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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把筋骨振得咯咯直响,勉强抬起半个头,恶狠狠盯着孟随云道:“好大胆,竟敢如此对我沈家……”
“嘭。”沈融安的身形又凭空矮了一截。
顾书玉看去,却是右臂也不堪重压折断了。
目光不禁从孟随云和楚摘星身上扫过,只见一个言笑自若,丝毫没有已经辣手摧人的模样。另一个就更绝了,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太过纵容!
孟随云才不管顾书玉这个看起来古板,行事也有些古板的“未完成态小古板”在想些什么呢,轻轻一抬手,赵融安就成了滚地葫芦,咕噜噜滚到了堂外去。
“姓沈的多了去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讨虏将军位在二品,岂是你一个无品无爵的白身秀才,不拜见,不行礼,大喇喇于堂内质问咆哮的?
在汝眼中,体统何在?尊卑何在?威仪何在?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沈氏的家教门风?那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今后若是得见沈氏家主,少不得要请教一二。
摘星,你脾气好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言罢又扬声朝着堂外道:“法曹主计吏何在?”
一黑衣高冠,双肩绣着犀牛的吏员当即大步迈入堂中:“在。”
“似他这等咆哮堂前,不尊将军的狂悖之徒,按律该如何处置?”
这些主计吏都是楚摘星,具体点来说是孟随云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可不会管什么沈氏王氏的,当即大声答道:“按律,当鞭四十,带枷示众七日,不准赎。”
孟随云站直了身体,淡淡道:“那就照此办理。”
黑衣高冠的法曹主计吏衝着孟随云一躬身,就拽着沈融安的后衣领把人往外拖,
顾书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慢着。”
沈融安的确狂悖,的确目下无尘,行事疏漏。
但他姓沈,要是今日这个错处落到实处,纵然楚摘星会被声讨粗鄙,但沈融安连同背后的沈家至少要担上七分错。
而且,还是自己带他来的,在将军府门口没说请见也是她默许的。
只是实没有想到沈融安会如此傲慢,孟随云会如此直白,且不留余地的做出回击。
那法曹主计吏哪里会听她的,还是稳稳当当拖着人往外走。
好在孟随云就是衝着顾书玉去的,当即从善如流,抬手道:“停。”
沈融安已经被拖到了正堂之外。
不知何时昏过去的他就像一滩烂泥,承受着堂外的烈阳直射,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孟随云无意识地玩弄着腰间的七彩络子,那是摘星的打败源之后,拆掉残破的七弦情製成的新法宝。据摘星自己说,这法宝能自行护主,足能挡得住她现在的全力三剑。
就是这个编织手法很粗糙,粗糙得和她身上的所有东西格格不入。果然还是幼时太过纵容她,到现在还是半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