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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监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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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喝醉了,情绪极度不稳定,万一乱伤人怎么办?

瞿思杨不自觉捏紧手中的饮料瓶,开始寻找。

他去周围的几个项目找了一圈,没有在排队的人群里找到拉查克,正焦头烂额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的玩具枪射击的声音,以及气球爆炸声,连着四声。

他好奇地转头看一眼,果然是拉查克。

那人手举着枪,目光冰冷,此时那把玩具枪在他手里跟真枪别无二致。

连开七枪,没有一次射偏,全部都正中气球中央。

按理说越到最后气球是越难打中的,但对拉查克来说似乎并不是这样,甚至越到最后他的射击频率就越快。

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扳机,仿佛被设定好程序一样。

气球全部打完,拉查克转头一秒变脸,笑嘻嘻地看着瞿思杨说:“你终于来了,我没带钱,你帮我付钱吧。”

瞿思杨点了下头,把钱给老板,老板则给了拉查克一个140长的小熊玩偶,说是礼品。

拉查克接过后就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瞿思杨怕他嫌烦嫌累,问他要了几次,他都不给。

“我的小熊,”拉查克低头把脸埋在小熊的头里,“不给你,我自己得来的。”

瞿思杨看着他这幅难得幼稚的样子,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问:“好,你还想去哪里玩?”

“不知道,”他转头看了眼,“你带我出来玩的,不应该安排好一切吗?”

瞿思杨:“”

他捂嘴笑了笑,百口莫辩,“好,嗯,怪我。”

对方没有说什么,眼神涣散地盯着街口拐弯的地方。

“看到什么了?”瞿思杨朝那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到一个人,”拉查克转头一脸平静地说,“他手里拿着枪,要杀我。”

瞿思杨嘴唇动了动,握着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没有拉动拉查克,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瞿思杨有点脊背发凉。

片刻后,拉查克忽然笑了一声,“他不敢开枪,走吧。”

他一手抱紧小熊,一手牵着他,眼睛睁得很圆,似乎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乖巧。

“我们走吧。”他手握得更紧,像是害怕对方把他松开,把他丢在这一样。

“我们走吧。”

瞿思杨怔愣地看着他,他又急切地说,“我们走吧。”

瞿思杨抿嘴,把他带离这里。

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安稳的地方,环境相对干净一点,也没有那么嘈杂。

走在街上,小熊的脚已经快要拖地了,拉查克酒劲上头,现在昏昏沉沉的。

“要不要回家睡一觉。”瞿思杨看了眼昏昏欲睡的他。

“不用,我们去酒吧,我还想喝酒。”拉查克甩了甩他的手,看似在征询他的意见,但其实脚已经迈向了酒吧那个方向。

瞿思杨带他进去,去了楼上包厢,他怕拉查克再做出伤及无辜的事。

包厢内点了香薰,瞿思杨闻着不习惯,下意识捂了下鼻子,忍不住说,“什么味。”

拉查克好像没有嗅觉了,一进包厢就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面无表情地进去,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熊。

瞿思杨打开窗户透风,瞥见楼下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有些人身上还有刀疤,动作诡异,看起来不像正常人。

他没多管,打开窗户透风就行,帘子也被他拉开,刺眼的日光照进来一点,原本昏沉的包厢亮了不少。

但因为窗户本就小,阳光照射范围有限,包厢也还是昏暗。

酒水在他们进包厢不久就送来了,等到他看到时,已经空了一两瓶。

“喝这么快?”瞿思杨忍不住看他,脸色正常,应该没什么问题。

“喝酒,”拉查克顿了一顿,笑着走到他面前,握着酒瓶的那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半个身体靠过去,“喝酒不就跟喝水一样吗。”

他眼神迷离,头摇摇晃晃,嘴唇蹭过他的脸颊和脖子,迷迷糊糊地说,“这个香薰里面好像有催情的东西,嗯刚刚进来的时候吸太多了——”

瞿思杨惊恐地看着他脸逐渐变红,身体发软,不受控制地倒在自己怀里。

“别,别在这做,”拉查克努力睁眼看他,喘着气,脸颊通红,“包厢里有摄像头。”

瞿思杨抬头看一眼,正正对上一个闪着幽蓝光的摄像头。再往旁边一看,在沙发正对面也有几个摄像头。

他嫌弃厌恶地扯了下嘴角,把怀中人抱到沙发上,用身体挡住摄像头,将温凉的手贴在他热到发烫的脸上。

“去楼下拿冰块,多拿点。”拉查克抱着自己的膝盖,脸埋在两个膝盖中间,只露出绒绒的头顶。

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瞿思杨不忍地看了眼他,离开之前把包厢内所有的香薰都熄了。

拿着冰块回来时,拉查克已经跪到了窗户那边,手搭在窗户边缘,跪坐在地上,闭着眼。

瞿思杨蹙眉,过去将他扶起,托着他的脑袋说:“冰块已经拿来了,然后呢。”

拉查克睁了睁眼,眼尾和颧骨那边已经发红,他喘息着,手攀上瞿思杨的肩膀,眼神失焦,嘴微张索吻。

瞿思杨静默地看着他,一语不发,又抬头看了眼摄像头,最后抉择下,他低头,抬手抱住拉查克,将他半边肩膀,全部的脸和脖子遮挡住和他接吻。

他全程睁着眼,看着拉查克的变化,在他有点撑不住的时候把他抱起,抱到沙发上。

瞿思杨在他嘴里放了颗冰块,才一放进去拉查克就勾着舌头艰难地把它咬住,肩膀微耸。

看着他稍稍缓和的样子,瞿思杨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放着冰袋,他忽然想到什么,准备起身去一趟吧台。

“你要走了吗?”拉查克含着冰块,含糊不清地说。

“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瞿思杨抚摸着他的脸颊,解释道。

拉查克舌尖舔了下冰块,将已经化成小份的冰块压在舌头底下,小声说,“冰块化了。”

瞿思杨挑眉,“化那么快?”

