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这天,夏成成在外面逗留到很晚才回来,本来以为人都已经走光了,谁知道客厅里竟意外地还坐着兰雨。
“你怎么没走?”夏成成很吃惊。她笑了笑,有丝嘲讽:“他们对我太好了,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子夜还没有醒,大表哥有如行尸走肉,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跟他们回家。”坐进她身边,夏成成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颤栗、自责。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所以,我们只能往前走。过去的既然己无法挽回,那么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用你的心去赎罪吧!当然,如果你愿意。”她飞快地扬起眉,急切地道:“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成成!你好聪明的,你有办法,对不对?”夏成成一愣,她有什么办法?她连自己的结都无法解开,这好像与聪明沾不上关系,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垂下头,沉默了。
她以为夏成成在思索,所以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夏成成不想让她失望,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你知不知道问题的结在哪里?”
她急忙点头:“我知道,只要子夜醒来,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是啊!”夏成成再次叹了口气:“可是,我是学外科的--”兰雨一怔,随即失望涌了上来,泪光很快在她眼里闪烁。她是一个很爱哭的女孩子呵,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伤害过这么多人。她应该是无意的。
“不过,我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上面有记载,‘思念是一种很强的动力’!”
“什么?”她迅速地抬起头,泪水仍挂在眼里。
“我很相信这句话,因为我也曾经身在其中,让子夜失踪,对你的大表哥有好处,至少在他消极的生活中,有事情可做。对子夜--”我沉思了一下:“总之,这对谁都不会造成伤害,我们可以试一下,以一个月为限。”她瞪大眼睛看着夏成成,眼里有着犹豫:“可是,子夜的身体--”
夏成成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无法保证她能不能醒,她的身体我还是有能力保证的。”
她跳了起来:“是!你是医生,我怎么忘了,可是--大表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子夜曾经出走过,才三天就被他抓回来了,而且他很凶的。”她担心地看着夏成成。
“是吗?”夏成成一怔,这个人怎么和高拓差不多:“你觉得比起高拓,他们谁更凶、更厉害?”她想了想:“好像差不多,对高拓,我不是很熟悉。他给我的感觉很神秘。”
哼!不是很熟悉?却曾经那么亲密过!夏成成的心底涌上一阵酸楚,神秘这东西也许真的很吸引人,就像夏成成,不也是被他那股子神秘深深地吸引着。
“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还是个刻意躲着他的人,高拓找了我三年,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就在他家里。”
“对啊!那我们还等什么?”她的眼里发着光,这确实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夏成成也这么想。
是的!确实没什么可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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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医院里徘徊了三天,像做贼似的等候机会,终于在第四天,她们成功地把那个叫子夜的女孩偷回了家。子夜!人如其名!
就算是此刻的她,也处处透着宁静、祥和,她真的非常的吸引入。而兰雨,她是让人原谅的,至少现在!她自责、后悔、悲痛,对子夜更是爱护有加,就算曾经她给她们每个人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如今--她也算赎了罪了,她受的苦一样很深啊!
“你说子夜会不会醒?”这个问题她每天都要问好几遍,夏成成为子夜换了点滴,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瞳孔。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她的身体情况好得很。”
“是吗?”兰雨有些失望,握着子夜的手;看着她,默默地出神。
“你放心,过几天再看看,相信我,思念真的是一种很强大的动力,至少你的大表哥积极起来了,不是吗?”
“什么积极?那是疯狂!”她笑着抬起头,注视着夏成成,许久才道:“成成!有时我觉得你很残忍,你知道吗?我都不敢去见大表哥,他的那分焦灼让我心都痛了--”
“唉--千万不能告诉他,我们约定一个月的期限,现在只不过才一个星期而已。千万要忍住。”夏成成坐在另一侧,抱起围绕在床边的豪杰。豪杰就蹲在床沿边,对子夜,这个陌生的入侵者,它除了好奇以外,眼里还带着敌意。尤其是这间房间曾经是它的,阿娟跟着小少爷走后,她们让子夜住了进来。
“你为什么不去见高拓,任他疯狂地思念你吗--我记得你曾说过,就算犯了错,三年的别离也够了。去见他吧!”
