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没事,你为什么感觉这跟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关?”
“刚刚那个杨队告诉我的,我也总算知道,他们在船上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了。”赵大有说起这个脸色复杂,又深吸了口气才开口,“和我上船的所有人,除了杨光,都是23年前舟山鬼船失踪者的后代。”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什么所有人都是吗?”
赵大有点头:“所有人都是,开船的杜天是当年跃进号船长杜冷峰的儿子,林美宣是大副林晔的女儿,王昊、刘铁龙和朱恒分别是王仁贵,刘军和朱昊的儿子,这些人保不准私下里都认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因为23年前的事情我也就从爷爷那儿知道个皮毛,对船员叫什么名字也没那么敏感,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也难怪他们一开始约着去普陀山的时候看起来还挺熟的,我没去,他们大概趁着那段时间都在商量上了船应该怎么对付我。”
我心头一跳:“所以说这个考古队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考古队,只是一支为了把你骗过来才存在的”
“没错,我现在已经弄不清他们最初的目的了,但是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当年这个大鱼墓的考古项目是四川大学发起,我爷爷牵头,换言之,如果我爷爷没有组织那次考察,那些人就都不会死,他们的后代肯定是为了报仇才来的,这才可以解释什么是血债血偿。”
赵大有脸色发白,明显是想到船上的事情还在后怕,她这种样子很罕见,因为从我认识她开始,这个丫头就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典型。之前赵无妄和赵明夷为了能让这个幺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把家里的产业全接了过来,也因此赵大有才能在四川大学一直读到博士,没有走上回家继承百万家产的这条路。
我想到赵明夷过去每次提到妹妹又爱又恨的表情,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现在警察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我们俩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啊?”
赵大有一愣,很快直接隔着桌子扑过来搂我的脖子:“默哥你真好!回去叫我哥给你办卡!”
我心想赵无妄没事求我的时候指望他请我吃个抄手都困难,无奈道:“还是算了,你哥给我办卡下回指不定还要叫我忙活什么,你们这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还想多活两年。”
赵大有松开我:“我们先从鱼开始查起吧,我现在觉得船上发生的事情很不正常,这些人如果是冲着我来的,没道理会突然自相残杀,我怀疑他们是吃了什么有毒的海味,后期出现了幻觉才会变成那样,这种方法很聪明,鱼类自带毒性,就算给发现,也可以说成是意外。”
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是中毒了?如果是下毒,你也吃了啊。”
“我没吃。”赵大有这次干脆地摇摇头。
我一愣:“你不是说味道很鲜美吗?”
赵大有叹了口气:“那是同船的其他人说的,第一天王昊给我们做鱼的时候,他拿的那条鱼很像是方脷,但是颜色又不太对,我印象很深,我当时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鱼,加上这两年因为环境污染,野生的方脷已经越来越少,我虽然没办法阻止他们吃,但是至少自己是不会碰的到最后,所有人的精神都出现异常,就我没事,所以我觉得那条鱼肯定有鬼。”
我心想赵大有是海洋学家,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依据,而从赵大有和杨光的描述来看,这些人是在出海之后精神才出现问题的,被下毒是最容易想到的答案。赵大有说她虽然是海洋学家,但是这片海域里究竟有什么,她的相关知识也只限于书本,如果想要知道确切的结果,我们最好还是能走一趟海边,问一问附近的渔民。
折腾完这么多事,我们俩到港口的时候都快三点了,赵大有带着我一条船一条船地问,期间碰到不愿意说的会叫我塞烟和红包,我俩问了一圈,最后连海鲜大排档的老板都问了几家,得到的答案却都不尽如人意。
没有人知道那种长的像是方脷的鱼是什么鱼,常在海边出海的渔民也知道几种有毒的鱼类,但大多吃了就死了。致幻鱼他们这儿见得少,虽说也有渔民听说过,甚至动过念头要养,但是在地中海一代很有名的致幻鱼进价非常昂贵,而且近年来也被管控的厉害,要是被发现了,只怕是要进号子。
问完最后一家勇哥海鲜排挡,我和赵大有在路边抽烟,这个死丫头在他哥面前是断然不敢这么胡来的,但在我这儿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熟稔地点上火道:“他们说的那种鱼我也知道,但是在我们这儿确实没有,也长得和方脷一点都不像。叉牙鲷,古罗马人都把这种鱼当药嗑,在西班牙那一代很常见,因为吃有毒的浮游生物,所有头部有毒,吃完可以连蹦两天迪,我记得以前有个新闻,两个法国人吃完这个鱼,连着做了两个整天的噩梦,跟云南的蘑菇差不多,而且更猛,堪比世界上最猛的致幻药。”
我想了想:“你是说这个鱼本身是没毒的,但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所以才有毒性?”
“很多鱼都是这样,甚至像是你经常吃的石斑鱼,吃了有毒的藻类也会带有毒性,海洋这么大,人类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赵大有说完,忽然后头有人叫了我们一声,是刚刚那个勇哥大排档的老板,赵大有为了让他开口,在他那边多买了两瓶饮料,老板看上去倒是个热心肠的,追上我们道:“我刚刚问了我老丈人,他说你们要想知道这种事情,去问前头那家十里白沙大排档的老板,他家老头经常在海边闲逛,神神叨叨的,你们在他那儿吃个饭,他肯定就会告诉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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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吃人
我和赵大有刚吃完沙县,现在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海鲜了,但是没办法,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俩不得已,按照老板说的进了那家十里白沙,要了一条鱼和五份花生米,老板娘看我俩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傻逼,我心里却想鱼因为有刺吃起来最慢,这才比较方便套话。
我俩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个老头背着手从外头进来,一看皮肤黑的像碳就知道肯定是海边的老渔民了,我和赵大有对视一眼,她立马出声叫住老头:“爷爷,请问您是舟山人吗?”