他又夹起一块方冰,“张嘴。”

拉查克乖乖凑过去咬住冰块,眼巴巴地看着他,身体下滑,一小截腰露出来,皮肤透着淡淡的粉。

见他这样,瞿思杨无奈地笑了笑。但一看到他身上诡异的红晕,就想到他现在正被药物控制着,心里又心疼得紧,于是走过去,避着三四个摄像头,低头和他接吻。

冰块把两人的唇舌都弄得冰凉,在感受到最开始那一个冰块时,他听到拉查克低笑一声。

又骗他。

瞿思杨掐了一下他的耳垂,慢慢松开他,拉查克和他对视,“早点回来。”

在他走后,拉查克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那些被七八个人拖进包厢的记忆涌上来,被灌酒时的无助,以及被香薰弄得发软的身体。

被捂住眼睛时,那些不可忽视的疼痛和快感,以及身体被摆弄和被“玩具”塞满时的感觉现在统统霸占着他的思想。

拉查克抱紧自己,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想砸碎它的念想越来越强烈,直到不可忽视。

他看了眼桌上的几个酒瓶,他特意挑了没被拆开的酒瓶,起身,定定地注视着摄像头,随后用力将手中的酒瓶扔出。

一砸即中。

正在监控室看着其他包厢纠缠男女自冲的工作人员被变成雪花的屏幕吓了一跳,赶忙把东西塞回裤子里,调这个包厢的其他监控。

他只放大了其中一个,结果才把它放大到占据整个屏幕,就看到一个穿着白体恤和宽松牛仔裤的人面对着他,那人笑着看向摄像头,仿佛能透过这个机器看到他一样,眼神怪异,让那个工作人员极度不安。

“疯子吧,搞什么。”工作人员嘴里骂着,但还是不自觉地放大画面,想要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镜头放大到他整张脸时,那人禁不住呼吸一滞,全身紧绷一样,小腹又隐隐火热。

画面中的人眼神勾人,探出殷红的舌头舔着唇角,又舔着一圈酒瓶瓶口,沿着螺纹慢慢地舔同时眼睛还一直紧紧盯着摄像头看。

因为摄像头在高处,他不得不将视线上移,在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看来,他好像就在跪舔。

“你也在偷窥吗,自慰的话,现在应该快结束了吧。”拉查克对着摄像头那边的人说,随后将酒一饮而尽,猛地砸向那个摄像头。

看着再一次变成雪花的画面,工作人员只觉得自己快阳痿了。

拉查克笑嘻嘻地看着又一个报废的摄像头,大笑着转身,正巧对上推门要进来的瞿思杨,眼神又立马无辜,坐回去,抱着小熊。

看到地上的碎片,瞿思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口问了句,“你砸摄像头了?”

“嗯,”拉查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被冒犯了。”

“什么?”瞿思杨走过去,手贴上他的脸,已经不热了,应该是药效退了一点。

他坐到拉查克身旁,“怎么被冒犯了?有人进来过?”

拉查克不说话,看着他,然后突然收了刚刚浑身的刺,靠在他身上,“我好像不太正常。”

瞿思杨将头偏了一点,靠在他的头上,呢喃道,“哪里不正常呢,你不也是人类,人类都很脆弱。”

“他们应该快过来了,”拉查克说,“酒吧的人,他们知道是我把摄像头砸了。”

“没关系,我会给他们钱。”瞿思杨起身看他,“你在担心这个?”

拉查克点了点头。

他不是在担心这个,是在担心瞿思杨离开后会有陌生人推门进来,把他打昏拖去另一个有很多人的包厢。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他不想再经历小时候所经历的一切。

瞿思杨去拿冰块时,他特意挪到窗口,如果有陌生人推门进来,他可以直接从窗口跳下去。

哪怕摔死,他也不想自己再落到那些变态手中。

“不用担心,”瞿思杨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都不要担心。”

工作人员拿着手枪进来时,瞿思杨和拉查克坐在一起,全都面无表情。

“多少钱?”瞿思杨起身问。

工作人员愣愣地收起枪,“五万。”

瞿思杨走到他面前,高他很多,威慑力十足,冷着脸低头看他,“记账单上吧,另外,带我去监控室。”

工作人员抬头看他,满眼不理解。

在去监控室之前,他特意和拉查克说了几次,确保他放心。

监控室没开灯,密集的画面看得瞿思杨头晕,最后他让工作人员把拉查克在的那间包厢的监控调出来。

“坏了两个。”工作人员说,“所以只剩两个了。”

瞿思杨一手按着桌子,一手按着他的椅子,俯身靠近屏幕。

画面中拉查克坐在地上,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喝酒。

“往前调,到他开始砸监控那边放。”瞿思杨说。

工作人员按照他说的做,只见画面中的人突然之间疯了一样,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向监控,没有一丝犹豫。

瞿思杨看着他走向另一边,对着监控喝酒,随后突然又把手中的酒瓶砸过去,没有任何预兆。

“可以了,调回去吧。”瞿思杨揉了揉眉心。

单看监控他根本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要问拉查克本人。

画面再调回去时就已经不见那个人了。

瞿思杨看了眼空无一人的画面,又看眼对着门的那个。

门是关着的。

难道出去了。

瞿思杨心底升起不安,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出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

搭在桌上和椅子上的手都不自觉握紧,正要回去,又听见那个工作人员说,“找到了,人在这。”

他指了一下屏幕,瞿思杨看过去,果真在那个幽暗的沙发一角看到了坐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的拉查克。

他掏出几张钱放在桌上,“把这个包厢的所有监控都关了。”

工作人员看了眼桌上的钱,想要但又害怕地摇摇头,“必须要我们老板同意才行。”

瞿思杨看着他,把手机通讯录给他看,“这是你们老板的号码吧。”

他拨过去,对面秒接,“瞿思杨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吗?”

“让你的员工关一下209包厢的监控,”瞿思杨说,“我把电话给他。”

员工震惊地接过电话,“喂,老板好的。”

那人偷摸看了瞿思杨一眼,虽然奇怪,但老板都发话了,他也还是乖乖关了监控。

直到他彻底把监控全部关掉,瞿思杨才放心。

回去时,他又留心看了眼监控,不再有幽暗的光,确实都关掉了。

他小声地关上门,脚步缓慢地朝坐在地上的拉查克走去。

还没彻底靠近,他听到坐在地上的人问,“瞿思杨?”

