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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泽】他们在大雨中激烈而疯狂地做(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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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拥吻着滚在花丛之中,将望月生长的花朵压碎碾入泥土。

一片乌云将自远方来将月亮遮住,整座王府陷入黑暗与死寂,静得只能听到二人的喘息与呻吟。

忽然间,范闲感觉自己脸颊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湿,他抬头向上望去,只见纷纷扬扬的雨珠自空中落下洒向大地,打在花上,打在地上,打在他们身上。

“下雨了。”范闲意欲起身。

“不要,不要走。”李承泽兀地拽住了他,雨水打在他脸上,与眼底的泪水交汇成一片。

范闲愣了愣,而后疯狂地笑了出来,整个人的身子也随之在不断地颤抖。

“李承泽,今天就疯到底!”

大雨几乎是顷刻间便自夜空倾涌而下,雨水冰凉,可他二人身上却燥得发热发烫。雨水掩盖了这世间一切的声音,他们扭着身子,在地上疯狂地翻滚交缠。

范闲将李承泽压在身下,双手撑着地面,借着雨水的润滑将肉刃一下接一下刺入李承泽的身体,在穴口那里溅起片片水花。

“范闲……范闲……”李承泽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哭,是因为这一场欢爱叫他痛快过瘾,还是他往后再没有机会能像现在这般疯狂,又或是他舍不得范闲,赏花大会之后,他们便要就此阴阳两隔。

虽然雨水与泪水混在一起,可范闲一眼便看出了他正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李承泽,别哭,别哭。”范闲停下身下动作将他抱紧,大雨倾盆,范闲只能提高声音贴着他耳边说:“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你想争皇位我就尽我所能帮你,你想做闲散的王爷我便同你日日风花雪月。”

“范闲,若是我死了,你会一直记得我吗?”李承泽哭着问。

“你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死!”范闲的眼神在雨中透出怒意,挂在睫毛上的雨珠一滴一滴落下。

“范闲,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这条命是多出来的,现在这一切我都不配拥有。”李承泽冲他高喊。

“李承泽,你扯什么淡!”范闲彻底怒了,捧着他的脸,近乎怒吼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就算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抓回来,我要一辈子缠着你,做人缠着你,做鬼也缠着你。”

“范闲,你真很霸道,很不讲理!”

“是,我就霸道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范闲愤怒地将李承泽按会地上,抬起他的双腿扛在肩上,肉刃粗暴而激烈地插进穴口捅开甬道,泄愤一般地往李承泽身体深处撞去,叫他崩溃地发出一声接一声地哭叫。

“啊啊!!……啊啊……啊啊……”李承泽的双手都嵌入了泥土中,在地上不断乱抓乱抠,“范闲……范闲……啊啊啊啊……”

雨水冰凉,可李承泽却觉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屁股里更是像被一根烧火棍在狠狠地捅着。快感就如同这场大雨从四面八方涌向他的身体,而他便是那被打在泥中的残败的花蕊,在这场大雨中缴了械,投了降。

不,李承泽不甘。

他自地上爬起,反手又将范闲压在地上,抬起屁股狠狠地向他的胯间坐去,浑身登时痉挛颤栗,酥麻至极。

“范闲,你听好了,现在,是我在草你。”

李承泽像是疯了一般地挺起了腰,使出比范闲平日还要重的力道。他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痛苦与不甘,向自己的爱人做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告白。

他在雨中仰起头,大雨自他的脸颊滑落,顺着下颌滴落在胸前。他不断地在范闲身上起伏,在那肉刃刺到敏感之处时凄厉地痛哭一声。

“李承泽,我爱你。”范闲冲他呐喊,抓住他的手将他拽到在自己胸前,抱着他的屁股与腰,配合他的动作往他的体内挺进。

范闲似乎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融进李承泽的身体。他们跌倒在地上,拥抱着在花丛中疯狂地翻滚。

“啊啊啊……啊……”李承泽的肠道从未受过这样的蹂躏,激烈的摩擦叫肉壁不断淌出水液,主动欢迎着肉刃前来顶弄。

屁股好热,肚子也好热,李承泽感受着那硕大的龟头顶上自己的肚皮,一下接一下将紧贴在身上的夜行衣连带顶起。

连续不断的刺激叫整条甬道处于不断痉挛的状态,他的性器也不断地摆动,喷出不知是尿液还是精液的东西,但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