我上次听赵大有用这么乖巧的声音说话还是过年问她哥要红包,重庆姑娘就这点好,不管脾气再爆炸,头发再短,长得也还是足够水灵,认真卖萌的时候很少有人抗拒的了。老头的脸一秒就慈祥了起来,用地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道:“你们要出海?”
赵大有不愧是高材生,编起瞎话张口就来:“爷爷,我们俩是四川大学的学生,马上要写论文了,是关于浙东这边的民俗传说的,现在也在找这边的老人家问一些情况,刚好碰上您,能行个方便吗?”
我一看大爷眼睛都亮了,心知老头都闲的每天要去海边闲逛,明显就是缺人唠嗑的类型,赵大有这么一问,老头二话不说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拍着胸脯道:“我在这儿住了六十年了,这片海熟得很。”
我看老头眼睛瞄着我们桌上的啤酒瓶,又点了瓶牛栏山给老爷子满上,道:“老爷子,看这个点正好没人,您多给我们讲讲呗,我们这个论文主题主要是说海上的一些风俗怪谈,您在这海边住了六十年,以前有没有在海上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说”
我看了赵大有一眼,她立刻就把话接了过去:“比如说我们之前听说,有人在海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产生幻觉?”
老头咪了两口酒,舒坦的眼睛都眯成缝了,咂咂嘴道:“这个事儿我听过,就是大鱼肚子里吃不下的那些,漏出来之后给人吃了,邪门儿的很,吃完就铁定疯,咱们这儿以前至少疯过三四个,都是吃那东西吃的。”
“大鱼?”赵大有一怔,“这跟大鱼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大鱼的厉害啊,我见过的,大鱼吐出来的那种罐子,铜的,我们这边冬天的时候时不时就能捞出来,一般来说都是碎的,还有人专门收。一开始,他们都说这罐头要是完整的,里头还会有鱼虾,那些鱼虾都活了几百年了,吃了能延年益寿,结果呢,后头真有人吃了,没几天就变得跟夜猫子一样,晚上不睡觉到处跑,跟着就疯了,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住着呢。”
海罐头。
我想起赵大有之前和我说的,如果大鱼是墓,那吐出来的东西就是陪葬品,老爷子描述的这种症状和龙女号上的人最后的样子很像,失眠,紧跟着就发疯,这么看来,龙女号上的人如果中毒,可能中的还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片海啊也就是看着太平,其实这么多年吃了不少人的,有些小船运气不好碰上台风天,翻在海里,就算报了警,尸体也捞不回来,算不上死了。”老爷子几口酒下肚,慢慢上了脸,看着远处的大海感慨,“还有人说,这些冤死了的人都变成海鬼啰,要是一不留神在海上碰上,不死也得疯。”
老爷子说到这儿,赵大有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屑,我知道她从来不信这些,但是这个话里却有一个我很在意的信息,我问道:“老爷子,你说这海里的海鬼长什么样啊?”
老头摇摇头:“以前有侥幸活下来的,说的也都不一样,有人说是泡浮囊了的人,在海里只能看到很白的一团,还有人说这东西看不得,看一眼人就疯了,人在海上发疯那还得了,船都开不回来,弄不好直接跳海里了,一条人命就只能听个响。”
赵大有皱起眉:“泡浮囊的人”
“就是海漂子,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孩子肯定是没见过海漂子的吧。我就年轻的时候看过一眼,就一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家两个月连鱼肉都吃不下去,一看就想到那个白白的身子,拉上岸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烂了。”
大爷说着我看向盘子里的鱼肉,渐渐有点没胃口,又问到:“那这种海鬼还有什么特征没有?比如说指甲特别长之类?”
老爷子想了想:“这个说法我倒是没听过,不过海里的古怪东西可多了去了,就那个海鬼,以前我一个同乡和我说,他在海里看到过有个东西在海底下直勾勾盯着他,惨白惨白的,他说可能是海和尚,那个东西浑身一点毛发都没有,仔细看的话脸长得和人不太一样,看多了会发疯。”
赵大有不信这个,忍不住道:“海和尚的传说在沿海城市传了很久了,还有很多网络小说拿这个胡扯,但它的原形可能就是海龟或者是儒艮。长时间在海上捕鱼,因为一些心理因素,人会将想象和事实混为一谈,加上这些海洋动物在海里,因为光线折射,从船上看可能会觉得面目全非。”
我心想这个死丫头说了没两句就忘记自己的伪装了,赶忙又给老爷子杯子里倒了点酒:“之前您提到那个大鱼,跟大鱼有关的说法,这边还有什么?”
“那有很多。”老爷子喝到兴头上一开话匣子简直收不住,“我们这儿要是在海上碰上大鱼,那基本就回不来了,就刚刚说到的那个海鬼,大鱼身边跟了一群,专门挑那种海上孤零零的船下手,要是让他们爬上船,会把人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就二十多年前,我们这儿就出过这种事,一船的人,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