狂魔又发病了,把孩子抱起来,转向她。「可ai吧?宝贝,叫表姨。」
被他抱在手上摆弄的娃儿,眉毛一耸,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叫。
「……」
两张脸同时被他怔住的效果,让顾庸之开怀地大笑。「哈哈哈——开玩笑的,她是苏绣。来,不是要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吗?」
顾妍芝於是又把目光拉回那灵眸灿灿、雪润标致的小nv娃身上。
这团neng乎乎的粉娃儿,是苏绣?嗯,眉目之间的神韵,是有几分像……
点完餐,侍者来收走菜单,他喝了口水,顺口道:「这餐你请,现在小孩子的东西居然b大人贵,真没天理,明明就那点布料。我新台币每天都是用烧的。」
说归说,也没看出他哪里有一点r0u痛的样子。
「你还不是买得眉开眼笑。」顾妍芝吐槽。
「你不知道!就是看见那种小小的东西,会觉得好可ai好可ai,它有一种魔力,让人控制不住失心疯地买买买。」
「我倒是想烧一下啊——」顾妍芝低不可闻地说。只可惜,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顾庸之听到了,抬眸看她一眼。「别钻牛角尖。」
人应该多看看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而不是老去看别人手中的东西,拘泥於得不到的,那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这个道理,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一天不在经历。
「我知道。」她现在还活着,所拥有的一切都已经是偷来的了,她很清楚,不会再贪求更多。「我跟朝恩商量过,应该会去领养小孩,也许一到两个,我们都很喜欢小孩。」
「嗯,那很好啊,用领养代替购买。」他还以为他们会找代理孕母,毕竟h家很有钱,顾妍芝不能有小孩,不代表h朝恩不能有。
「……」这句话是这样使用的吗?
侍者送餐点上来,顾庸之给苏绣点了儿童套餐,餐点分量小,但做得很jg致,餐点排成小熊模样,还有小兔子果雕,可惜苏绣并不欣赏主厨巧思,一铲子直接给它下去,兔子头入嘴嚼得稀巴烂。
大部分时候,除非必要,她是不开口的,主人说话,她就在一旁安静待着,有东西吃就吃东西。
顾庸之聊天之际,还不忘喂食,切了块自己的羊小排给她嚐嚐。这种高档食材,他们很少有机会吃到,他想让她品嚐一下。
看她入口後的反应不错,於是期间又顺手喂了好几块,他的餐点有一半都进了她的嘴,最後她自己的吃不完,被他顺手接收,吃着可ai的儿童餐一点都不别扭。
用完主餐,上餐後甜点时,顾庸之拿出刚刚买的小玩具给她杀时间。
苏绣很安静在扭魔术方块,这东西她没玩过,一时全副注意力都被x1引。
顾庸之与顾妍芝又聊了一些琐事,聊着聊着,旁边传来「喀啦」一声,两人同时扭头看过去——
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c作不当,魔术方块在苏绣暴力的一扭下,碎成了粉屑,结束它短暂的一生。
「……」
「……」
空气凝结,无人出声,现场一阵说不出的诡异寂静。
我是让你杀时间,不是杀玩具。
「不好玩!」把玩具玩坏的苏绣,见肖转生气,先发制人。
顾庸之哭笑不得。他忘了,苏小九最禁不得别人跟她y杠,上一个跟她作对的人,坟头草都可以扫墓了。
而顾妍芝则是震惊加傻眼,她现在相信,对方是真的有把她的头骨拧得b杏仁粉还细的能力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人类三岁小孩!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拿sh纸巾擦拭小手上的粉屑,心想,刚刚就应该给她买芭b娃娃的。
唉,他家小宠物的玩具,寿命真短。
苏绣被安抚好,吃掉烤布蕾,趴在桌上有些昏昏yu睡。
顾庸之留意到,将她抱了过来,搂在怀中轻轻拍抚,放轻了谈话音量,很快她便睡着了,就像普通小孩一样,说断电就断电。
「你现在日子……都过得这麽惊险刺激吗?」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想也知道,不会是多平淡的生活。
想到刚刚的暴力碎方块cha曲,他低低轻笑。「其实大部分时候都还好,至少她对食物就很温柔。」忆起水饺事件,又补上一句:「只要它们不跟她作对。」
要他说,他觉得他家宝贝就是一温驯乖巧,软萌可ai小nv孩,虽然现在来说,不太有说服力。
「……你还是别说话好了。」
啊,还有,对他也是。她对他也十分谨慎,小心翼翼护着怕人来抢、也怕别人碰坏了,有时想想,还挺像幼崽护食的姿态。
「表姊,我现在很好,就跟你一样。」就跟她一样,与最心ai的那个人在一起,无论以何种模式,他很确信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她……会好吗?」终究是为了她,才会变成这样,顾妍芝於心不安。
「会。只不过,需要给她一点时间。」她现在一天睡着的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那是在调养生息、修复元神,等养好就回来了。
她不会舍得让他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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