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偶尔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她真成了江家媳妇儿似的。
一顿饭欢欢喜喜吃完,临走时童艳秋还给塞了一大口袋的饼干糖果,那金贵的东西,抵得上孟建国一个月工资!
可把两口子吓得,惶恐推拒。
最后到底收下了,不仅要收下,若是俩孩子能顺利结婚,人家还得给不少聘礼呢!
七十年代开始崇尚自由恋爱,可大部分家庭依旧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是孟言的后半生大事儿就这么落实了。
靠一张照片就这么把自己许出去,有一丝玄幻。
孟言父母又是欢喜又是愁,愁的是女儿一辈子要交代到海岛,喜的是女儿终于能摆脱崔疯子。
回到家时,三个孩子已经独立自主地吃完饭,碗筷也收拾好了,乖乖等候父母和姐姐回家。
哪知刚到家就听他们妈宣布,说他们大姐不久后就要启程前往南方海岛生活。
几个孩子一听,哀嚎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地刺透墙体,邻居纳闷地敲门问老孟家是不是打孩子了。
“不要,我不要姐姐走,我不要呜呜呜——”菲菲哇的一声爆哭,瘦弱的身体抖得不成样。
她是真的害怕,之前总听杂院的大人们说姐姐迟早会嫁人,嫁人就是永远不在家里住,以后菲菲就不能跟姐姐睡一张床了。
不仅如此,以后也没人给她唱歌哄睡觉,没人给她讲故事,没人带她上澡堂洗澡了呜——
孟雷发疯似的咆哮,气得腮帮子红成了麻辣色:“姐,我不让你走,不许走!”
孟雨倒是没哭,只盯着他姐,双目通红,垂在身侧的两只拳头攥地死紧。
孟言这个人,对外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可性格跟她爸一个样,不论在外面什么形象,永远最看重家人,即使后文被崔志民折磨地不成人样,也不忘求崔志民给她钱接济娘家。
——家人,是她的软肋。
“好啦,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大拇指给菲菲擦了擦泪,扭身接过张梅手里的布袋:“快看,菲菲,这是什么?”
望着孟言掌心鲜活可爱的大白兔,愣是没一个人笑。
“糖,这是糖呀,都不认识吗?不想吃吗?”
菲菲抹了抹把泪,馋得口水直流,眼巴巴望着她姐:“哪、哪里来的糖?”
“老首长家给的。”
首长,就是这个首长,抢走了他们的姐姐!
孟雷那叫一个气,飓风一样扑上前把糖果扇飞:“谁稀罕他的糖!”
“雷雷!”孟言没料到他的动作,一大袋糖果撒了满满一地,她生气地呵斥:“捡起来!”
“孟雷,长翅膀了,要反天了你?”孟建国横眉竖眼瞪着儿子。
这样浪费粮食的行径,就连平时最疼爱三儿子的张梅也生气了:“捡起来!”
被大姐责备,被爸妈骂,孟雷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边哭边捡,还要嚎:“本!本来就是他们抢走了我姐,凭什么啊,凭什么骂我啊!我才不稀罕他们的糖!这是卖我姐的糖!我不吃!”
卖姐姐的糖?孟言差点没笑出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中二少年说话能把死人笑活。
菲菲听后有些担心地问她:“姐姐,真的是,卖你的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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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言摇头揉了揉菲菲的脸:“别听你三哥胡扯,就是一袋糖,什么卖不卖的,姐姐就是姐姐,谁也不能买。”
菲菲吸着鼻子钻进孟言怀里,小手将人抱得紧紧的:“嗯,姐姐不卖,不能卖。”
这边孟雷越哭诉越起劲,张梅听不下去,拿了鸡毛掸子把人揍了顿这才老实。
但心里的怨气哪是揍一顿就能灭的。
狭小的房间里短暂地恢复了宁静,孟言一人给喂了一颗大白兔,缺衣少食的家庭,这样一颗奶糖简直比吃肉还美味。
可孟雷说什么也不吃这“卖姐糖”,扭头跑得远远的,牙关咬得死紧。
晚间,孟雨跟着张梅去水房洗衣裳,姐姐走后,家里许多担子就要落在他的肩上,这会儿得学着做家务了。
菲菲窝在孟言怀里,一刻也舍不得与她分开,孟雷眼里冒着酸水,恨不得把小妹揪下来,换自己上去。
“你光抱她不抱我。”目光是痴痴的怨念。
孟言哭笑不得:“雷雷,你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孩子了,不合适。”
“我才不大!我还是小孩!”他越说越起劲,小鸡仔一样把菲菲从孟言怀里拎出来,自己钻了进去,“我就抱你,就抱!”
脑袋是钢铁做的一样硬,短寸头在她柔软的肚皮上拱啊拱,痒得孟言笑哭不止。
“雷雷,你已经是初一的大孩子了,再过几个月马上上初二,姐姐是女生,你这样不合适知道吗?”
双手摁住小少年乱动的脑袋。
孟雷停下动作,安静地趴在她怀里。
自从上了初中,他就没被姐姐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