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穆晚晚听到这些，径直呆愣住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说的这些，她都有印象。

她家附近有对口的高中，原本是不需要住校的。

那时候中学生私底下都在偷偷用手机，各种游戏和社交账号玩到飞起，她眼巴巴地馋了很久。

因为穆海升说只有住校生才需要手机，她一咬牙就申请了住校，穆海升常年早出晚归，不能把家里顾好，怕走读会影响她的学习，也答应了。

高中生活枯燥又忙碌，偶尔的休息时间她都拿来和同学玩乐，根本顾不上凌离这个粘人精。

他找到学校去的时候她还觉得烦，变着法儿的找借口打发掉他。

想到这些，穆晚晚的底气弱了几分，但还是据理力争道：“我是没做到每天陪你的承诺，但这不是你监控我手机的理由。”

“你没做到的何止这一个。”凌离冷哼一声，表情很受伤，翻身下床在柜子里拿出一个掉了皮的铁盒子。

揭开盖子，凌离从盒子里拿出两个芭比娃娃。

一个长着满头金色长发，巴掌小脸，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身上穿着一身做工精细的婚纱，是待嫁的新娘。

另一个是剪了短发的娃娃，同样长相精致，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衬得柔和的面容都硬挺了几分。

这是小时候凌离陪她玩的娃娃。

“晚晚，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画婚纱吗？”凌离的长指轻轻抚摸在长发芭比的婚纱上，声音放低了几分，“因为你说这个娃娃有婚纱了才能嫁给我。”

“因为你这句话，我求着奶奶给她做了婚纱，西装也一起备好了。那之后你是怎么说的？这套婚纱太难看了，你还是不能嫁给我。”

话落，凌离抬起头来，目光流转着看向已然僵住的穆晚晚，“晚晚，现在我们不用玩娃娃了，婚纱我也准备了很多套，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嫁给我？”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都没有爱上我

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嫁给他？

穆晚晚见他这般认真地执着于这个问题，心里原本挥之不去的窒闷感稍稍消弭，伤人的话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小时候玩闹时说的话，怎么能当得了真。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嫁给他。

无论他准备了多少套婚纱，她都没想过要为了他而穿上。

心里被莫名的愧疚感所充斥，穆晚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拿起另一个短发的芭比在手中轻捻着。

小时候她每天抱着芭比娃娃不放手，凌离为了能跟她搭上话，也闹着让凌奶奶给他弄了一个男娃娃。

这个男娃娃是芭比剪了长发装出来的，穆晚晚嫌他丑，总是故意找茬儿不带他玩，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小事竟然给他留下了那么深的影响。

明知道他善于伪装，这些或许只是他用来博取她同情的工具，但想到他曾经努力靠近自己的样子，穆晚晚还是软了心。

“是我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我的错，我会用其他方式补偿你。”

“其他方式是什么？”凌离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穆晚晚，你欠我的，不止这一件。”

话落，他先后从铁盒里拿出了好几个老物件。

“这是你答应会陪我看的卡通片，一半都没看到你就不陪了，跑去看什么偶像剧，还不许我跟着。”

“这是我们说好要一起学的旱冰课，我在旱冰场摔了十几个跟头，你都没有进去过哪怕一次。”

“这是你答应会和我一起去看的话剧，我在剧院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没等到你，你说是放学去同学家玩把我给忘了。”

……

看着凌离对着那些远去的回忆如数家珍，穆晚晚心里的愧疚感越积越多。

她是一个没长性的人，决定好的事情总是说变就变，而凌离又对她百依百顺，使得她对他放起鸽子来毫无负担。

她从没想过，曾经没能守住的约定，时隔这么多年，依旧会是他心口的伤疤。

“晚晚，这些你亲手写下的承诺，还记得吗？”

凌离从铁盒中拿出一叠纸片扔在床上，大小和纸张都不一，边角处还有泛黄的痕迹。

穆晚晚随手捡起几张，上面是她多次爽约后，凌离磨着让她亲手写下的承诺，说她不守约的话，他就要拿着这些去闹她。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心安理得地破坏了很多次约定。

凌离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拿着纸片去闹她。

如果他那些可怕的执念是来自于这些未完成的约定的话——

“我陪你把这些约定都完成，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回到从前的关系，不再提起所有这些事，可以吗？”穆晚晚放下手中的纸片，提议道。

她自认为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建议，却不料话音刚落，凌离的面色倏地就阴沉了下来。

“回到从前的关系是什么意思？穆晚晚，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未婚妻？

听到这个，穆晚晚方才消弭下去的躁气又升腾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