“嗯,是我。”瞿思杨站到他面前,低头看他。

拉查克抬头看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瞿思杨拿了两瓶酒来,和他面对面坐着,将其中一瓶酒给他,“我已经让他们把监控关了。”

“被监视的感觉很不好,”瞿思杨喝了一口酒,看着地面说,“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监控。”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忽然被拉查克堵上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莞尔一笑,抬手搂住他的腰。

拉查克手搭在他的肩上,摸着他的脖颈,指尖不时拂过,轻柔得像羽毛。

瞿思杨对这个触感很熟悉,每次拉查克吻到情迷意乱想做时,就会抚摸他的脖子。

拉查克松开一点,看着他,轻呢地蹭了蹭他的鼻尖,瞿思杨搂着他的腰,低声说:“腿和胳膊圈上来。”

他手掌按了一下地面,然后起身,把他抱到沙发上,等他手松。

“你怎么说服他们关监控的?”拉查克问。

瞿思杨脸别过去,笑了一下:“出了点小钱,他们就答应了。”

“多少?”

“办了张贵宾卡,又给了点,加起来大概……几千?”

瞿思杨算了算,总价钱其实是16万。

拉查克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掐着他的下巴:“你不是商学院的吗?算不出具体数字?”

瞿思杨说:“钱是随手给的,没认真看给了多少。”

拉查克勉强信了,正要从他身上下来,又忽然被按着腰动不了,他笑着把手背在身后去碰腰上的那只手。

低头要吻他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拉查克脸色骤变,随后突然捂着嘴跑去卫生间。

瞿思杨扶额,随口说了句:“不是吧。”

虽然扫兴,但他也还是很快过去看拉查克的情况。

他揽着那人的肩,问:“没事吧,还想吐吗?”

拉查克手捧着水漱口,脸上湿了一片,他抬手摸了一下,看着瞿思杨感到很抱歉地说:“抱歉啊,我才吐过,我们还是不要接吻了。”

瞿思杨按着他的肩,摇头:“没关系。”

才吐完,拉查克又立马开了一瓶,才对上嘴,瞿思杨就立即拿走。

拉查克看了眼他:“给我吧,我才吐了……几次。”

他伸手数了数,但发现自己也忘了次数。

“吐了四次,不能再喝了。”瞿思杨表情冷淡,看起来不容拒绝。

拉查克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去看他手里的酒,“最后一瓶。”

他走过去,两条手臂都搭在他的肩上,“你不让我喝酒,你就带我出去玩。”

瞿思杨打量着他,搂着他的腰,他现在站都站不稳,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能喝,也不能出去。”瞿思杨把酒瓶放在桌上,扣着他的手,把他压在沙发上。

拉查克看着他,但心思全都在酒上,他引诱着瞿思杨,蹭着他腿的内侧,嘴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瞿思杨看着他这幅模样,仅差一点就无法忍耐,但想到他这样是为了酒,心里一下平静了不少。

“不可以。”瞿思杨按着他下唇,直勾勾地看着他,“是为了酒就不可以。”

手指滑进他嘴里,恶劣粗暴地搅着他的舌头,直到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瞿思杨才把手指抽出。

唾液顺着他手指流出来,滴到拉查克的衣服上,湿了一滩。

拉查克舌头被搅得发麻,甚至舌根发疼,他张着嘴,因为呼吸不畅而重重喘息着。

瞿思杨看了眼自己被唾液润得粉白的手指,随后抽了张抽纸擦拭。

拉查克看着他擦拭的动作,又盯着瞿思杨凌厉的侧脸看了看,他实在长得好看,虽然有亚洲血统,但是五官完全是照着欧美那边长的,混血感很强。

不止脸好看,就连他的手,他的身材也都是完美的。

拉查克翘着腿,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这么好看的手只放在我嘴里实在太可惜了。”

瞿思杨把纸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解了一下袖扣,问:“那应该放在哪?”

他转头看拉查克,那人眼神勾丝地看他,随后把腿放下,微微张开。

“你应该知道,”他仰头视线看向别处,“但是这次有条件。”

瞿思杨掐着他的脸,冷冷冰冰地问:“什么条件?继续让你喝酒?”

拉查克笑了笑:“当然不是,怎么会这么简单。”

他勾着瞿思杨的腿,语速缓慢:“再仔细想想,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的。”

瞿思杨松开他,转身拿起桌上的酒说:“我确实不知道。”

“如果不是酒,我想不出来你还对什么着迷。”

拉查克表情一愣,之后忽然笑了,他起身搂着瞿思杨说:“不是酒,你就想不到其他的?”

“不是酒还能是什么?”瞿思杨说。

拉查克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咬了咬他的耳垂说:“不是酒还可以是你啊……”

他感受到瞿思杨身形僵住了,于是满意地把手沿着瞿思杨的腰往下摸,趁他失神之际,一把将他手里的酒瓶抢过来,然后吻了一下他的脖子,猛灌一大口。

瞿思杨捂了下脸,极其无奈地说:“我就知道。”

拉查克边喝边摇摇晃晃地朝外走看着他的背影,瞿思杨就知道他又醉了。

他也不想追过去,太累了。

照顾一个醉汉实在太累。

等到他想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拉查克的身影了。

他问了酒吧前台拉查克去哪了,酒吧前台只说,出去了。

出去了?能去哪?

“谢谢。”

瞿思杨出去看了一圈,周围没有拉查克的踪迹。

那么短的时间他能跑到哪里去。

瞿思杨咬了咬后槽牙,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一开始就追出去。

他跟个喝醉的人计较什么呢。

路过一个花坛时,他看到了一小滩呕吐物,脑中已经浮现他扶墙呕吐的样子了。

瞿思杨闭了闭眼,想找到他的心情更加迫切。

最后,他终于在一个阴冷的墙角看到他,脚边放着一瓶空掉的啤酒瓶。

“地上冷,起来。”

这回瞿思杨不再抱他,而是看着他,让他自己扶着墙起来。

拉查克原本是抱着膝盖,表情阴郁的,但在看到他逐渐靠近的鞋子和腿时,他忽然又高兴了。

“我在乎你。”拉查克艰难地扶着墙站起,趔趄了一下,然后按着瞿思杨的肩站稳,看着他的脸又郑重地说,“我在乎你。”

瞿思杨轻轻叹口气:“耍酒疯还是……酒后吐真言?”