“李承泽,我做过很多疯狂的事,可今夜是我有史以来最疯的一次!”范闲狂笑着冲他说道。

李承泽也跟着笑了出来,他像是一只狐狸,笑起来既带着疯癫,又带着妩媚。

他忽然俯下身将范闲的那根器物吞入口中,像范闲上次在鉴察院那般,一点一点地舔舐过他的茎身。

“啊啊……啊……李承泽……你……”范闲整个人的身子一震颤栗,浑身的筋脉血液都被刺激得跳动沸腾起来。

范闲经过刚刚连续不断地挺动性器早已发胀发硬,被李承泽这样一刺激,精液未即片刻便喷薄而出,尽数涌入李承泽口腔之中。

“李承泽!”范闲惊慌失措地看着李承泽,谁知对方却冲他疯狂的笑了笑,将口中之物尽数吞入腹中,抬手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

妖孽,这是范闲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李承泽,你就是妖精,栽在你身下我认了。”范闲又将他按倒,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乱抓,感受着他皮肤上的炽热与滚烫。

大雨愈下愈大,犹如他们不知疲倦。他们已经忘记了这里不是在卧房,不是在床榻,更忘记了这里是他人的府邸,而他们不过是两个前来偷花的贼人。

雨水将他们的身上的夜行衣浇透,李承泽下身已经赤裸,躺在冰凉的花丛之中享受爱抚。范闲吻上的他的嘴唇,他们的舌头紧紧交缠在一起。

“嗯……嗯嗯……啊啊啊……范闲……再快一些……再一些……嗯嗯……”李承泽纵情呻吟,屁股中那爽到极致的快乐让叫他在雨中颤栗失神。

他的呻吟成了范闲的兴奋剂,范闲骤然加重腰间的力道,以极快的频率刺入他身体深处。

“唔……唔唔……”李承泽崩溃地痛哭着,雨水落在他脸上,流到他嘴里,他抱紧范闲,仿佛抱紧了一团火,将他冰冷的身躯烤化。

“李承泽,真他妈刺激!”范闲激动地冲他大喊。

“你就是个淫贼,采花大盗。”

范闲哈哈一笑抱紧他打了个滚,目光熠熠地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可这满园的花,我只采你这一朵。”

月亮已经消失,整座后院只有不远处一座阁楼上吊着的灯笼透出微弱的光。但范闲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出李承泽的脸倏地红了。他的睫毛上挂着雨珠,眼尾因为痛哭变得红肿,眉头有意无意地紧皱着。

范闲心想,天下怎会有像李承泽这样像水晶又像玉一样的人。这张脸他怎么看也看不够,他真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李承泽真离开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李承泽,我好爱你,很爱很爱,你知道吗?”范闲定定地望着李承泽的眼睛。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李承泽回应他。

“有你这句话,我便什么都不怕了。”范闲心满意足,将他往自己怀中按了按。

大雨越下越大,李承泽脸上透着兴奋,冲范闲大喊:“范闲,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死而无憾。”

“我也是,要死,咱就死在一起!”

他们在花丛中不断地变幻着身体的姿势,身上的欲火非但未被大雨浇灭,反而在这狂风骤雨中越燃越旺。满园的花被他们碾得七零八落,见证着两个相爱之人在这个雨夜的疯狂。

李承泽趴在地上,范闲自身后向他体内挺进,他紧握着自己的性器疯狂地套弄,像迫切地将体内的欲望都发泄出来。

“啊啊……啊……范闲……啊啊……我要被你干死了……”

李承泽的后穴被顶到向内凹陷,穴口不断地被撑开又缩进,又红又肿,比落在地上的花芯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随着范闲挺腰的速度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终于在一阵近乎窒息的快感中高叫一声,浓白的精液自尿孔哗啦喷薄而出。

李承泽浑身都陷入了一种无比舒畅痛苦的境地,他吻上范闲的嘴唇,与他在花丛中交织打滚。

“范闲,范闲!”李承泽一声又一声地叫着范闲的名字,眼睛透出比雨水还要清亮的光,他脸上满是激动与疯狂,冲范闲高喊:“真他妈痛快,真他妈过瘾,我李承泽这一世遇到你,真的值了。”

范闲在雨中跟着他疯狂地笑,激烈霸道他咬着他的嘴唇与脸颊,他紧抱着李承泽,身体与他紧贴在一起。他说:“李承泽,你是疯子,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就是天生一对。”

一夜之间,大雨将京都上下清洗了个天朗气清,纤尘不染。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污秽都在这场大雨后躲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再次发芽。

李弘成早上初醒,得知昨夜下了一夜大雨,急忙披了件衣服往后院赶。那里还种着几株他花了大价钱从南洋移栽过来的花,白日不开,偏在夜晚绽放,故又名望月花。他赶到后院,看清眼前的景象,大脑嗡地一下彻底炸开。

