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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易觉不知道上面的杀戮是否还在继续,她的耳朵几乎已经残暴的对垒下丧失了听力,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一直到浸染了肩部的衣物,但是她却对此没有半分反应。
听力丧失也好、鲜血流出也好……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
噗呲。
突兀的响声终止了无尽的金属锵鸣声,给狭小的密室带来了难得的安静。
黑色的灵力缠绕在吞海的脖颈和四肢上,让它连做出低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行。
在精血燃烧之下,痛觉已经变得顿感,即使是黑色灵力腐蚀掉了皮毛,吞海也再感觉不到半分疼痛,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
胸口那处的疼痛也依然让它想要哀嚎。
“太可惜了,吞海。”
梁旅落仰视着比她要庞大不知多少的吞海白虎,眸子中无悲无喜。
吞海滚烫的血液滴落在她的脸上,不过很快又蒸发为水汽。
精血燃烧之下的妖兽,最终什么都不会留下。
黑色的灵力已经顺着剑所插出的豁口,深入到了妖兽的四肢百骸,那些残忍的、冷酷的黑色灵力在吞海的体内游荡着、破坏着,企图将一切都变作没有用处的废墟。
那是腐蚀灵魂的疼痛,梁旅落在鬼界的每一天,都在享用这种疼痛。
鬼界与其说是给他们重来机会的復活赛点,其实更倒不如说是,惩罚罪人的地狱深处,唯有执念最深之人,唯有怨恨最重之人,方才有可能从那里面爬出来。
混乱、混沌的鬼界,简直就像一个神明的玩笑。
那里充斥着疼痛与哀嚎,苦难与悲痛,不愿意消散的灵魂在其中厮杀、厮杀,隻为争抢一个復活的机会。
梁旅落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烧灼的疼痛仍然伴随在她的灵魂左右。
“吞海,”
魔尊没有着急加一把力度杀死大妖,反而是带着悲伤意味地开了口:
“你其实一直都过得太过幸福了。小时候,你的族人宠着你,即使后来流亡,你也一直被宛采所宠爱,你太过娇气了,你根本就不懂……不,不是你,是你们所有的吞海白虎,没有一隻懂得这世间的艰难苦恨。”
黑色剑刃更加用力地挤进白虎的胸膛之中,原本堵塞的鲜血也因为这一动作而放肆飞溅了出来。
“……你的遗言,我会听着。”
“我的遗言?”
白虎冷冷地看了眼正持着剑刺在它胸口的那人,那人的脸上不知为何染上了冷淡的悲意。
就好像吞海第一次见她之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