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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梦随意把帐簿抱在怀里,思忖片刻,道:“不然就让各处帐房在做新帐簿的时候,再按照咱们原来的法子另记录一套?”
容苏明道:“会不会太麻烦?帐房如何说。”
丰豫原本就是两套帐簿的制度,若再在此上加新式帐簿,恐怕帐房们会有新要求。
方绮梦道:“加薪资呗,”再摸出个小本本扔给容苏明,“看看罢,这是下头理事们合计出的各项预算……”
这两位你一言我一语,凑一块聊得条理清晰不疾不徐,花春想歪在矮榻上做绣工,小衣裳才做好半隻袖子,容苏明唤了她一声。
“何事?”花春想顺手把针扎到小衣裳上,眼睛有点酸,抬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来到她跟前的容苏明。
“无事,”容苏明咬着片苹果,手里端着盘切成块的,放到矮榻旁的小几上面,顺便把放着针线的朱漆扁口笸箩往里挤了挤,“吃苹果呗。”
“嗯,好的。”花春想挪动笨重的身子,动作慢吞吞的,“去给绮梦姐也切一盘啊,都是昨日刚从苹果园送来的新鲜苹果。”
正捧着大红脆苹果吃得咔嚓咔嚓响的她绮梦姐:“哎吃着呢吃着呢,家里有果林子真是好,哎呦这甜脆……”
容苏明无声一笑。
巧样掀帘进来,“阿主,主母,秦大夫来了。”
方绮梦就着自己袖子擦手,嘴里苹果还没嚼完,胡乱七八地收拾桌面上的各种簿子,口齿不清,“有钱人除了有钱没别的,济世堂大夫说请就请,走一姓金的就来一姓秦的唔!”
话没说完,方大总事就被人用手肘拐了下胳膊,抬眼瞪容苏明,疼!
被容苏明咬着苹果胡瞪回去,往后边示意了一眼——秦大夫进来了。
晋民尊医,莫说容苏明和方绮梦纷纷给秦大夫叉手,花春想也起身表示相迎。
三两句寒暄过后,秦大夫开始给花春想问胎问脉,方绮梦收拾好东西要离开。
容苏明说去送送,秦大夫意外问了方绮梦一声,“方总事是要回家还是?”
秦大夫五十出头,和方家二位夫子都有交情,方绮梦也曾有几次偶遇秦大夫时,被秦大夫托了东西带回家给她爹娘,未敢怠慢,“今日非是十旬休息之日,这就要回铺子里继续上工,您有事尽管言语。”
“也无别的事情,”秦大夫四指按在花春想手腕内侧,时而松动一下某根手指,“只是今日直至出来前,我都没见到瞧瞧去复诊,故而问一声。”
方绮梦一愣,“瞧瞧复诊?出水痘的不是我大姐家的方集么?”
秦大夫微微点头,诚然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花春想扭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容苏明,后者朝她闭了闭眼……
瞧瞧不满三岁,姓娄,是娄沁的女儿,两个月前,娄沁带女儿和方绮梦生活在了一起。
没有六礼,没有宴席,两家亲长互换庚帖后两人同去到公府领下婚书,便成了一家人。
打马回到河畔巷,方绮梦正好在家门口看见正在锁门的娄沁,瞧瞧瘦瘦小小一隻,身上披着件小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