满园的花卉已经七零八散,碾入尘泥,像是生前被人狠狠蹂躏过。残败的花朵落在地上,无声地诉说着昨夜大雨中的激情疯狂。它们用生命见证了李承泽与范闲在大雨中那场人神共惊的情爱,炽热而霸道,纯粹而癫狂。

李弘成仰头对天长叹,嘶声力竭地呐喊一声:“我的花!”他的声音传向苍穹,消失于茫茫的天际。

李承泽淋了大雨,不出意外地染了重度风寒。他陷入了高烧昏迷,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跟他一样病殃殃的小羊羔。谢必安连着喂了他三次药都被他哇地一口吐了出来,整个人又急又气,恨不得冲到范府将范闲碎尸万段。

“范闲——”谢必安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舀药的勺子碾成了粉碎。

“谢必安……”听到动静李承泽有了些反应,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道缝。

“殿下!”见他醒来,谢必安面露喜色。

李承泽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断断续续地说:“谢必安……不怪他……我很痛快……我真的很痛快……”

他的笑像是要把谢必安的心都扎碎闷闷地作痛,谢必安抓住他手眼中满是担忧:“殿下,您别说了。”

范无救早上醒来见李承泽重病已经十分明智地去请范闲。范闲为习武之人又有真气护体,一场大雨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收到消息急忙提了药箱往李承泽府中赶。

范无救引他往李承泽卧房赶去,正到门口,谢必安便怒不可遏地打开门冲了出来。见到范闲,谢必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提剑使出十成的功力向他刺去。

范闲看出他眼中杀意,面色一寒,脚下一蹬向后退去避开杀招,但谢必安剑招极快,犹如毒蛇一般紧随其后再次咬去。

“谢必安,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范闲闪至一旁声音冰寒地说。

“老谢,你干什么,小范大人是来给殿下看病的!”范无救急忙解释。

谢必安冷哼一声,杀意却并未停止。范闲无奈与他交手应对,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李承泽何时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他的面色像是那日上吊自尽后一般苍白,身子脆弱得成了一张纸,行将摔倒在地。他大张着嘴,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想对二人说什么,可嗓子却干痒痛涩,所有的话都被压在了腹中。

“不……不要打……”李承泽终于面色痛苦地挤出了几个字,范闲看到了他,急忙飞身向他冲去,在他身子要跌倒在地之时稳稳地托住,眼中止不住地心疼。

范闲没再理会谢必安,嘭地一声将门关上,抱着李承泽向床边走去。小羊羔无精打采地缩在床上,见李承泽回来咩地叫了一声。

“范闲……我很痛快……真的……”李承泽被范闲抱在怀中,艰难地笑着对他说。

“都病成这样了,还痛快什么?”范闲心中悔恨万千。

范闲将李承泽放回床上,开始为他诊脉开药,再配合以针灸,拔去身上的寒气。

他开了两张方子走到门口,谢必安与范无救就站于门外。范闲面无表情地看了谢必安一眼,转而将一张方子递给范无救,道:“按这个去抓药,熬好给二殿下拿来,一日三次。”

“是。”范无救急忙将药方接过。

范闲又将另一只方子塞到谢必安手中,“你也一样,但这个是给羊吃的,抓好药别煮掺在草料中拿来。”

谢必安哼了一声,一把将药方揣入怀中,带着范无救前去买药。

范闲又折回屋内。刚刚为李承泽施了针后他气色恢复了一些,见范闲回来坏笑着说:“不知道李弘成有没有发现他的园子被我们糟蹋了。”

范闲像看小孩似的看着李承泽,笑道:“二殿下,你真是太坏了。”

“你说得对,我天生坏种。”李承泽笑意更甚,但依旧透着一股病气。

见他这样,范闲俯过身去,将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摸了摸,说:“还是很烫,这两日好好休息。”

“那你晚上还来吗?”李承泽转着眼珠子问他。

“李承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青楼的嫖客?你这话又将自己置于何地?”范闲面露愠色。

察觉自己说错话,李承泽眼眸垂下,低声说:“我只是想多见见你。”他其实还想说,他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他又怕引起范闲的警觉,终是将话吞了回去。

范闲的心倏地一痛,手滑到他脸上,声音极尽温柔:“来,我每夜都来陪你。”

“范闲,你要小心秦家,小心叶家,更要小心我们的皇帝陛下。”李承泽又冲他认真地说道。

范闲疑惑问:“他们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李承泽惨笑,“你尽管听我的就好了,我不会害你的。”

