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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头一回进宫来,为了不露怯,恨不得将家里所有的金银珠翠都戴在头上,但反而容易招人眼, 叫人看轻了。吴氏这样就刚刚好,这头花一看就是在京里刚买的, 如今最时新的花样, 算是十分点睛的时尚单品, 足以瞧出她的用心,浑身上下的打扮虽然素了些,却也没有失礼的地方。
她们程家本来就不是什么豪富, 这样就正正好。
程婉蕴命青杏上茶赐座, 又摆上点心, 安顿好后,她扫了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人, 青杏便会意地带上所有人出去了,轻轻合上门扇,将屋子里让给她们母女说话。
吴氏显而易见松了口气,望着程婉蕴眼圈红了红:“阿蕴,这几年在宫里可好?你阿玛之前还成天念叨着,说要等你选秀回来给你找个妥当知道疼人的夫婿,没成想咱家竟有这份际遇……”
生怕隔墙有耳,吴氏到底没敢说出来,当初消息传到歙县,好家伙,程世福躲起来足足哭了两天!
旁人家得知女儿能入侍东宫,早已鞭炮锣鼓齐鸣,甚至焚香祭祀祖宗,程世福却觉着女儿进宫是遭罪受苦,以后恐怕一辈子都见不上一面了。
“我很好……”程婉蕴听出了吴氏言语中未尽之意,程世福一定担心了她很久吧!她不由细细看了看吴氏保养得宜的面容,管中窥豹,便知他们家里这两年过得还不错,“听说婉燕、婉荷也上京来了,怎么没把她们也带进来?”
怀章是外男不便进宫,两个妹妹却没这忌讳。
“她们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也不懂规矩,宫里不比别处,我想着不要给你添麻烦了。”吴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吴氏其实想得更多一些,婉燕婉荷也快到选秀的年纪了,进宫来住别叫太子误会了,更不想给正受宠的继女添堵,“怀章已见过了太子身边的额楚大人,那位大人和气得很,给怀章引荐了一位要告老还乡的老先生,是徽州人,学问顶顶的好,如今已经拜了他为师,往后就跟着他读书了。”
程婉蕴想起程怀章那副痴迷读书的模样,也不由笑道:“怀章还是老样子?在屋子里读书从早到晚都不挪动么?”
“嗨呀!快别提了,额娘都快愁死了,”吴氏提起程怀章是又骄傲又无奈的,“何止不挪动,就是同窗叫他出门去参加文会,他都无动于衷的,要不是这回要上京来,他都已经大半个月没出门了!”
“怀章以后是有大出息的,只是一味窝在家里读书也不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额娘你要多劝劝他,他这身子骨迟早也要锻炼起来,否则真成了文弱书生,日后连进考场三天都打熬不住就遭了!”
“可不是,额娘回去将你的意思告诉他,他最听你的话。”吴氏上前握住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对了,怀靖也想你得很,只是他阿玛不让他来,说他成日里不学无术,学业全都荒废了,就要趁此机会压压他的毛躁性子,如今亲自督促他念书呢,他给你亲手做了隻小鸟,我今儿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