拉查克蠕动着嘴唇,“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跟你说这句话。”

他看了眼瞿思杨,想凑近吻他,却被拒绝,瞿思杨拦住他说:“你刚吐过。”

“你是说草地上的那一滩?”拉查克笑了下,“那不是我吐的。”

瞿思杨狐疑地看他一眼:“真的?”

拉查克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家吧,我去刷个牙。”

他走着,没走出几步又突然扶着树呕吐。

瞿思杨:“……”

幸好刚刚没接吻。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

七点,天还没怎么黑,他们总算回到家。

路上吃了一点,俩人都不算饿,不用让厨师过来做饭。

他把拉查克扶到一楼的卫生间,让他刷牙。

“洗个澡,我在外面等你。”瞿思杨把衣服塞给他。

拉查克依靠着门框,神态慵懒:“一起洗啊……”

瞿思杨摇摇头,“我去楼上洗。”

才刚走,拉查克就拉住他的手,“不喜欢我了?”

瞿思杨无奈地抱了抱他,“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拉查克碰了碰他的嘴唇,和他对视,拉着他的手,让它伸进自己的衣服里,“对我没有性趣了?”

瞿思杨微抿着嘴,“也不是。”

拉查克低声哄着:“告诉我,是因为我骗你才生气的,还是我突然离开才生气的……”

腰上的手很僵硬地搭上去,不再像之前那样会抚摸他的身体,拉查克脸上难得出现了失落和尴尬。

“我喝醉后确实有点烦人,”拉查克松开他,背过身自言自语地说,“所以他们后来就不会灌醉我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拉查克点点头,又往里走了一点。

瞿思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觉得他和拉查克都需要冷静一点,理一理俩人之间的情感。

不管他那句话是不是因为耍酒疯说出来的,还是……

瞿思杨拧了拧眉,他还从没想过真的在一起后的生活。

应该也不可能,毕竟他们归根到底是两路人。

永远走不到一起。

拉查克湿着头发出去时看到桌上的醒酒汤,他拿起来抿了一口,随后把它倒进了洗漱池里。

他边擦头发边去二楼藏酒室,娴熟地打开柜子,取了一瓶白兰地酒。

像喝纯净水一样不要命地灌,又像幽灵一样路过瞿思杨身边。

“什么时候开的酒?”

瞿思杨看着他轻飘飘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便立马拉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你也想喝?”拉查克笑了笑,湿发粘在脸上,看起来有些颓废。

瞿思杨瞥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松开他。

看着他进入一个他从来没去过的房间,关门。瞿思杨正要跟他说进错屋了,结果就听见一道“啪嗒”的锁门声。

瞿思杨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原本的房间,随后自己进去了。

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拉查克过来,他自己也困得不行,只能先去睡。

凌晨一点半。

拉查克一觉睡醒,酒醒了一点,但脑袋还是昏沉的,他拿起床头柜的灯,眯着眼开门出去。

膝盖撞到柜子的疼痛他也感知不到,只径直去到自己房间。把台灯放好后,他就掀开被子躺下,刚一躺好,后背就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拉查克眨了眨眼,翻了个身,视线模糊地看着身侧躺着的人,他抬手捏着对方的脸,嘴里砸吧了一会儿,随后像小狗一样凑到他颈间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清香,拉查克俯身把他压着,手撑在他头两侧,仔细看了看他。

“瞿……瞿思杨吗…”拉查克小声喊了一声,对方没有任何动静。

“睡着了?”拉查克低头和他脸贴着脸,“真睡着了。”

他侧头亲了下他的唇角,看眼他的睡颜,随后坏笑着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和自己接吻。

力道有点重了,拉查克听到他闷哼一声,但很快他又安静了,手抬了一下,正好搂到拉查克精瘦的腰上。

“唔……”拉查克看着被他舔弄的充满水渍的嘴唇和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没戴舌钉。”

他赶紧下床去找舌钉戴上,以为瞿思杨喜欢,还特意挑了个银白色的。

再回去时,他直接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趴在瞿思杨身上,只露出一点脑袋去看瞿思杨醒没醒。

他用牙解开瞿思杨的睡衣扣子,舌尖舔着他的胸口,特意在枪伤那边打转了几圈,之后又往下舔,沿着他的腹肌一直舔吻到小腹。

正要解开瞿思杨的裤子,被子却忽然被掀起,接着突然有一只手扣着他的后颈,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还没反应过来,瞿思杨已经吻上来,将他压在床上,被子也被弄掉地上。

他把拉查克两手举过脑袋,一手压着,另一只手伸进他睡衣里面,轻揉着他的腰。

“嗯……别按…”拉查克睁开眼,“还有点痛。”

瞿思杨直视他,捏着他的下巴,语气生冷:“酒醒了?”

拉查克舔了下唇:“算醒了……”

“喝了多少?”瞿思杨俯身亲吻他,一只手已经伸进他裤子里握着那处。

揉了一会儿,没有硬。

“醉了。”瞿思杨松开他,看了眼地上的被子,正要起身去捡,拉查克忽然拉住他,“我戴了舌钉。”

他挑了下眉,表情得意。

拉查克本以为瞿思杨会惊喜一下,但对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是不是还欠你什么债。”拉查克坐在床边,仰头看瞿思杨。

“嗯,确实欠。”瞿思杨拿起被子搭在手臂上,“但我不想你现在还。”

拉查克躺回去,靠着枕头,“为什么?”

瞿思杨看了眼铺着地毯的地面,“有多余的被子吗?”

