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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和摆在案几上那厚厚一迭,记载着楚摘星出格行为的纸张,驱使着她来到了讨虏将军府。
楚摘星这个将军不能这么当!
太得罪人,也太坏名声。
如此斤斤计较,与睚眦何异!
她不忍心看着昔年那个胸有丘壑的女子变成这般模样!
脑中所想不过一瞬,顾书玉很快听到了冷笑声,和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问题:“顾君的意思是,将军府的调令有问题?”
顾书玉哪里敢承认这个,可还没等她将早已打好的腹稿不卑不亢地说出,更多的问题便如山洪爆发后携带的巨石,连绵不绝的袭来。
“还有,顾君方才说开释,我竟不知这征调何时成了拘禁,还想要开释?
彼辈为我界修士,受此方天地供养多年。我也未要求他们仗义死节,出一份力回报天地却不是应该?”
孟随云的语气少见的森然,顾书玉的防线在她犀利的言语面前仿佛纸糊。
这一顶帽子更大了,而且绝对正确,别说是她,任谁都不敢接。
自知失言的顾书玉恨不得立时给自己两个嘴巴,楚摘星的将军府调令,归根结底是行驶玉皇朝赋予她的权力,万剑盟的人肯听令,也是因为玉皇朝。
从程序和当下流传出的消息来看,将军府的一切行事都在规矩之内,无可挑剔。
只不过她能分清轻重缓急,知晓现在掰扯这就将主动权拱手让出。
因而强忍着羞臊不卑不亢说道:“中枢重地,不容有失。讨虏将军府责在定边讨虏,不宜置如此多的僚属,更不宜大势征调,以致中枢人手短缺。”
“愚蠢。”
孟随云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换回了顾书玉圆睁的双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除了母亲,从没有人说过她愚蠢。而且自从她中了秀才后,母亲都不会面斥其过了,总是模模糊糊的消息,在事情结束后七拐八绕地传入耳中。
母亲尚没有对她坚守皇英卫这件事发表看法,但加上来讨虏将军府这件事就不一定了。
顾书玉心里忽然生了忐忑……
她这幅恍惚不安的模样全部落入了孟随云眼中,只是孟随云不打算惯着她。对儒门这些认死理,惯会钻牛角尖的来说,话越说越明,理越辨越清是件极难完成的事,最为高效,且最没有后患的处理方式是,直接摧毁他们的逻辑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