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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倪素,韩清便抬了抬下颌,示意一名亲从官给她看茶,“咱家这个时候叫姑娘你来,你应该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韩使尊,”
倪素无心喝茶,接来亲从官的茶碗她便放到一旁,站起身朝韩清作揖,“请问,可是查到人了?”
“原本杜琮一失踪,这条线索也该断了,但是好歹还有那些个杀手在,他们虽是雇的,不知道内情,可他们的掌柜不能什么也不知道啊。”
韩清抿了一口茶,“昨儿晚上咱家让周挺将他们那老巢给翻了个底儿朝天,忙活了一夜,那掌柜好歹是招了。”
倪素想起昨夜在茶棚中时,周挺说他查封了一间酒肆,想来那酒肆便是那些杀手的栖身之所。
“可是倪姑娘,咱家须得提醒你,此人,你或许开罪不起。”
韩清慢悠悠地说着,掀起眼皮瞥她。
“是谁?”
倪素紧盯着他,颤声:“韩使尊,到底是谁害了我兄长?”
韩清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周挺便开口道:“检校太师,南陵节度使吴岱之子——吴继康。”
“这位吴衙内的姐姐,正是宫中的吴贵妃。”
韩清看着她,“倪姑娘,你也许不知,自先皇后离世,官家便再没有立新后,如今宫中最得官家宠爱的,便只有这位吴贵妃。”
先是检校太师,南陵节度使,又是吴贵妃。
倪素很难不从他的言辞中体会到什么叫做权贵,“韩使尊与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你,你招惹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韩清搁下茶碗,“若非是那吴衙内对你起了杀心,露了马脚,只怕咱家与你到此时都还查不出他。”
倪素听明白了韩清的意思,此前她与徐子凌的猜测没有错,掩盖冬试案的人与用阿舟母亲陷害她的,的确不是同一人。
前者滴水不漏,后者漏洞百出。
但前者所为,无不是在为后者掩盖罪行。
“韩使尊想如何?要我知难而退?”
“咱家可没说这话,”韩清挑眉,“只是想问一问倪姑娘你怕不怕?你才隻尝过吴衙内的那点手段,可咱家要与你说的是官场上的手段,那一个个的,都是豺狼,你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能生吞活剥了你。”
“那就让他们来生吞活剥我好了!”
倪素迎着他的目光,“就因为他们是这样的身份,便要我害怕,便要我的兄长含冤而亡不能昭雪?韩使尊,难道您今日要我来,便是要为害我兄长之人做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