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蒐下(1 / 2)
树林间恢复了寂静,春日和煦的yan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少nv娇妍的脸蛋上洒下光斑点点,白起牵过小黑,微弯着腰对身前的少nv说道:“娘娘请上马,臣护着您。”她原本骑着的马受惊后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这,不必了,哀家和哀家的g0ngnv同骑即可,不劳烦将军。”夏茜茜摆摆手,让她骑着大将军的马还将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当马夫使,这也太刺激了。
白起只是不语,却立场坚定地挡在她身前,夏茜茜无法,只好试探着踏上小黑的脚踏骑了上去。小黑可b她的马要高多了,骑在它身上让她觉得有些恐高,脸se微微发白,小黑打了一个响鼻,她的手紧张地抓住了马鞍。
白起像是洞察了她的恐惧,安抚地朝她一笑,声线清朗,“娘娘莫怕,臣在。”
大约是白起的话起到了作用,又或者是小黑真的是很通人x的一匹好马,驮着她走起来速度不紧不慢的十分舒服。
接下来白起牵着小黑的缰绳带着她在围场四处转悠,果然如他所说的没再碰上什么危险,而这位忠君ai国的大将军虽然话不多,但是却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夏茜茜有点能理解顾梦和春闺少nv的疯狂了。
转眼间天se就暗下来了,骁勇的s手们也清点着自己的猎物,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白起陪了她一天,自然什么都没猎到,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将她送到营帐前就告退了。
在营帐里用过晚膳后,夏茜茜觉得帐子里有些闷,虽然是初春的天气,但营帐里还是烧着银丝炭。她披上了朱红se的斗篷,带上悦悦,想出去转转。
她的营帐旁边就是皇上的帐子,周围侍卫林立,她和守在她营帐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悦悦往南边走去。
因着白天的事件,夏茜茜并不敢走远,停在树林的边缘呆呆地望着天上闪烁的星子。
“娘娘好雅兴。”轻柔的男声随着夜风漂浮,夏茜茜扭头,只见清隽的男子款步走来。他不似前两次相见时身着朱红se的朝服,而是穿着白衣青衫,手持水墨画折扇,头束白玉冠,乍看上去好似一位温文的书生,一点都不像大权在握的当朝宰相。
“许大人。”夏茜茜冲着他颔了颔首,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小动物的直觉让她很想转身就走,但是总觉得这样露了怯,所以她直挺挺地杵在原地看着他走近。
他没在意她的僵y,微仰着头望着东部的天空,“娘娘您看,东边的角宿一和旁边的几颗星子连起来,像不像一只振翅的蝴蝶呢?”
夏茜茜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似答非答地嗯了一声,许墨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声音温柔,“下官给娘娘讲个故事可好?”
夏茜茜没说话,他自顾自地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之前,在与世隔绝的楼阁里住着一位画家,画家的画只有两种颜se,黑se和白se。
并不是因为画家只喜欢这两种颜se,而是在他看来,这世界就只有两种颜se。
画家认为这是个沉闷的世界,而五彩缤纷的颜se,自然是最无趣的东西。
但有一天,一只鸿鹄,不,应该说是一只蝴蝶。一只蝴蝶飞到了他的面前,画家惊讶地看见了这只蝴蝶的翅膀上有各种各样他之前从没有见过的美丽的颜se。那些颜se随着蝴蝶翅膀的扇动变得更加生动迷人,画家就整天画这只蝴蝶,从不疲倦。但是敏感的画家又怕蝴蝶终有一天会厌倦在他身边,于是就想办法抓捕蝴蝶,把他放进玻璃罐,这样蝴蝶就永远离不开他了。”
“……我想,只要画家将蝴蝶画得足够好,他就不会离开吧。”夏茜茜也不知为何,听完这个故事后,口中下意识地冒出了这句话,连“哀家”的自称都忘了。
许墨愣了愣,狭长的双眸里浮现笑意,薄唇轻启,没再提关于蝴蝶的事,“据下官夜观星象算出的因果,娘娘近日恐有灾厄,不宜出门。”
夏茜茜只觉得他在嘲笑她,有些恼羞成怒,“许大人若是再胡言乱语,御林军就该来扣押你了。”
许墨见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并无怒se,只是弯了弯唇角,冲她施了一礼,“下官告退。”
他白se挺拔的清瘦身影逐渐消失在夜se中,夏茜茜莫名联想到了白天的事件,看着他背影的目光凝重。
帝王营帐中。
烛火摇曳,年轻的君王皱着眉批改奏折,听到营帐门帘被揭起的声音,他抬眸,“唐培怎么说?”