“为什么?”拉查克看了眼他,“如果这一次也不算还债呢。”

瞿思杨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把被子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坐在床边看他:“今晚不盖被子了。”

拉查克打了个哈欠:“那个柜子里。”

他指了指,随后又说:“我们去其他房间睡。”

于是拉着瞿思杨的衣袖不由分说地把他带走。

才一进去关上门,拉查克就搂着他和他热吻。

瞿思杨原先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没多久就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一路往上摸到他凸起的肩胛骨。

瞿思杨把他压在墙上,抬起他的下巴,越吻越深,直到他腿软站不住,手无力地搂着他的脖子,瞿思杨才肯放过他。

结束时,拉查克还不舍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想做吗。”

“……”瞿思杨沉默着,视线从未从他脸上挪走。

“你喝醉了。”瞿思杨说。

“我没喝醉,瞿思杨,你只是对我不感兴趣了。”拉查克似笑非笑,拍了拍他的肩,在逼仄的环境有些缓不过气。

他从瞿思杨身边绕过去,拿出盒子里的烟,抽出一根点上,走到阳台那,靠着玻璃围栏,背影有些黯淡。

“不想和我待在一起的话,你就走吧,”拉查克回头看眼他,嘴角噙着笑意,“记得锁好门,不然我还会进去。”

看着他出去,拉查克才想起来烟灰没抖,反应过来时,烟灰已经落到了手指上,烫红了一点。

他坐在椅子上,烟还没燃尽就被他放在了烟灰缸。他盯着不远处的灯群看了一会儿,之后去楼下冲了一杯醒酒茶。

醒酒茶又是只喝了一点就被他倒了。

拉查克这次找了个小瓶装的酒喝,他把酒拆开,猛地灌了一口,随后脚步摇摇晃晃地上去,把房间门一个个打开看瞿思杨睡在哪。

最后他实在累了,随便开了个房门进去,挤进被子里,躺下没多久腰上就圈过来一只手臂,把他紧紧抱着,下身贴上一个火热的东西。

“瞿……瞿思杨?”拉查克缓慢地转过身,微眯着眼看他。愣了一会儿后,他想到这里除了他和瞿思杨也没有别人了。

他把脸埋在瞿思杨怀里,贪恋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瞿思杨有些困,身体无力,但手臂依旧搂着他。

拉查克凑到他下巴那用嘴唇蹭了蹭,小声说:“把眼睛闭上。”

瞿思杨垂眼看他,笑了笑,之后翻个身平躺在床上,任由拉查克摆弄。

他感受到对方解开他的衣服,细密的吻落在身上,又感受到他的舌头舔过自己的乳尖,被口腔弄得温热的舌钉推压着可怜的乳头。

瞿思杨被一阵一阵的快感弄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睁眼,看到被子隆起的一点,又忍不住掀开被子看他到底在干嘛。

正想低头看一眼,他听到一声松紧腰带弹到皮肉的声响,同时觉得腰上一松,紧接着那处被口腔包裹被舌头舔弄的感觉袭来。

瞿思杨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梁,压制住自己的喘息。

但银制的舌钉和唇钉每次剐蹭过茎身时,那不可忽视和异样超常的快感又令他战栗。

他支起腿,把拉查克完全的圈在自己腿间,手情不自禁地往下摸,揉着他的头发,动作亲昵像爱抚自己的爱人。

没等他射精,拉查克就退出去,含住他的手指。

把手指润湿后,拉查克又贴着他的胸口说,“帮我扩张。”

瞿思杨低笑一声,扣住他的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铂金色的铝制袋子。

他俯身在拉查克耳边说:“没摸到吗。”

因为酒精缘故,拉查克肩膀脖子都红了一点,细看能看见成片的红点,红到快要渗血一样。

“没摸到,”拉查克支支吾吾地说,“什么时候拿的。”

“在离开那个房间之后。”

瞿思杨低头吻他,插进去两根手指,按揉着柔软的壁肉。

“好烫,”瞿思杨嘴唇贴着他的肩膀,“身上也这么烫…又喝酒了。”

“一小瓶。”拉查克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被酒精和情欲弄得愈发迷离。

“小骗子。”瞿思杨咬了一下他肩膀上的肉。

“嗯……嗯,没骗你。”拉查克哼哼唧唧地说,模样有些诱人。

瞿思杨看了眼他泛红的脸,感受到穴口已经微张,便也不再等,戴好套直接全根没入。

一如之前几次,进到一半,拉查克就开始眉头紧锁,嘴像缺氧一样忍不住张着。

瞿思杨再次看他一眼,随后不等他舒缓,直接顶进去。

拉查克搂着他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同时身体也忍不住弓起,表情似乎痛苦。

察觉到不对,瞿思杨动作也轻缓了,伏在他耳边问:“不舒服?”

拉查克咬着牙艰难道:“骨,骨头痛。”

“我…我的病又犯了。”

拉查克曲着的指关节又重新展开,从他身上滑下来,握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继续。”

知道他犯病后,瞿思杨动作缓了不少,即使这样,身下人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痛苦样子,同时他身上的汗越来越多,瞿思杨掐着他腰和腿弯的手都差点握不住。

他擦了擦拉查克额头上的汗,爱怜地说:“要吃药吗?”

拉查克摇了摇头,头发被汗浸湿凌乱地粘在脸上,被灯照着,脸色苍白,看起来像被人凌虐过。

“做完再吃药……唔…让我在上位,”拉查克摸了摸他的脸,声如细蚊,“我想趴在你身上。”

瞿思杨当然不会拒绝,立即换了体位,还没躺下,拉查克就已经瘫软地窝在他的怀里。

“人形沙发……”拉查克呢喃着,“好舒服。”

瞿思杨无奈的笑了笑,轻柔地搂着他,“还痛吗?”

“痛……”拉查克抬头看他,“躺好。”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拉查克动了动眼皮,犯肿的眼睛勉强睁开。

头痛欲裂。疼痛从太阳穴一直蔓延到脑中央,像被电锯锯开一样。

他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眼熟的环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睡到这个房间来了。

正要起身,全身的酸楚传来,他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留痕不多,应该是昨晚病犯了。

他靠坐在床头,试图回忆昨天发生的事。

才开始,瞿思杨就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羹汤放在床头,看着他说:“今天去趟医院,最近可能不回来。”

拉查克机械地转头和他对视,“我昨天有没有表现得很奇怪,说很奇怪的话?”

