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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生, 我自己知道。”
张敬平静地道。
两人正不咸不淡地说着话,外头便有宦官冒雨前来, 孟云献定睛一看,竟是常侍奉在官家身边的入内内侍省都都知梁神福亲自过来了。
“孟相公,张相公。”
梁神福作揖,“官家有旨,请孟相公去庆和殿。”
孟云献与张敬相视一眼,随即起身,“梁内侍先请,我随后就到。”
直到梁神福离开,张敬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动,隻道:“等了多少日就等着官家召见,你还不快去?”
孟云献闻声回头,却说:“你这胡子有点太乱了,等我见过官家,咱们一块儿去东街剃面?”
张敬充耳不闻,抿了一口茶。
孟云献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令人取来长翅帽戴好,又整理过仪容,这才出了政事堂。
下雨天总是要晦暗些的,整个禁宫被雨水衝刷着,颜色如水墨一般泛着冷,孟云献撑伞走在雨雾之间,撩起衣摆往白玉阶上去。
远远的,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御史中丞蒋先明。
“孟相公。”
蒋先明一见孟云献走上来,便立即上前。
“为了冬试案,蒋御史辛苦了,听说这几日你每日都来求见官家,今日官家可要见你?”孟云献将雨伞交给了一旁年轻的宦官。
“下官正是在等孟相公一同进殿。”
蒋先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压低些声音,“冬试案如今已传遍云京街巷,重阳鸣冤之声至今不绝,想必孟相公应该也已有所耳闻,下官恳请孟相公,盼您能在官家面前,为此案说一句公道话。”
“官家不是许你我一同进殿么?蒋御史想说什么,尽可以说。”
“话虽如此,”
蒋先明讪讪的,“但下官看,官家如今怕是不爱听下官说话。”
正是因为他说得太多了,官家心生厌烦,再加上谏院与翰林院整日吵个不停,官家就更不愿听他们这些说得太多的人再说些什么,否则,官家今日也不会召见孟相公。
孟相公一直忙于新政,从未参与此事,官家是想听不说话的人说话。
正说着话,梁神福从殿内出来了,“官家请二位大人进殿。”
庆和殿内的熏香里藏着一分苦涩的药味,金漆铜灯散枝如树,其上点缀着数盏灯烛,照得殿中一片明亮。
“官家。”
孟云献与蒋先明俯身作揖。
“梁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