魏谦小步走进来回道:“未发现刺客,整个围场也只有那一样机关。”
“她呢?”低低的声音在夜se中散开,若不是魏谦竖起了耳朵,压根听不见。
“太后娘娘安好无事。”
等了一会不见皇上有回复,魏谦迟疑着问道:“陛下,是否立即摆驾回g0ng?围场不安全。”
“不必,”他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玉雕镇纸,“监察不严,让唐培自去领罚。”
“是。”
曾经来过慈宁殿,还进了膳房。”
“韩章?”这个从没听过的人名让夏茜茜怔了怔。
“……韩章是韩野的弟弟,幼时就入了g0ng。”顾梦沉默了一会,在一旁补充道。韩野和韩章幼时家贫,父母实在是养不起,就将大的卖给了牙婆,被白府买了去,小的则是卖进了g0ng里。
韩野的弟弟……夏茜茜呆呆地盯着屋内桌椅的一角,神se落寞,安娜看着不忍心,低声道:“锦和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要不然她为什么之前不说,拖了这么久才说。而且就算是韩章,说不定也和白将军没什么关系……”
确实是这样没错,若是在今日之前,她定不会怀疑那个落拓深情的青年。只是今夜他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爽约了,而他不是出事了就是有意如此。若是她作为称病的太后,穿着一身g0ngnv服在湖边被人看见……
她不愿这样去揣度他,他的真心、他的情意,她都能感受到,她想相信他的承诺他的每一句话……
过了几日,夏茜茜从杨氏的闲话家常中,听说今日大家的英雄白将军奉命去山西剿匪了。杨氏走后她无所事事地躺在美人靠上,既然这几日都在京中,为什么不来找她解释爽约一事呢?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重新坐了起来,不行,她要去外面走走晒晒太yan,呆在这里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出了慈宁殿没走多远,居然在路上碰见了带着一个小h门的周棋洛,他露出了一如往日灿烂的笑容,“j腿姑娘!”
夏茜茜却恍惚了一下,感觉恍若隔世,明明上次见到他也没有隔多久,约莫是她的心境不一样了吧。
“你最近去哪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每回和他在一起,她总感觉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小nv孩,而他能陪她一起疯一起玩。
周棋洛已经小跑着来到了她身前,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间,一脸神秘,声音压低,“这是秘密。”说完低头看了看她的脸,歪着脑袋道:“j腿姑娘,你不开心?”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似高兴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愉悦起来,“没有呀。”
“嗯——”金发少年的浅蓝se眸子眨了眨,没再多说,换了个话题,“今日yan光这么好,我们去看看之前种下的向日葵吧!”
“咦?已经开花了吗?”夏茜茜也不太清楚向日葵的花期,问道。
“嗯,春天种下的话,秋天就会开了。”少年逆着光对她伸出手,轮廓被日光模糊,“走吧!”
等到夏茜茜把手放在他b她大了两圈的手心里时,才发现她又不知不觉间被他蛊惑了!
秋日的灿美堂和春天b起来,要萧条落寞了许多,温暖春日里盛放的娇yan花朵都被秋雨打落在地,更衬得那中间的几株向yan而生的向日葵更加醒目。
“嘿嘿,果然开花了,还开得很好。”周棋洛蹲在地上,欣喜地望着他们两人共同种出来的花朵。
“嗯,是啊。”夏茜茜也在他身旁蹲下,看着努力朝着太yan生长的向日葵,大概是自己亲手种下的缘故,总觉得它们b其他的花更可ai。
少年听到她的话转头望着眼神中藏不住失落的少nv,虽然她的嘴角带着笑意,却不是发自内心。
盯着向日葵数不清的种子发呆的夏茜茜忽地觉得有一gu大力从她胳膊上传来,蹲着的她就重心不稳地倒在了草地上。而罪魁祸首却一脸笑意地也躺倒在她身旁,她撑起手臂想要起身,“你g什么呀?”
周棋洛却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臂压在草坪上,转头望着和他一同躺在地上的少nv,“这样躺着望向天空,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浮在上面,尝尝那些云朵的味道,烦恼也跟着消散了。”语毕,他将脸正对着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变幻着形状在缓缓移动。
夏茜茜也学着他平躺在草地上,看那些白云浮动变化,悠闲自在得好似能就这样看上一天。
“洛洛,你说,什么事会让一个重诺的人失约?”在这样放松的心情下,盘桓在她心里几日的疑问钻了出来。
“嗯……我想想。”少年清亮的音se郑重真挚,“说不定……他飞上天想带点云朵伴手礼给在等他的人!”明明说着胡话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夏茜茜被他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本领给逗笑了,“噗…哈!”你咋不上天和太yan肩并肩呢!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少年扭过头,柔软微带卷曲的浅金se发丝擦过她的脸颊,痒痒的,他蓝se的眼眸如天空般明净,浅se的睫毛又长又翘,“我绝对会遵守和你的约定,不会忘却,也不会错过。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飞速地跳动起来,为此刻这个yan光下仿若透明般的俊美少年的承诺。
和周棋洛看完向日葵回来,夏茜茜的心情好了许多,从远方而来的向日葵尚且在它不熟悉的土壤里努力挣扎着向yan生长,她也不能继续丧下去了,也不会再胡思乱想,她要等到白起回京再找机会当面问清楚。
只是慈宁殿的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她此时的好心情,夏茜茜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地将一筷子青菜夹进口中的帝王,轻声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李泽言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吞咽下去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唇,才开口,“朕深觉近日里忽略了太后,日后朕该好好尽孝,多陪陪太后才是。”
去你的尽孝!你特么的b我还大十二岁好不啦!