“好,我信你。”

“谢必安与范无救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侍卫,我们之间的情谊非比寻常。我希望你能对他们客气一些,若是可以,日后庇护他们一下。”

虽然李承泽提及了谢必安,可范闲这一次却没有生出一丝的醋意,他又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我母亲淑贵妃,你见过的,日后若是陛下叫我离开京城,有劳你帮我照顾一下。”李承泽撒了个谎,但目的却说了出来。

“你若离开京城,无论你去哪里,我也会跟着你去的。”范闲认真道。

“你就先答应我好不好?”李承泽的声音有些无力。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的都答应你。”

李承泽苦笑一声,眼角蕴着朦胧的水汽,片刻之后,他才又缓缓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李承泽,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搁这儿跟我生离死别呢?”范闲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至于吗,不就一个感冒,还怕我治不好?”

李承泽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也是怕你像我一样生病,怪难受的。”

“没事的,等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范闲觉得李承泽现在活脱脱一个多愁善感的病美人,正想着再安慰几句,又猛地意识到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无病呻吟之语。范闲的心沉了下来,眼神中带了一丝审视,冲李承泽问:“李承泽,你不会又在想死吧?”

李承泽镇定自若地笑了笑,说:“怎么会,我还想跟你天长地久呢。”

“你最好是这样,你发誓。”

“好,我发誓,若我还想自尽,我便粉身碎骨,不得好死。”李承泽意味深长。

范闲不可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捂上他的嘴声音软了下来:“不要这样咒自己。”

李承泽淡淡地嗯了一声,又忽然说道:“范闲,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吃葡萄了吗?”

“为什么?”范闲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

“因为有一天我吃到了一颗很苦的葡萄。”李承泽声音苦涩,仿佛又闻到了口腔中弥漫的那股血腥味。

“葡萄还有苦的?”范闲甚是诧异。

李承泽点了点头,低沉地回应:“嗯,有的。”

范闲还未来及想出这世上哪有苦味的葡萄,范无救与谢必安就将准备好的药都端来了屋内。李承泽终于有力气喝一些下去,小羊羔也被谢必安抓着吃了一些混杂着中药的草料,有气无力地咩了一声,立刻又缩在李承泽不动弹了。

李承泽身上还是没恢复力气,刚与范闲说了几句话便又觉着头晕脑胀,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小范公子,多谢你为殿下治病,殿下现在需要静养,还是不宜打扰为好。”谢必安走到范闲身边准备送客。

“他的病比我想象中严重,我要在这里守着。”范闲语气坚决。

“那我吩咐厨房为小范大人备饭。”范无救刚一说话,就被谢必安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像做错什么事一样不吭声了。他想不明白,为何之前谢必安还因范闲救了李承泽的命对对方客客气气、恭敬有加,如今反倒是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范闲就着范无救的话接道:“那便有劳你了。”

“我这就去。”范无救立刻退出了屋内,总感觉再待下去会被二人的眼神斩杀于无形。“这俩人真是奇了怪了……”范无救走到外面,面色疑惑地自言自语。

“你还想要做什么?”谢必安冷面盯着范闲。

范闲无所谓地反问:“自是在这里陪着我的媳妇,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殿下为男子,你胆敢侮辱他。”谢必安面露怒色。

“蜜月都度了,你在这里激动什么?哦对了,你是他的侍卫,这么一算我也算你半个主人了,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出去。”范闲抬手指了指门外。

“范闲,你半夜带殿下出门,淋了大雨害他病成这样,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范闲刷地站起身来,走到谢必安面前,几乎快贴在他身上,道:“可是你信不信,若是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跟我去淋雨。”

谢必安怔怔地说不出话了。

“谢必安,你知道你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谢必安问。

范闲目光直望着他,几乎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二皇子,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李承泽。”

谢必安霎时间脸色发白地说不出话了,像是被戳中了软肋,作不出任何反驳。

“你们两个……真当我不存在吗……”李承泽躺在床上,没有睁眼,虚弱地说道。

范闲与谢必安同时看向他。

“都滚。”李承泽漠然道。

二人愣住,而后范闲最先开口:“快剑,还愣着干嘛,咱俩赶紧滚啊。”

谢必安握了握剑,表情有些不甘,但还是十分配合地说:“一起。”

听着二人开门离开,李承泽甚为心累地摸了摸睡在身边的小羊羔,无奈道:“小石头,还是你最好了。”