瞿思杨眼神微变,扬起唇角:“没有。”

“早点喝,不然冷了。”瞿思杨关门出去。

拉查克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想到一些画面。

但四周环境幽暗,他也不知道是在哪。

他瞥了床头柜的羹汤一眼,没心情喝。

昨天和瞿思杨出去,本来想灌醉他,结果自己喝醉了,什么话也没套出来。

还可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拉查克揉了一下太阳穴,低头骂道:“……fuck…”

心里不放心,又不自觉转头看眼那碗羹汤。毕竟是他做的,多少还是吃一点。

拉查克把抽屉里的奥施康定掏出来生吞两颗,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去卫生间洗漱。

出来时,羹汤已经半冷。

他用瓷勺搅了搅,坐在床边一声不吭把它全喝了。

心里依旧在回想昨晚零星的画面和对话。

“我已经让他们把监控关了。”

“……”

“不是酒还可以是你啊。”

“我在乎你。”

我在乎你。

拉查克握着碗的手逐渐用力,指关节也不断泛白,指腹摩擦碗的声响越来越小。

医院昨晚打电话来,说可以给瞿庭安排出院,让他过来签个字。

瞿思杨到医院时,走廊上站着一位黑发大波浪,穿着干练的女人。

她就站在病房门口,好像特意在等瞿思杨。

黑发大波浪遮住她的脸,瞿思杨一开始没有认出,问了声:“你是?”

安娜瑞尔笑着转身看他,目光柔和,温声道:“不认得我了?”

瞿思杨眼里闪过惊喜:“妈。”

安娜往病房里看一眼,眼神不屑:“和你爸聊完,去医院外面的咖啡厅找我。”

话音刚落,安娜踩着红底高跟鞋离开,清脆的走路声响穿进瞿思杨耳朵里。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瞿思杨推开病房门进去,看到瞿庭鼻子上贴着纱布,心里觉得搞笑,“我把你鼻子打断了?”

瞿庭“嗯”一声,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准备好接手公司吧。”

瞿思杨:“……”

“你说什么?”瞿思杨朝他走进,质问:“你现在就让我接手公司?”

瞿庭微笑说:“我准备退休了,记得把公司管理好。”

“我才大二。”瞿思杨蹙眉笑着说,“你是想用公司来关住我吧。”

“真聪明。”瞿庭拍了拍他的宽肩,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后惊讶了一瞬,“谈恋爱了,感情很好啊。”

瞿思杨嫌恶地和他拉开距离,轻笑:“感情再好也比不上您和赫梅拉姑姑。”

他最后看了瞿庭一眼,“过几天我会去总部一趟。在我没接管公司之前,你继续在医院待着吧。”

“你都办好出院手续了。”瞿庭说。

瞿思杨故作惊讶:“哦,好像办好了。”

他在瞿庭的震怒下离开了医院,去了和安娜约定好的那家餐厅。

刚坐下,安娜就看着他说:“很久没见面了,但你和我心里的样子还挺相似。”

她侧头看了眼,视线瞥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低头一笑。

“12年没见了。”瞿思杨坐在她对面,看了眼桌上的咖啡。

“瞿庭是你打的?”安娜问。

“嗯。”

“打的很好,你应该直接把他打到瘫痪。”安娜微笑着,眼里透着恨意。

“有喜欢的人了?”安娜问。

瞿思杨看了眼窗外,手指挑了一下银勺,“没有。”

安娜神色渐冷:“你和你父亲一样了。”

“那不是喜欢。”瞿思杨闷闷不乐道,“我能感受到。”

安娜喝了口咖啡,深吸一口气,表情略显凝重地问:“是男的对吗?”

瞿思杨看向她,眼里疑惑但又有被拆穿的无措,“你知道……”

安娜给他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六年前我再婚了,对方是位很完美善良的女人。”

“我和你都有潜在的同性恋基因。”安娜笑了下,把手收回去,“你是因为对方是同性所以才不确定自己的爱吗?”

瞿思杨摇了摇头,盯着某处出神:“他很危险,他……随时可能被警察抓捕,我感觉我和他并不能走到最后。”

“哦?”安娜撩了一下头发,漫不经心地猜测,“是罪犯?杀过人?贩过毒?还是……”

“都有。”瞿思杨抬头看她,“你说的这些他似乎都做过。”

安娜表情微怔,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宽慰道:“我的儿子……你,你很爱他吗?”

“不,当然不。”瞿思杨看了眼她,但在看到那双晶蓝的眼睛后,他立马心虚地挪开了。

“他有伤害过你吗?”安娜说,“他有对你表现出恶意吗?”

瞿思杨被问的有点烦躁,他忍不住搅了搅咖啡:“没有,都没有。”

“那就和他在一起。”安娜看他。

瞿思杨扯出个笑容,“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和他在一起,”安娜语气淡定,“又怎样?”

“他没有害你的心思,你又喜欢他,你脖子上的痕迹也是他留下来的吧,”安娜捂嘴笑了笑,“看得出他也爱你,那就在一起,在警察没有逮捕他之前,和他在一起。”

瞿思杨捂了下脖子,“那是他喝醉了。”

“哦——喝醉了,”安娜笑得更深,“喝醉的时候最容易真情泛滥。”

“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安娜按着他的手,“你在自己的世界里走到了最顶端,你没必要去找一个和你完全相似的人,和名媛千金,和富家公子在一起,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身体里有瞿庭和我的基因。我们从来不追求安逸,你也是,不要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但在玩火之前,记得保护好自己。”

瞿思杨注视着她,瞳仁里却倒映出年轻时的安娜,张扬自信。

“你变了好多,妈妈。”瞿思杨反握住她,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才是,”安娜抽气,鼻头泛红,“你已经长大了,过好自己的生活,结婚的时候记得邀请我。”

“结婚?不,不,”瞿思杨神情变得不自然,手也慢慢抽回,“为什么要结婚,和谁?结婚然后离婚吗?像你和瞿庭,我才不要。”

“好,好,”安娜拨弄着头发,“不结婚很好……她快来了,你要见见吗?”

