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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师傅给她留下的必定远不止这些,这城多半是能守住的,但她不能总是躲在长辈们构筑好的保护之下,她也要为自己挣命!
韩良和第二次拔出了剑,目光一一扫过身后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惊恐多,疑惑少,还有极少数人竟是下意识迈腿欲逃,丝毫没有人老不易筋骨为能的自觉,突地大笑出声。
她终于明白为何师傅从来不管这些加起来占据东海七成以上土地和人口的本地氏族了。
一群丧失了血气和胆勇的无能鼠辈,光是平常看着在眼前晃都已经很糟心了,再去管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若事真有急,都不用遣一部偏师镇压,只要把这帮人集中起来,态度强硬些,再挥个剑就行。
这帮老家伙,就当萝卜章使吧,东海本地的势力还得从年轻一代开始培养,最好是从过军的。
韩良和笑着移开了目光,轻轻摇头把脑中这些突兀冒出且不合时宜的念头给抛弃,手腕翻转挽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在贴身亲卫中既惊讶又果然如此的眼光中衝出了防御光幕。
隻留下一声暴喝:“举我旗号,击!”
隻留下那些个被当做人质的各氏族话事人被明晃晃的刀剑逼着,不旋踵又尽皆释然,毕竟是那位混元剑君的徒弟,带头衝阵也是很正常的。
跟着韩良和的人都熟悉她的脾性,又皆是少壮敢为者,所以对她出格的行为接受良好,更有那早就跃跃欲试者,反衝到了韩良和之前。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在年长稳健者眼中不啻为一场灾难,现如今对韩良和行为最为头疼的就是夏峙这个三军主将了。
夏峙将长|枪从一个面目狰狞的食恶魔腹腔中抽出,枪头还粘连着分辨不清的内脏碎块,已经不知饮过多少魔头鲜血的鲜红枪缨更变成了乌黑色,呆呆垂着往下滴着鲜血,为脚下的海水再添一份赤色。
听得麾下亲卫禀报,夏峙微微动容,随手撩起披风擦了擦因鲜血过多而腻滑的枪杆,又朝那处阵线明显前移处望去,失笑道:“不枉我教她一场,此时衝出正合兵法的正奇之道,就是不该出来。”
其实更危险的场面夏峙都经历过,兼之是个从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性子,所以如今还稳得住,不过加上韩良和就不一样了。
坐纛的主帅在局势不稳时身先士卒激励士气这个举动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韩良和的身份。
要是良和有失,她也没脸面去见老大,因此从一开始她就用责任二字把良和拴在了阵法内,这样即便事有不测,也能多上一些反应时间,说不定能成功逃走。
不料秀才被形势所逼去主持了阵法,这孩子又魄力大得惊人,瞬息之间竟把压力转移到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