“咩——”睡梦中的小羊羔叫了一声。

李承泽痊愈后并未多久,范闲便正式接手了内库大权。李云睿留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上千万两的亏空一时占据了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每日来的时间愈来愈晚,与李承泽匆匆欢爱一场便又跟做贼似的离去,生怕屡屡夜不归宿引起家中怀疑。

偶尔做得太过寒酣畅以至于精疲力竭,他也会在李承泽这边过夜,像搂宝贝似的将对方搂在怀中,感受着对方身上的因欢爱而泛起的灼热睡去。

平日白天李承泽多数时间都在后院给草料施肥浇水,草苗生长起来,青翠盎然,生机勃勃,散发着一股清新而独特的香气。小羊羔在草地上撒欢打滚,啃几口草,又飞冲至他脚下缩进他怀中,咬一咬他的衣袖,舔一舔他的脸,与他甚是亲密,仿佛一刻也离不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千年轮回之后,八月十五,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中秋佳节。每年此日皇帝都会在宫中设下家宴,唤几位皇子前来一同用膳,尤其今年驻守边关的大皇子回京,宫内更是早早开始准备。

李承泽虽然犯了大错受到了皇帝的责罚,但家宴毕竟非同寻常,中秋前三日的时候宫中便派人来宣旨,叫他当日入宫赴宴。

自李承泽被廷杖关入鉴察院后,他在朝中便失了势,许多门客改换门庭,平日往来甚密的大臣也都对他避之不及。谢必安曾数次看不下去说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些忘恩负义之人,李承泽也只是淡然应道:“人性而已。”

宫宴前一晚,范闲躺在床上抱着李承泽冲他叮嘱:“明日宴会上你再有不满,也暂时先别惹陛下生气。”

“我知道,我不会犯傻了。”李承泽应道。愈到此时,他愈要表现得正常一些,若是再惹了皇帝叫对方一气之下连赏花大会都不带自己去了,那他盼了数月的自杀大计便要功亏一篑。

“明日陛下还宣去入宫觐见,不知何事。”范闲喃喃地说。

“你是他的儿子,入宫觐见只是个幌子,他定会留你入宴。”李承泽说。

“也不知陛下有朝一日是否会公开我的身份。”范闲又自言自语。

“会。”

范闲笑了:“你怎么那么肯定?”

“做梦梦到的。”

“……”

李承泽许久未去上朝,再次踏入宫门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穿了一件十分贵气的暗金色刺绣长袍,金丝云纹点缀其上,腰间束着他最爱的一条白玉腰带,身形纤瘦匀称,衣袂刘海在风中飘摆,整个人好似由玉雕琢而成,不属于这个世界。

“二弟。”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李承泽转头便见大皇子向自己走来。

“大哥。”李承泽颔首提臂向他行礼。

“你近来一向可好?”大皇子走近他,手臂轻轻搭在他肩上。

“一向安好。”

“我都知道了。”大皇子有些心酸地望了他一眼,瞥见他脖间残留的淡淡的勒痕,颇为愧疚地说:“父皇震怒,不准我们几个兄弟去看你。”

“大哥,无妨的。”李承泽平静地冲他一笑。

大皇子心疼地勾了勾他的肩,手就这样搭着他向宫内走去。他们未行几步,太子的声音又自身后传来:“大哥,二哥。”

二人停下,待太子近前躬身向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见李承泽恭敬地向自己行礼,太子心中有些意外,急忙将二人扶起,笑着说:“今日是家宴,大哥二哥不必多礼。”转而又向李承泽问:“二哥,身子可好些了?”

李承泽:“多谢太子挂念,已经好很多了。”

太子忽地抓住了他的手,甚是心疼地抚摸着,望着他眼睛道:“二哥,今日趁家宴好好向父皇认个错,服个软,父皇会准你回来上朝的。”

李承泽知太子在试探自己,便答道:“返朝之事就不劳太子费心了,我这几月在府中难得清闲自在,若是可以,倒真想做个闲散王爷,每日养养花,遛遛鸟,何尝不快哉?”

太子极力想从他眼神中读出一丝阴谋的味道,见李承泽坦坦荡荡与自己对视,旋即又笑出声来:“二哥说的哪里的话,你能力出众,朝中之事可少不了你的参与。”

见二人言语之间已经剑拔弩张,大皇子连忙说:“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去吧,若耽误了宴席父皇会不高兴的。”

李承泽将手从太子手中抽回,作了个请的手势:“太子先请。”

“别。”太子走至他与大皇子中间,同时抓起二人的手,道:“我们是兄弟,自当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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