“不用了,”瞿思杨起身,“我先走了。”

出咖啡厅门时,一个拿着蓝色绒面手拿包,身着青色长裙笑容明朗的女人迎面走来,见到他时视线微不可查地停留了一瞬。

瞿思杨和她对视了一秒,视线很快又挪过去。

他去了别墅一趟,之前有人来打扫过,把沙发套和一些家具都换了。

瞿思杨又检查了一会儿,确实没有什么恶心的污渍了。

他会把瞿庭安排在这边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每天只有菲佣来定时打扫卫生。

既然他想退休,瞿思杨就让他后半生过得安逸一点,但同时也会孤独。

瞿思杨低头看了眼手机,之前预约的医生到现在还没排到,他扯了扯嘴角,看着屏幕呢喃:“想见你还真是难。”

手指一划,界面又跳转回去,看着置顶的那个聊天,瞿思杨犹豫着要不要点进去。

同样,拉查克也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发消息。

他去了昨天的那家酒吧,那间监控室,他靠在门框上,语调懒洋洋的,“昨天是谁值班的?”

那个工作人员木木地转过来,指了一下自己。

拉查克走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手撑着脸看着他问:“你昨天看着我自慰的?”

工作人员:“……”

“没有,绝对没有。”工作人员说话声都在颤抖。

拉查克忍着恶心,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滑到他胸口:“别怕,我不杀你,实话实说就行。”

工作人员身体绷直,动都不敢动,生怕稍一说错话就被他杀了。

“我砸了监控之后,后面是不是有一个男人找过你,长得很高,很帅,黑色眼睛……”拉查克想再描述一点,但看到那人沉思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说这么点就够了。

“嗯,是来找过我,”工作人员捂着胸口,一脸防备,“你要问他的事吗。”

“对,把他和你在一起发生的事全都告诉我。”

听完,拉查克眼神变得可怖。

调监控是怕他发疯吗。

瞿思杨,你的掌控欲还挺强。

走时,他还是打了那工作人员一拳,骂道:“你他妈敢看着我自慰,真是活腻了。”

他用那人的工作服擦了擦自己受伤的血,然后吹了一下凸起的被蹭的火辣的关节。

拉查克站在路口,看了眼远处楼顶,随后对那个方向竖了个中指,口型是:“shoot。”

站在原地等了三秒,对面狙击手没有开枪,拉查克嘲讽地笑了笑,他知道狙击手的高倍镜能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也知道他能否开枪是由上级传达的。

既然不急着要他的命,拉查克就放心地坐在路边抽烟,难得的看了眼手机。

他该和瞿思杨谈谈。

他实在是不想让瞿思杨误会,误会自己已经离不开他,误会自己在乎他,误会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拉查克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他确实该找个时机谈谈。

最好是当面谈谈。

他关了手机,有些话是隔着屏幕无法说清的。

一周后,瞿思杨才回来。还没上楼找拉查克,那人就已经靠在楼梯扶手上看他,手里掐着根没有点燃的烟。

“想我了吗?”拉查克浅笑着看他,把烟捏在手指尖看了看,最后问他:“想抽烟吗?”

瞿思杨站在楼下,抬头看他,从这个角度看他无法看清拉查克的眼神,只能看清他高瘦的身形,和倚靠在扶手上时漫不经心的姿态。

“当然想了,”瞿思杨和他对视,“你呢,不打算下来迎接我吗?”

拉查克嘴角上扬,摊开手从楼梯上下来,抱住他:“事情都处理完了?”

瞿思杨搂着他,思忖了会:“嗯,算处理完了。”

“好,”拉查克后退一步,手指从他的衬衫领口伸进去,勾着他的衣服,目光轻佻地把他往自己这边拉,“我们去喝酒吧,上一次你灌醉我,这笔账还没算呢。”

瞿思杨握着他的手腕,又捏了捏他的鼻尖,温声道:“小酒鬼,上周才喝醉,今天就又想去了。”

拉查克莞尔一笑,微微点头,手指却不安分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不去喝酒还能干嘛。”

瞿思杨低头看他的动作,眼见扣子快解到腰腹那,但抬眼看到拉查克锁骨那的淤紫,立马拦住,“好,去喝酒。”

“那你把衣服穿好,”拉查克手背在身后,倾身在他耳边说,“我可不想你这样出门。”

他转头看了瞿思杨一眼,“需要我帮你吗?”

“当然,”瞿思杨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握着他的手把他拽到沙发那,“扣上。”

拉查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随后乖乖帮他扣上扣子,一颗一颗地慢慢扣上,手指总是故意隔着缝隙碰到他的肌肤。

他特意没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看着对方微微显露的锁骨,拉查克突然凑近吻了一下,把脸贴着他的肩膀说,“瞿思杨,我想看你穿西装,穿全套,戴领针,系领带……”

手挪到他身侧,渐渐和他十指紧扣。

“那你要慢慢等了,”瞿思杨手指托着他的下巴,语气失落,“我不喜欢穿西装。”

拉查克挑眉,闭着眼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还是在做春梦的时候幻想一下吧。”

“不会让我一直等着吧,”拉查克不信地看着他,“你真的会让我一直等吗,我恨不得现在就看到你穿上西装的样子。”

瞿思杨按揉了一下鼻梁侧边,似笑非笑,“那么想看,可能这几天会穿。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期不期待了。”

拉查克手搭上他的肩膀,和他额头相抵:“在你没穿上之前,我会一直期待的。”

想再近一点,拉查克忽然想起来什么,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走吧。”

他们去了比先前那家更嗨场子更热的酒吧,才一进去就扑面而来的混合酒精味,浓到像是要把人醺醉。

拉查克往里走,瞿思杨犹豫地拉住他的手臂,“要不换一家。”

“不换,就这家。”拉查克反拉住他,把他往里边带。

坐进卡座,他按着瞿思杨的肩,一个膝盖跪在他腿间俯身说:“我去吧台点酒,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

说完他奖励地在瞿思杨唇角亲了一下。

看着他没入人群的单薄身影,瞿思杨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扑克玩了起来。

他过于正经,禁欲的外表,玩牌的行为都与酒吧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所以在拉查克回来之前确实没人靠近他,但偷看他想要凑近搭讪的却不少。

拉查克过去时,手里拿着两瓶酒,一手一瓶,转身看着那群偷瞄瞿思杨的人,抽出中指对着他们,得意地嘴里说着:“heise”

说完他笑了,皱着鼻子,眼睛一大一小地张着,笑得很欠揍。

瞿思杨看到他过来,手撑在桌上托着脸,上下打量他:“去那么久?点了多少?”