夏茜茜再次尝试着挤出一个慈ai的笑容,就听得他低沉的声音接着道:“往后朕若是无事,都会来陪太后用午膳。”这可真是个重磅炸弹,差点没把她炸晕。
那真希望你天天都有事!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哀家也觉得自己一人在这冷清的g0ng殿里用膳怪孤单的。”才怪!她有三个妹子陪。
“既然这样,那不如朕晚膳也在太后这用?”
“……陛下政务繁忙,在哀家这耽误了就不美了。”大可不必!
冷面的帝王揭起眼皮了了她一眼,她觉得从他那双漆黑一片的双眸中看出了些许戏谑。夏茜茜面se微红地舀了一勺面前的j汤,觉得自己回绝得太刻意了。
就这样每日中午都和李泽言一块吃饭的夏茜茜也逐渐习惯了他那张冷脸,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还发现他b较喜欢吃牛r0u。作为帝王,是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真正的喜好的,不过在夏茜茜的偷偷观察下发现他每次咀嚼牛r0u的时候,眉眼都会舒展开。虽然嘴角弧度没变,不过她想那就是他愉悦的表情吧。
秋意慢慢袭来,中秋节这天早晨刚起床,夏茜茜就觉得小腹一阵一阵坠坠的胀痛,去到净房一看,果然k子上红了一块。
“恭喜娘娘,初cha0来了!”帮她更衣的天真悦悦倒显得十分开心,原来这还是这具身t的初cha0,怪不得她穿过来这么久都没来过姨妈,她还以为是因为刚来这里忙忙乱乱地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紧张的缘故。
夏茜茜有气无力地趴在榻上,难受得连早膳都不想吃,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这意味着她以后的每个月都要经历这样生si不得的几天。安娜给她煮了红糖水,又拿汤婆子捂着她的小腹,只是依然没有缓解。
“娘娘,今日膳房会做月饼,娘娘喜欢吃哪种的?”安娜见她实在是疼的不行,只好拿出吃食来诱惑她。
“……不想吃。”她把头埋在靠枕里,像一只虾子一般缩着身t。
“那……我就让他们别准备娘娘的份了?”安娜作势要走。
“等等!”夏茜茜直起身子抓住了她的衣角,“……我要一个蛋h的,还有一个鲜r0u的!”
晚上的时候,安娜把月饼都放在殿前空地上的石桌上,夏茜茜对着又圆又亮的月亮,夹起一块蛋h月饼,满足地放进口中。膳房真的很会做吃的了,饼皮焦而不脆,泛着诱人的油光,红豆馅软糯香甜,中间的蛋h咸味恰到好处,搭配起来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泽言踏着月光走进慈宁殿,看到的就是月下的少nv猫一般一脸满足地吃着面前的月饼,他g了g唇角大步走过去。
看到他进殿的夏茜茜也放下银着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陛下怎么来了?”
“今夜,难道不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吗?”他特意在“家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行吧,他现在没有皇后妃子,父母又双亡了,她也算得上是他的“家人”了。
他撩袍在石凳上坐下,抬眼间发现她的脸不同以往的苍白,眉峰皱了起来,“你生病了?”
夏茜茜一愣,“没有啊。”
只是他根本没听她的话,直接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魏谦道:“去宣太医。”
“不、不用了!别去!”眼看魏谦就要领命下去,夏茜茜慌忙喊道,若是让太医知道她是因为来了例假,被皇上宣了太医,那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他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讳疾忌医?生病了就去治。”这语气怎么和她爸这么像……到底谁才是长辈啊?
“真的不用了,我没事!”夏茜茜一把摁住了他的胳膊,情急之下连“哀家”都没用。
这下李泽言倒是不急着让魏谦去找太医了,扫了一眼在明hse龙袍映衬下她更显白皙纤细的手指,语调微微上扬:“是吗?”
“当然,哀家的身t哀家自己还不清楚吗?不牢陛下费心。”夏茜茜把她的手收回来理了理腰上的荷包,大概是他这段日子太平易近人了,她居然摆起了长辈的架子,睨了他一眼。
“不是朕想费心,你若是病倒了,朝臣们可不会放过朕。”他语气平平,丝毫听不出为她担心的样子。若不是刚刚父ai如山般的一番话,她怕是都要信了。
“真的没事,别担心。”夏茜茜看着他别扭的脸笑了,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她也渐渐放松了和他的相处模式。
今夜的月格外清晰,皇城中地位最高的两人相对而坐,夏茜茜痴痴地抬头看着天空中银盘般的满月,突发奇想地道:“会不会真的有兔子在上面捣年糕呢?”虽然后世的科学家们都已经证实了月球上是没有活着的生物的,但是她幼时盯着月亮时总觉得下一刻就能看见兔子。
“神话都是闲着无事的人编出来的。”明明是封建王朝的君主却不迷信,他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人活着总要有点不切实际的想象才能过平凡无奇的生活啊!”她不服气地反驳道,老百姓的创造力可不容小觑。
“呵,”帝王轻笑了一声,“那你也有?”
“当然有啦,我想飞到天上去,就像小白那样。”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