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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大严重呢,真是太好了。」只见他蹲在我身边.双手合十,眯起眼,松了口气。「很痛吗?」
我摇头,望着没有破皮的伤口,视觉影响感官这句话或许是正确的。「一点点痛而已,大概是被指尖用力捏一下的程度吧。」
只见他停顿了会,下一秒便往自己手臂捏了一下。
「噢。」有一瞬间他拧起眉,轻轻喊了一声。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吐槽,然而他接话的速度远远胜於自己,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前,他便敲了敲地板:「超过一百分的形容。」
「你也是超过一百分。」我苦笑道,但是哪部分超过一百分我说不太清楚,该说是实验jg神还是幽默程度呢。
将卷起的k管给拉下,我撑着地板,不是太费力的站起,见我这般自立自强,白一朝便也收起了内疚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此时天气一般飒爽的笑。
「你没有谦虚呢,真的一点也不擅长。」单手撑着腰,他不以为意的笑道,b起数落,反倒是赞赏的语气要多一些,然而听在自己耳里却有些挖苦的意味。
虽然说有点刺耳,可我并不觉得愤怒,只是抿起嘴,不自觉捏了捏下巴:「我也希望这些话都是谦虚呀。」
白一朝看看我,又低头看看起跑线,目光最後回到了我身上。
「要不要再试一次?」
「好啊。」
这次我可不会再摔倒了。
「要摆出蓄势待发的表情。」
「如果你觉得下一秒就可以飞出去,就是对的感觉。」
「我再数一次哟,一、二、三——」
我始终没有跑得快一些,付出的气力也不致大汗淋漓,心里却感到十分愉快。
站在起跑线前,我卷起运动服的袖子,一阵风吹来,便又立刻将它给拉下。
膝盖仍旧有些微的疼痛感,可不至於会影响步伐,甚至连佳泱也没发觉自己的脚有那里不对劲,我们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不晓得该说些甚麽,纵使现在说了一起跑,最多也会在一圈之後就憋不住。
「预备——跑!」
我没有摔跤,但也没有半点气势,佳泱超过了我,其他人也是,我成了落在最後面的一群。
真逊,要是让白一朝给看见了,或许会觉得不忍卒睹吧,即便他并不在场,我仍有些内疚。
我想跑快一点,但左下腹开始隐隐作痛,环顾四周,不少人都和自己一样边跑边撑着腹部某处,自己应该先问问白一朝怎麽样才不会肚子痛的,不过我想等这堂课过去,自己又会忘了这回事。
跑第二和第三圈时特别难熬,好想用走的,可跑在前头的同学速度完全没有慢下来的迹象,自己这样没跑多久便停下来岂不是太没有运动家jg神了,而且似乎快被倒追了……
我的脑海不断盘旋着白一朝那句「喜欢跑得快的人」,自己怎麽就正好被一个这样的人给x1引了呢。
果然还是停不下来。
「方远帆,你好卖力呀。」我终於越过终点线,已经回到休息区的佳泱朝我走近,伸手0了0我的左脸颊,一阵清凉透过她的右手传了过来。
此时的自己还喘着,没有半点提起嘴角的力气,只是含糊地应了几声,配着不太规律的踏步。
跑八百真是一段不知为何而努力的漫漫长路,明明在终点甚麽也没有,却又不得不为此而拚命。
打扫时间,当我将垃圾投入垃圾车并转身要回教室时,白一朝叫住了我,他的手中没有任何东西,是特意在等我吗?
「我看到你啦。」他微微笑,道。
「诶?」
「你穿着hse的袜子吧。」
我低头看了看,藏在运动k下的确实是双柠檬h的短袜,是刚刚我走来的时候看见的吗,但这似乎不是件需要特地说出口的事情,它既不明显,上头也没甚麽花样。
「啊,我说的是t育课的时候。」见我有些困惑,他随即附加说明道。
t育课……「跑八百公尺的时候吗?」
他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
「你、你真的看到啦?」
「我有戴眼镜,看得很清楚。」
怎麽偏偏是那时候看见呀,而且还说看得很清楚,自己到後来根本算不上是在跑步,反而像是在沙漠中求生存,想离开眼下困境却又举步维艰。
「你跑得好认真呀,所以我也看得很认真,都忘了要去上课。」
「上甚麽课?」我一面回想自己的狼狈模样,一面心虚地想转移话题,问。
「美术,头发卷卷老师的课。」
「咦?她很凶吧。」我的脑中瞬间浮现顶着一颗红褐se泡面头,站在台前紧皱着眉,对同学频频指责的美术老师,实作时只要出了任何差错,免不了得挨她一顿骂,这让大家总是战战兢兢,不想上课却也不敢迟到。
「是啊,被叫去走廊罚站了半小时。」他耸耸肩,模样并不是特别在意。
我还是头一回听过有谁真的被老师给罚站在走廊,他究竟是迟到了多久?
「那……感觉怎麽样?」
「被路过的老师问了:你为甚麽在这里?有点难为情呢,不过後来我们聊开了,我说我是因为看跑八百的同学看得太入迷才迟到,他很能理解我,还说虽然差了十年,但我们的青春重叠了。」他眯起眼,叙说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罚站的人会看见的光景。
这般不严谨的发言听起来不是年轻的实习老师,就是x情豪迈的资深教师吧。
「後来美术老师听到外面有聊天声,走出来发现我们两个,又挨了一顿骂,没想到她连那位老师也一起骂,哈哈哈哈。」
他描述的情景就像是一出喜剧里会出现的画面,可我想事情发生的当下应该不会像电视剧里会有罐头笑声围绕。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他该不会连挨骂的时候都这样爽朗的笑着吧。
「是啊,下一秒就被念说怎麽这样嘻皮笑脸,被叫进教室,改成在後头罚站整节课。」
虽然十分傻眼,可我仍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连在严肃的老师面前都能露出笑容呀,该说是临危不乱还是没有危机意识?
「我们班还没有人像你有这样的待遇过。」
「我也被骂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犯了甚麽涛天大罪,以後上美术课大概再也不会迟到了。」他无奈的苦笑了几声,倒也不像是真的苦恼,唯一能明确感觉出来的是美术老师骂起人来真的毫不手下留情。
「话说回来,明明只有八百公尺,你却跑得好像有八公里呢。」
他果然还是说出来了——
「就、就是说呀,我真的跑得很慢吧。」我难为情的压着自己的脑袋,不敢与他四目交望,「呵呵呵」的乾笑着。
究竟甚麽样的态度才是正确的呢,自己似乎也像他一般,不晓得能做甚麽时便会呵呵笑。
「哎呀,你纠结的样子很可ai啊,我就这样看你从第二圈挣扎到第四圈,要不要用走的呢?你在心里呐喊了很多遍吧,但直到最後一公尺你还是没有停,让我莫名觉得好感动呀。」
……
他绝对是拯救世界的白马王子吧,以无人可敌的英姿拯救我差点覆上一层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