“不多,和上次一样。”拉查克坐在他旁边,手指摸着他的脸颊,“他们在看你诶。”

瞿思杨挑眉,手里捏着一张黑桃k,漫不经心道:“生气了?”

拉查克失笑,震惊地指了指自己:“我?我怎么可能生气?就因为他们看你?想多了。”

瞿思杨把牌放回去,修长的手指剐蹭了一下单薄纸牌的侧边,粉白的指腹被如刀锋一样的纸牌压得凹陷,瞿思杨盯着凹陷那处,勾起唇角,头偏着,下颚线轮廓清晰可见。

“原来是我想多了。”瞿思杨把牌放回桌上,倒了杯酒先喝,“这次是要灌醉我对吗?”

拉查克正盯着他的手发呆,听到他这么一问,赶紧回应:“对,这次要灌醉你。”

他倾身靠在瞿思杨身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过去,勾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你想让我喂你吗?”

拉查克手指按着自己的下唇。

瞿思杨先是抬了一下头,后又转头,让他手指远离自己的下巴,淡定地说:“不用。”

看他这幅正经的样子,拉查克拍手大笑,靠在墙上说:“现在就喝吧,剩下的酒待会儿就会送过来。”

拉查克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在瞿思杨倒完酒后,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趁他要贴着嘴倒酒时,拉查克抢先和他碰了杯。

“砰”的一声脆响回荡在瞿思杨耳内。

“喝吧。”拉查克说。

就这么倒一杯碰一下杯再喝,连着喝了几十杯,瞿思杨脸已经有些红晕。

拉查克手肘压在桌上,撑着脸,歪头看他,另一只手抚摸着瞿思杨发烫的脸颊,嘴角露着笑:“喝醉了?”

瞿思杨看他,眼睛明亮,摇摇头:“没有喝醉。”

拉查克笑得更深,扣着他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拉查克贴着他的唇,感受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这样贴了一会儿,他伸出舌头把瞿思杨有些干的嘴唇舔了舔。

期间瞿思杨一直微睁着眼看他,目光幽暗,在拉查克快要松开他时,他突然认真又孩子气地说了句:“还要。”

这句不同寻常语气的“还要”让拉查克身心微颤,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他过分英俊的脸问:“还要什么?”

瞿思杨此刻醉醺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刚刚那个感觉很舒服,他还要。

“还要你刚刚对我那样。”瞿思杨不由分说地搂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进,然后撑着眼皮,把眼睛睁的又大又无辜,一脸单纯道:“还要。”

拉查克被他一脸正经求要的样子弄得不好意思,脸都通红了,视线胡乱瞥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突然笑了,心想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喝醉的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年撩到。

他无语地笑了一下,随后把瞿思杨压在卡座靠背上,单膝跪在他腿间,勾着他的下巴浅吻他。

他先亲的唇角,又慢慢挪到下唇,舌尖试探地舔过,而后又移到上唇,舌尖按压着微凸的唇珠,最后直接探进他微张的唇隙里勾着他的舌头和他湿吻。

在这种酒吧,接吻是很常见的。

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酒吧的人是不会过来阻拦的。

拉查克感受到瞿思杨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后腰,并且娴熟地挑逗着他后腰的敏感处,这么撩拨几下,拉查克腿就发软,忍不住倒进他怀里。

耳尖通红,忍不住腹诽,都喝醉了还这么坏。

察觉到异常,瞿思杨松开他,笑眯眯且一脸单纯地看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指腹按着拉查克的唇,又轻缓地抹过:“好多水,好红,像草莓,像樱桃……真的好红。”

每呢喃一句,拉查克就觉得自己心里像有小猫爪子在挠一样,很痒。

拉查克抿了抿嘴,起身坐回去,表情也变得冷淡。

“怎么了?”瞿思杨歪头靠在他肩膀上,“生气了吗?”

拉查克看他一眼,轻笑,手摸着他的脸,“没生气,怎么喝醉了问题这么多。”

瞿思杨起身,转头看他,认真道:“我没喝醉。”

拉查克挑眉,忍住笑意,顺了顺他的头发,“嗯嗯嗯,没醉。”

桌上瞿思杨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个陌生来电,瞿思杨没有接,拉查克问:“怎么不接电话?”

瞿思杨关了手机,“没备注,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不接。”

半分钟后,那个电话又打过来,这一次拉查克在瞿思杨挂断之前接通电话。

“喂,我是瞿思杨的朋友,你是哪位?”

“您好,麻烦您转告瞿思杨先生,他上个月预约的骨科医生在这周五有时间,让他早上九点到医院。”

这句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拉查克看了眼一旁盯着自己看的瞿思杨,他把手机拿在手里,问他:“你生病了?”

瞿思杨摇摇头,“没病。”

“那你约医生干嘛?”拉查克坐在他旁边,脸色凝重,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算了,瞒着就瞒着,”拉查克扯了下嘴角,“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决裂。”

他点开瞿思杨的手机相册,里面有几张小图让他幻视自己,点开一看,发现真的是自己。

有几张裸照,还有纹身照,还有他被打的照片。

“你好变态,”拉查克转头看他,“存了我那么多裸照。”

他关了手机,甩了甩瞿思杨的手,“存我受伤的照片干嘛?想拿来威胁我?”

瞿思杨轻轻“嗯”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瞿思杨眼尾发红,看起来有点好欺负,拉查克手掌托着他的下巴,拇指拂过他的眼尾,轻声说:“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瞿思杨抿着嘴,沉默着。

片刻后,他把头低下去,埋在拉查克温热的颈窝里,头摇了摇,蓬松柔软的头发蹭得拉查克很痒但很舒服。

拉查克被他紧紧抱着,空出来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也搂着他。

“你像个小孩,”拉查克手指顺着他的后颈摸到他有些有些凸起的脊梁骨,“想要什么就来要,也不在意会不会被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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