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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羡慕那样自在的生活。”赵樱泓缓缓道,抬起手,盖下了妆奁。
腊月廿四,过午。章府寝室内的章素儿捧起心爱的琴,将其收入了一个精美镂刻的琴匣之中。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琴匣,满目缱绻。
“七娘,咱们该走了。”阿琳有些紧张地催促道。
“好。”她点头,披上火红的裘氅,在阿琳与涂四的护送下出得府来。
因着今日章府内知马诚安有客人要接待,早间一直于前堂相会交谈。近午时,门口一直又有媒人来往,多是来问章府结亲意向的。
章素儿年岁已长,因而相等门家毕竟是大官宦世家,即便近年遭贬谪,仍旧有很多小门小户的家庭期望能高攀上这门姻亲,提亲的人可并不少。
马诚安目前被章惇夫妇委托全权张罗章素儿的婚事,蔡香亭一出事,他立刻就放弃了这门亲,另寻他人。近一个月来,日日如此,只是他也并非能完全做主,还需与余杭的章惇夫妇书信往来,汇报情况。
过午后,宅内一般会清净下来。马诚安习惯午间小睡片刻,这是章素儿出府的时机。她到底是主人家的女儿,马诚安也不能强硬束缚于她。因而章素儿回汴京近一年来,时常也会于午后出宅门散心。
春日赏花放鸢,夏日扑蝉捉萤,秋日藏枫拾栗,冬日踏雪寻梅。
本来无忧的她,近日里生发了无限的愁肠怨情,这愁怨都是向着那不开窍的人的。她知道自己栽进了情海,七年前分别时就已然心中空落,明白了对那人的感情。
七年时光,本以为早已衝淡了感情,她也确实有很长时间里不会总是想起他来。哪知州桥再会,那埋藏时久的情,已然酿成了醇厚芳香的酒,隻轻轻一嗅,便迷了眼和心,让她难以自持。
只是那人不开窍,明明有缘再会,却木头一般迟迟不与她再续前缘,使她愁怨难抑,相思成疾。
如今终于要相见了,又忐忑难安起来。
涂四驭使着府内的车驾,载着她和阿琳行至万氏书画铺子时,天空飘下了密如飞絮般的雪。她披着那件火红的氅,戴着氅衣的兜帽。进门时如白雪中的红梅一般,倏然间抖落覆盖,露出了娇美的身姿。
柜台后的浮云子瞧见她,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随即扬起笑容,道:
“章七娘,许久未见了。”
章素儿的眸光定在他身上,片刻后笑容飞扬:“竟是浮云子道长,您怎会在此处?”
“七年前,贫道下山后在汴京开了这间铺子,糊口饭吃。”浮云子从柜台后行出,与她见礼。
“道长这是……还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