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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繁复的典仪之中,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便是右相刘挚。
大宋中央官製,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此二者为相;尚书左丞、右丞为副相。又因左尊于右,因而左相实则为首相。
典仪结束,宫中赐宴群臣,放还之时已然入夜。昏黑之中,仆从们提着灯笼在前引路,身着华贵礼服的宰执们随后而行。
吕大防与韩忠彦并肩走着,韩忠彦笑而道:
“左相今日气色甚好,新后刚立,可是沾了福气?”
“哈哈哈哈,师朴莫要笑话老夫。是已为相,怎能在人前显病态?何况这等大喜事,当要打起精神应对才是。”
“说起这病,右相之疾亦令人忧心啊。”韩忠彦道。
吕大防默了片刻,笑道:“师朴有话但说无妨。”
韩忠彦斟酌道:“左相忠直,是我等臣子的典范。忠彦有些困惑,不知当问不当问。在左相看来,朔可是党?可是元丰的余烬?”
吕大防花白浓眉之下的眼眸微微眯起,道:“元丰余烬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余烬若是遇着易燃之物,燃起烈火,这烈火无睛,不分敌我,便会吞噬万物呀。”
“所以左相便是灭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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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可保留,但这火不能胡乱延烧。”吕大防道。
“据我所察,右相亦在灭火。即如此,左相与右相何故生隙?”韩忠彦已将话问得很明白。
吕大防回答得也很耿直,不负他忠直的外名:“这是不同的。刘莘老与我虽都想灭这火,可他是想将这火种据为己用,这是很危险的。司马温公在世时,兴洛党之见,便是周敦颐、二程兄弟的主张,克己复礼,崇古近于迂。
“司马温公丧礼时,程伊川因反对百官吊唁,被苏东坡叱为迂腐,蜀洛就此决裂。而朔表面依附于洛,实则已然慢慢显出温和改良的端倪来。刘莘老是有才学见地的,只是不合时宜,此时提改良,反倒会被当首鼠两端,再燃党争之火,于朝局不利。我不过缝缝补补一裱糊匠罢了,今日东墙着火,我得扑,明日南檐漏水,我也得堵。”
韩忠彦显得若有所思,吕大防呵呵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