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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倒是有点参透了明珠的想法,和儿子一合计,就把张明德略微用了一用。
这一用,还真是好用。只是这老十四以后不跟老八了,会不会跟老四似的彻底倒向东宫?那这钝刀子虽然割下了八爷的肉,却没进自个嘴里啊!
“要不还是遣人问问舅舅吧?”直郡王没主意了。
惠妃点点头:“回头额娘让纳兰夫人进宫来,略略探探口风。”
康熙四十四年的秋天,就在这暗流涌动中渐渐过去了,康熙被儿子气得小病了一场,太子爷把铺盖都搬去干清宫了,就睡在康熙的床榻下,日夜伺候、亲尝汤药不说,还把自己几个儿子、女儿全叫过来陪着康熙说话、解闷,靠在康熙怀里替他读折子、读书,把越老迈越想要儿孙承欢膝下的康熙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会儿传出来康熙称讚太子纯孝仁厚,一会儿又传出来康熙称讚弘晳才思敏捷。
其他宫妃见了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干清宫热闹得好似庙会,这东施效颦之举反倒把康熙惹恼了,全都打发了回去,除了三岁半的十八阿哥,其他都不见!
程婉蕴听说以后哭笑不得,等将将快过年的时候,康熙身子骨终于养好了,程婉蕴也在熬腊八粥了,过了腊八就是年,院子里全是香甜气息,弘晋和佛尔果春给咪咪和旺财写了新的对联,贴得歪歪扭扭,雪也悄然落在了宫灯上。
翻过年去,康熙四十五年春,八公主得封和硕温恪公主,正式下嫁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十三爷为亲妹送嫁,一路送到科尔沁部才回来。
而格尔芬的远洋船也驶过了赤道,进入了南半球,这满载着大清的官员、工匠与水师官兵的二十艘大船披波斩风已经快半年了,程怀靖站在甲板上凌风而立,望着远处渐渐显露的蜿蜒灰色海岸线,心里也难掩激动。
澳洲?这就是澳洲!
家人
“斜落笔, 扭转,稳住,由重到轻, 一边走笔一边提笔……这就是悬针竖……”
春日蔼蔼, 有风掠过寂寂深庭,从万字雕花窗外送来玉兰淡淡的香息,还有隐隐绰绰、不慎明了的教幼儿习字的声音。
十四枕着胳膊, 仰面卧在榻上,睁着眼在数床架子上刻绘了几个瓜又几个石榴。
瓜瓞绵绵,讽刺得狠。
院子里, 胤禛手把手教弘昀写完了一张大字,抬起头,正好瞥见瘦得在衣裳里打晃的乌拉那拉氏领着端着茶盘的宫女迈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