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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雁秋已然是泣不成声。
韩嘉彦缓缓握紧了双拳。
……
正月廿六夜,贡院。
这是省试后阅卷第二日,伏案审阅卷子一整天的范百禄从一大堆卷录之中抬起头来,拍了拍酸疼的肩颈和腰背,疲惫地从圈椅里站起身来。
“子功兄,你这也累了一天了,身子受不住,去歇了吧。”
三名考官一人一间阅卷室,互相隔绝,互不打搅。范百禄的房门一直是敞着的,此时适逢孔武仲从他门口路过,笑着开口道。
“唉,不成,今日的定数完不成,要耽误了放榜时日。还是现在苦一苦,能早日放榜解禁,我也好回去歇着。”范百禄苦着脸道。
目前誊录、校对的工作与阅卷同步进行。他这两日一直在阅经义的卷子,可能要到后日才能看完。后面还有诗赋、论要看,幸而子史有低一等级的阅卷官审阅,能减轻一些他的负担。
“你本就有眼疾,这一直耗损可不行,劳逸结合方可事半功倍啊。”孔武仲道,“你出来,我们且绕一圈去,调剂片刻。”
“好,常父相邀,我怎能拒绝,哈哈哈……”
二人并肩游于贡院的抄手游廊之中,廊上掌着的灯笼散出昏黄模糊的光晕,照亮了两侧的碑刻。这些都是经文名篇,历代书家、篆刻家的手笔。
“子功兄这两日可看到甚么出彩的卷子?”
“那可太多了,本次的考生,各个是本领高强。只不过这刚开始阅经义的卷子,诗赋还未来得及看。”范百禄打了个哈哈,也并未正面回答孔武仲的问题。
孔武仲笑道:“诗赋可是最精彩的,那几个提前交卷的举子,我心忖,新科进士榜,他们肯定是榜上有名。”
“是啊,才华横溢啊……”
“当初刚锁院出题时,子功兄择了诗经里的那首《衡门》,我与顾子敦可是都吃了一惊。我也参与了几次出题,这首诗,一般都是避开的,因为涉及到男女之事、难免有些直白。子功兄怎会如此坚持要以此诗为题?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呀。”
范百禄笑了笑,回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
“这《礼记·礼运》我们是早就滚烂于心,但能应用于考试之中,才是真的得道。要考察一届考生的品德修养素质,就得从最本质的问题下手,来看其态度,观其言行。
“当下的朝局,要的不是能吏,而是德臣啊。”
孔武仲默然品了品他的话,随即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