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莫尹认真思考了在这个世界他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主角。
创人是他的爱好,他喜欢和主角作对,击溃主角,让自己站在世界力量的顶端,这使他感到快乐,他也并不打算放弃这种获取快乐的方式。
但他也不想被联盟戏耍,沦为联盟的工具。
怎么才能全都要呢?
既能让自己获得乐趣的同时又不被联盟所利用。
莫尹给出的答案是:创,但别把人创死,创个半死不活,不给联盟吸收能量的机会不就行了?
仔细想想,前两个世界的主角其实都挺耐创的,或许他可以尝试将那种短瞬创死人的快乐发展为反复创人折磨人的高级趣味。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他看不见世界崩塌的样子,那他的乐趣至少减半。
为了不白白在任务世界里瞎忙活,莫尹决定给自己从别的方面找点乐子来补偿。
在上两个世界中,除了世界崩塌之外,他也体会过其他的快乐,肉体上的、情感上的……没什么可否认的,那的确带给了他作为自然人没体会过的异样冲击。
他虽然看不见兰德斯的相貌,但他的听力在这个世界异常灵敏,兰德斯的声线华丽而磁性,带着一点坚毅的果决气息,充满了男子气概。
一直有些刻意去遗忘那种“动物性的”、“未进化的”肉体快乐的自然人胸膛中隐隐窜出一点火苗。
他不该去排斥那些,他对自己拥有绝对的信心,即使改变,那应当也是朝着进化的方向。
有能力去获得更多的快乐,难道不好吗?
金发神父沉默不语的模样如同一幅超凡脱俗极的油画,叫人真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天使降临人间。
但天使不会向人索要金钱来“修缮”教堂。
兰德斯有点不耐烦,但又想看看这神父究竟会假正经到什么地步,他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喜欢看人出丑,尤其是像尤金这样看上去高尚实则虚伪贪婪的人。
他难得耐心地等着神父如何回应他的不敬。
“亲王大人,”莫尹微微低头,语气和缓道,“您的前半生遭遇了诸多不幸,这可能使得您误以为上帝抛弃了您,但其实上帝一直在您身边,只是您还未没发现他的踪迹,您不必为此感到忧虑悲伤,”莫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不会因为您的自暴自弃而责备您,他依然默默地爱着您,”他仰起脸,“就像我一样。”
兰德斯双眼紧紧地盯着神父,他承认他的确挑起了他的怒火,这怒火是前所未有的,令他脸颊上的肌肉逐渐发烫如岩石般坚硬,教廷中的人有多么虚伪狡诈,兰德斯早就领教过了,但没有一个人像面前的神父这般表里不一,顶着那张纯洁美好的面孔满嘴鬼话!
瞧他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像宝石、绿色的绸带子、平静的湖水,让人直想一头栽进去在里头畅游嬉戏,但真正的有识之士一眼就能看出倘若你真跳进去,那必定会淹死在里头,成为里头又一具倒霉的腐尸。
兰德斯冷冷一笑,微微俯身,气息略微逼近了,“哦?我竟不知道我是这样受欢迎的了,连神父你这样高尚的人都爱着我了。”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亲王身上贵族那特有的香料气息混合着一点汗味令莫尹觉得兰德斯闻起来像一匹雄马,一匹高傲地甩着头不肯戴上辔头的坏脾气的骏马,他固然难以驾驭,但这种强烈的挑衅意味何尝不是另一种信号呢?说不定他正渴望着有谁能收服他,让他心甘情愿地屈膝呢。
莫尹快速地体会到了这种新乐趣的美妙之处。
和第一个世界将之作为武器不同,他确定他是想认真地去探索这方面的可能性,纯粹地只为获取快乐。
“亲王大人,您当然受欢迎,为了表示我的欢迎,”神父语气温和地询问道,“或许您想不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亲王您要在这里住下?”
比尔大为震撼,亲王大人不是总说修道院有股难闻的臭味么?虽然他并不这么觉得,他聪明地没问下去,免得亲王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但是亲王说要住在莰斯堡教堂,天哪,这简直太不合常理了,神父究竟和亲王说了什么,能让亲王突然燃起对上帝的信仰来了?
“住在这里不好吗?”
兰德斯拄着拐杖大步走在树荫下,“总比住在王宫里,给夏尔曼充当报丧鸟的好,让他自己下地狱去见真正的魔鬼吧,就不必我特意前去引路了。”
“上帝保佑——”
比尔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他压低声音道:“这里可不是奥斯,亲王大人,您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让别人听到这话,会以为您在诅咒夏尔曼大人下地狱的,对您的名声会产生多大的损害哪!”
兰德斯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好吧,那我祝他尽快上天堂。”
比尔:“……”
比尔和马车夫帮兰德斯把行李箱放进了神父楼。
“尤金神父待您多么真诚,”比尔铺上深红色的真丝床单,“将自己独居的神父楼让给您一层。”
兰德斯窗边的沙发上坐下,“他这是在耍花招,想开个更好的价钱。”
“你在这破屋子里住上个天,吃了他们那一点点牛肉奶酪,等到结账的时候就会发现这里的收费比王都最贵的妓院还要翻上好几番,你问他们为什么这样昂贵,”兰德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对不住苦笑摇头的比尔道,“他们会说这是为信仰买单。”
比尔提着枕头道:“亲王大人,您既然这么不愿意住在这儿,何不去住旅店或者租套房,也不用住在王宫,我可以很快为您办好。”
嘴里尽是难听话的亲王缄默了一会儿,声音叽里咕噜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花招。”
“谁?尤金神父么?”比尔干完了手上的活计,走到亲王大人身边,“容我提醒您,神父今年才十八岁,与您相比,他几乎还是个孩子呢。”
亲王大人冷笑一声,“孩子?那简直更妙了,孩子是最狡猾的,用可怜兮兮的小脸蛋和那做作的哀求就可以骗一百个像你这样愚蠢的成年人。”
比尔实在被亲王堵得哑口无言,只好道:“至少骗不过亲王您吧。”
兰德斯抿了抿唇,“那是当然。”手指用力地扯了扯领口,“这地方真热,”他站起身,似乎有些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下步,对比尔道:“去打点水来。”
比尔下去打水,兰德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郁郁葱葱的橡树林散发着植物的清香,神父那大胆的提议让他感觉到了挑衅,王都的人果然每个都狡诈无比,整好他暂时还不想回王宫,就留在这里看看王都的神父比多年前是否有所长进。
十二岁那年,兰德斯曾在父亲的要求下接受红衣主教的洗礼,然而在受洗仪式开始前的一天,红衣主教意外身亡。
那是个完全的意外,王宫里却传出了难听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