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沈玉衡扭过脸去,任他胡扯八扯,心意也没有丝毫动摇。
他已经见过了太阳,体会到了真正的爱,再也不会听信沈晏那仅存于口的虚假的兄弟情谊。
沈晏却不在意,一副苦心教导弟弟的好兄长的样子,“那你怎么连句话都不传给我,你若是累了想休息,只要告诉我一声就好,何必闹的兄弟阋墙,两败俱伤?”
满口虚言,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沈晏自己分得清吗?
沈玉衡只当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兄长。他总是喜欢扮演一个“好人”,所有信任他、追随他的人,都会成为他的养分,被他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你不用说了。”沈玉衡冷着眼看他,不接他的戏码。
再精彩的戏,演成独角戏,也会变成一个笑话。
沈晏不见少年有丝毫动容,冷笑一声,“六弟,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他背起一只手,姿态高傲,“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那是因为我还念着些兄弟情分。你如今失踪在外,连个正经的户籍都没有,我在这儿杀了你,又有谁会深究?”
话语中夹杂尖刺,沈玉衡也毫不示弱。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杀了我。”
闻言,沈晏舒心的笑了几声,抬眸看了看天色,悠悠道:“我能不能杀了你,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杀不了我。”
视线落回到少年身上,见那一身干净的青缎在阳光中泛着粼粼波光,恍惚间就让他想起往日那个爱穿青绿的女子。
她曾经是他的女人,虽然他不爱她,可她没名没份的呆在他身边,就是他的人。
他的好弟弟,出现在了他的女人家里,尽管不知道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可既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不得不容他多想。
说起来,前世他也曾看见过向来不露情绪的沈玉衡,曾有过一回,侧目去看柳云溪。
那时就觊觎她,那眼下……
沈晏出言试探,“我此行到扬州微服巡查是跟父皇请示过的,每个月都要送书回京汇报行程,若我死在了扬州,你猜猜……跟我扯上关系的柳家还有没有命活?”
他拿柳家要挟他,极为明显的试探,可沈玉衡实在难以忍受。
为什么总要把他珍视的一切毁掉,不肯放过他,一定要把他踩到烂泥里才甘心吗?!
少年极力忍耐着,气的牙根都在打颤,反手把手上的短剑丢了出去。
速度迅猛,穆山看到剑冲着自己来了也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刃插到自己腿上。
“唔!”
他躬了一下身,赶忙抓住了剑柄,这才没让整个剑身都没进去。
沈晏转脸看了一眼穆山,回过头来,眼皮都没眨一下,轻描淡写道:“若是教训一下这些奴才,就能让六弟消气,也算他们死得其所了。”
就是这副视人命如草芥的嘴脸,最让人讨厌。
沈玉衡质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晏微笑着,“当然是寻你回京了,父皇时常挂念你,你出来一趟这样任性,可是伤透了我们的心啊。”
“我不会回去。”沈玉衡后退半步。
“扬州就这么好?”沈晏挑了下眉。
看着那张虚伪的嘴脸,仿佛一张巨大的阴影蒙上心头,拉扯着他不断下坠,直到被丑陋的惊惧吞噬。
少年不断在心里念着“云溪”的名字,即使她不在这儿,也仿佛有她陪在身边,心上有再多的寒意也能被暖化。
还好云溪不在这儿,不然,她看到沈晏,一定会很痛苦。
沈玉衡冷静了些,也学着他装作毫不在意,淡淡道:“我不想再争了。”
“你说什么?”
沈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声声指责少年。
“说的好像谁逼迫你一样,你我生在皇家,争权夺利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都是为了彼此的前程,如今你甩甩手走人,你当初做的那些污糟事,难不成指望我给你摆平吗?”
说话间,以往维持的从容淡定、翩翩君子的模样也带了几分拿捏不住人便加之于罪的气急败坏。
少年看了只觉得可笑。
沈晏总喜欢说旁人痴心妄想,攀附权贵,却从不审视自己是否问心无愧。
少年彻底冷了心,侧过身去,“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这里又没有旁人,随你怎么说。”
“沈玉衡,我护了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晏一边质问,手掌按到腰间,抓了一下腰上的软剑。
沈玉衡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
看少年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连情绪都变淡,沈晏这才开始慌了。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掌控感,在这一刻忽然失控了。
沈晏快步跟上,不住的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何尝没有怨气?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了你?我只是希望你我兄弟联手,能在太子手底下讨得一丝喘息之机,可你从来不理解我的苦心。”
即使说的再多,少年也不再为这些恶毒的低语有丝毫反应。
既然他暂时杀不了沈晏,沈晏一时也奈何不了他,那就这么耗着,反正他在京中也没有太大的势力,不像沈晏有许多臣子要笼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