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2 / 2)
林峤胆小,但她也头铁,尤其在男女关系上,是个撞破南墙不回头的牛脾气,今天就算男人打死她,把她做死在床上,她也不打算认输。
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她继续说:“但我不想再和你有一丝一毫牵绊。”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几个月的相处权当做了场荒唐的梦,你是风光无限的第一家族掌权人,呼风唤雨,我只是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纨绔富二代,我配不上你,我们本来就不合适,本来就不该结婚。”
“咖啡有药的事情我瞒着你,我向你道歉,我也后悔了,是时候拨乱反正,你和我都该回到属于自己正确的人生轨道。”
逼
“你我的结合是本不该开始的错误,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一口气说完,她松开男人的手腕,不闪不避直视着他,见他深不见底的墨瞳满溢愤怒,又见愤怒最终转化为森寒和冷。
简昱舟眼底的冷如寒冬过境,寸草不生。
他同样注视她,从她那双一贯娇软甜腻的眸子里瞧出孤注一掷的决然和疏离,以及丝丝祈求,她在求他,求他放手,求他给一条生路。
但简昱舟不会同情一个企图逃离他的女人,他冷漠的开口:“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就当做没听到,不要再触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对于男人的威胁林峤无动于衷,她机械的重复:“我要离婚。”
简昱舟奋力压抑着想掐死她的冲动,从没有人敢这样忤逆他、挑衅他,她是第一个,偏偏对上她那双眼睛他下不去手。
男人不说话,林峤也不吭声。
他们无声的较量着,对视良久,只看谁低头,只看谁熬不住。
最终简昱舟先开口,却是更加蛮横强硬的威胁,他欺身压向床榻,高大的身躯隔着被子覆在林峤身上,掐着她的下颌,眼底明明灭灭燃着恼怒的火焰。
“知道惹怒我是什么下场?林安丰、林安盛、安然、安熙、林蕴……你那帮子朋友,以及林氏,都不在乎?”
林安盛是她大伯,安然是她大姨,安熙是她二姨,男人在拿她的亲人和朋友敲打她,逼迫她就范。
可她不想再低头,不想再委屈自己,不想再哭了,她是万里挑一的峤峤,是爸爸的心肝宝贝,她想做回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过逍逍遥遥的简单日子,想把心收回来,不再为男人伤心流泪。
被一群人骄纵着宠爱着长大的娇娇女,软糯贴心得像最亲人的小猫,温暖得像太阳、明灿得像星星,但也自有一股娇生惯养的优越感和傲气,在遇见男人前没向任何人低过头,没受过大的委屈,没人舍得让她受委屈,总是把眼睛笑成弯弯的弧度,然而在遇见男人后却总在哭,总在低头,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只因没有守住自己的心,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原以为心已经足够疼,足够千疮百孔,不想还能更疼更伤。
就算不爱她,可她让他舒心过不是吗?
他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用她在乎的一切威胁恐吓她,他怎么可以?
“简昱舟,你没有心。”
被她看陌生人般的冷淡目光刺痛,简昱舟的心脏猛地缩了下,这样暴怒的自己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知道她有本事影响他的情绪,不想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失控,这不像他,失去理智威吓一个女人不是他的作风,他怎么会受她影响至此?
除却愤怒,简昱舟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许她再提离婚,不许她离开他半步。
掐着她下颌的手缓缓收紧,“我没有心,你的心呢?这才多久,林峤,你的喜欢就这么不保质?上一刻要死要活求男人疼,哭着喊着爱简昱舟,提上裤子就不认?不,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
简昱舟说着,大掌从被子侧边粗暴的探进被窝,按在她的侧腰,“你抗拒得了我吗?嗯?”
林峤的心在滴血,她问男人,“你要我怎么样?”
她全心全意爱的男人,将她的满腔真心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揭露,轻飘飘,血淋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为什么?
连假装坚强都无法维持,两行清泪沿着林峤的脸颊顺延而下,没入汗湿的头发。
“你要我怎么样?简昱舟,你要我怎么样?是你逼我,是你逼我。”
她无声的流泪,低声控诉,要一个答案,“逼我说喜欢你,逼我说爱你,逼我接受,逼我一次次臣服,是你逼我,现在也逼我……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逼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逼我,才能放过我?”
逼。
简昱舟怔住。她竟是这么看待他的。逼!他想跟她亲近,想让她依赖他,想叫她离不开他,竟都成了逼。
他松开她的下颌,虎口搭在纤细的脖颈,只需稍稍用力,身下的人会立刻窒息而亡。
这一刻的林峤已然无畏无惧,她继续质问男人,“先爱上的那个人,就活该被刺痛、被伤害、被忽视,活该委曲求全、步步退让,活该受剜心活剐之刑吗?”
“简昱舟,你没有心!”
看不到别人的真心,践踏别人的真情。
“与其让你继续威逼,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不是想掐死我吗?你掐死我吧。我不会再受你逼迫,不会再受你的气,你要动林家,要残害我的朋友,你去,在你去之前我先死,我在地狱门口,跪着向因我受累的亲朋好友忏悔,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给他们当牛做马赎罪。”
林峤说完最后一句,闭上双眼,抬高下巴将整个颈部暴露在男人掌下。
她林峤从不受人胁迫,过去一次次他之所以能逼她低头,是因为还对他抱有期待,是因为她没有彻底死心,哪怕决心离婚也并没有对他彻底绝望。
但今天。
在他强迫浑身酸痛的她,在他掐着她的脖子威吓她时,死心了,绝望了,一丁点都不剩。
林峤闭着眼睛,涓涓泪水溢出眼角,怎么都流不完,按在脖子上的手迟迟没有用力,仿佛过了整个世纪,男人低沉微哑,好似克制着汹涌心潮的声音响在头顶。
“好,离婚。”
压在身上的重量撤走,细微的窸窣声过后,耳边传来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