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她看?了看?左右,这会儿已经到?了圣海宫早课的时间,路过的弟子都没有了。黎丹姝恶向胆边生,趁着没人注意,干脆就用?琼山的符咒崩了巫马城院门外的阵法,偷偷溜了进去。
只是一进门,黎丹姝又犯了难。
巫马城的院落和他们住的有些像,有着三间厢房,三间厢房都上着锁,看?着一模一样,黎丹姝一时也?猜不出到?底哪间才是巫马城的房间。
她环视了院落一圈,最终决定去信赖自己的直觉,直接向坐北朝南、光照最好的那间屋子走去。
巫马城似乎对屋内的安全很自信,没再施放阵法护卫,黎丹姝伸手推了推,门便?推开了一条缝。她凑近瞧了瞧,屋内陈设都很整洁,一看?就是长有人住。
黎丹姝便?对自己的判断又多了几分信心,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很有做贼的自觉。进门之前,她还又往后瞧了瞧,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进了屋子里。
屋里陈设一应俱全,正对门扉的雕花圆桌上甚至还搁着一壶已冷的茶。
巫马城的生活看?起来?很简单,黎丹姝四下瞧了瞧,除了几台刀架外,没在客厅瞧见特别的东西。
客厅里没有东西,卧房里却未必。
她直接向右侧的卧室走去,刚进去就瞧见了放在屏风前的书桌。书桌上的书籍不少,不少纸张凌乱地搁在桌面上,砚台上的墨渍甚至都还没有干透。
黎丹姝见状心下一喜,将手中的食盒搁在一旁,便?走至书桌前细细查看?。
她先从?书籍看?起——都是些游记,黎丹姝翻了基本,发现不少地方还被巫马城用?笔化了圈,标着“已行”二字。黎丹姝毫不意外在其中瞧见了“相城”。她数了数,只她手里翻过的这本游记,就被圈出了七八个?“已行”,还有不少地方被圈出了出来?,但没有标字,黎丹姝怀疑这些被圈出的地方,是石无月其余的目标。
她快速翻过这些书本,将被圈出无字的地方都记了下来?,之后,方才又看?向桌上的纸张。
若说书本还有迹可?寻,那这些废纸就更令人费解了。
黎丹姝看?着这些纸上凌乱写着一些游记上的话?,重复了很多遍,从?奇奇怪怪慢慢到?整整齐齐,最后写得同?印刷版书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在学字临帖一样。
可?巫马城是观天宗的弟子,怎么可?能?会这会儿还在学字,学字就罢了,他也?不会无聊到?学版书吧?
除非——这不是巫马城的屋子!
黎丹姝猛地反应过来?,她急欲离开,屏风后却突传来?水声!已经忍耐许久的猎人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时机,黎丹姝只觉得眼前一晃,紧接着便?被钳住了肩膀!
湿漉漉地水汽一下笼罩了她的呼吸,黎丹姝抬头看?去,就见到?一缕凝着水珠的白发。
黎丹姝立刻明白自己找错人了,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先发制人,可?她忍不住好奇分魂的情况,被抓了,也?要再次试探一声——“渊骨大人。”
抓着她的手顿了一瞬,紧接着松开了。
黎丹姝连忙向前同?月山河拉开距离,刚转身就看?见月山河分不出喜怒的脸。
月山河道:“这是你第二次叫我奇怪的称呼。”他看?了黎丹姝一眼,语气加重道:“我和他很像吗?”
黎丹姝心道岂止是像,你们就是一个?人!
然而分魂似乎不这么认为,黎丹姝观察他的表情,在这没有其他人的当下,以渊骨的性格,绝不屑同?她玩什么隐藏身份的游戏。分魂会连着质问她,只有一种可?能?——
渊骨的这缕分魂没有继承主魂的记忆,渊骨解除附身后,仅为他留下了力量。
黎丹姝:……难怪红珠会说要我带着骨头去。看?来?在渊骨离开后,他的分魂会自由行动,以便?维持他在人间的身份。在渊骨不在时,若想要让他听从?命令,便?只能?依靠同?是渊骨给出的骨头人。
可?骨头人早就被黎丹姝丢在客栈了,算算时间,盒子失效也?有三天了,骨头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更何况,考虑到?骨头和渊骨的关系,黎丹姝也?不会用?它。
黎丹姝仔细打量了月山河一会儿,确认他是真心认定自己就是“月山河”后,方才慢慢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那人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我才没忍住再三确认。”
月山河瞥了黎丹姝一眼,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他说:“他也?是月谷弟子?”
黎丹姝想到?他之前表现出的敏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挑了些实话?讲:“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渊骨是魔族吗?
好像不是,四方魔域十七种族如今尽在红珠手中,然而红珠却依然无法寻到?渊骨来?处。
渊骨是上清天的修者吗?
黎丹姝也?算见过他出刀,上清天要是有如此?霸烈狠绝的功法,早就把石无月砍了,哪里还等得到?他堕魔?
渊骨来?历不详,黎丹姝确实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月山河果?然在观察黎丹姝的表情,他确认她没有撒谎,心中的警戒也?就散了些,说:“我不是他。他既然连自己是谁都没告诉过你,估计也?未对你在意过,你大可?不必再找他。”
黎丹姝心道,谁说不是呢,我巴不得和魔域永诀。
两人间紧张的氛围稍缓,黎丹姝这才注意到?月山河仅披了件外杉,袒露的胸口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黎丹姝:“……”她看?向屏风后,那儿果?然有浴桶。
月山河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衣衫不整,他本身不太在意这些,可?黎丹姝更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目不转睛地打量他,反倒令他有些不适了。
月山河忍不住道:“你转过去。”
黎丹姝“哦”了一声,照做了。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倒显得月山河放不开。
月山河:“……”
他施决烘干了身上的水渍,着衣的时候忍不住又瞥了半点不羞的黎丹姝一眼,心里颇为憋闷。他自苏醒以来?,从?没有碰见过黎丹姝这样胆大无忌的人,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