兰雨轻轻地说,夏成成一怔,默默地注视着她。见高拓!这个时候吗?在你面前?曾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面前!
也许看穿了夏成成的心事,她尴尬地垂下头:“那不是他的错,你知道男人逢场作戏多的很,而且,他又喝醉了!也许,我该离开这里。”
“不是!”夏成成一惊,一连串的事,尤其是子夜的事,让她变得非常敏感、容易受伤:“不要乱想了!嗯--我去睡了!今夜你还要陪她吗?”她慌慌忙忙地道。
“是的!”她点头,于是夏成成便退了出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奇迹般的,子夜的病情却有了起色。那天一大早,夏成成在花坛里剪了一枝腊梅枝,天冷了,花坛里的那棵新种的腊梅树倒开了很好的花。
“成成!”兰雨惊恐地从玻璃门后,冲了出来,夏成成震动了一下,意识到子夜发生了什么,这几天,都是她寸步不离地陪着。
“怎么了?”
“她说话了!你快来!”说话了?夏成成一振,醒了吗?房门开着,兰雨就站在门口,屏住呼吸看着床上的子夜。子夜没有醒,她在说话,很轻!她的眉头紧皱着,头在枕上轻轻的翻转、挣扎。夏成成凑了过去,便听到她轻轻地喘息声。
“大表哥!大表哥--”
“她一直都在叫大表哥!叫他来,好吗?”兰雨哭泣说。
“不!”夏成成站起身,注视着兰雨:“相信我,思念是很大的动力,再过几天,她一定会醒来的。能说话就表示她有知觉了,放心,很快的。我保证!”夏成成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她用力地点着头,捂住嘴,痛哭不已。
“谢谢你!谢谢你!”她不停地说,夏成成用力地捏着她的手臂,非常明白她的心。
“大表哥!”子夜的声音又在轻轻地响起,兰雨惊跳了起来,冲到床头,审视着她。
“子夜,子夜!”她叫着。夏成成转过头,看了看枕上的子夜,她依然不安地翻转着头,夏成成知道她很快就要醒了。
果然!三天后,这天天很冷,而且下起雨,夏成成把壁炉里的火燃旺了,整间客厅都充塞着熟悉的温暖。她半躺在沙发里,膝上有本刚借来的心理学,她想自己是有必要研究一下这东西的。豪杰就趴在她的小肮上。夏成成很习惯这样,也很享受这种氛围。兰雨就在她的对面,学着她的样子半勺趴词椤?
屋里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壁炉里的“啪”声,突然,豪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着实吓了夏成成一跳,它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夏成成一怔,本能的转过头,就见那里房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她也在注视着她们,用她专注、乌黑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她们。夏成成被她那双眼睛震慑住了,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明亮、清澈却带着女孩子不该有的锐利、正气。她们对视着,久久无法从彼此的视线里移开。
这时,兰雨跳了起来,惊叫出声:“子夜!子夜!你醒了吗?”那女孩一怔,这才移开目光,转向兰雨:“哦!兰雨,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眼底没有恨意,夏成成猜的没错,她是个善良、无害的女人。
“你在我的家里,认识一下吧!我叫夏成成--”她举起手里的猫:“这是豪杰--你呢?”
夏成成的笑容感染了她,她露出了微笑:“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姓驰,驰子夜!”
“很好,过来吧!你睡了那么久,错过了很多事,如果你愿意的话,让兰雨把你错过了的告诉你,如何?”
她的脸上马上露出疑惑:“怎么?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是呵!”兰雨激动极了,声音带着哭意,她抓起子夜的手,把她拉进沙发里:“你睡了三年多了,天哪!你不知道吗?”
“三年--有那么久吗?”
于是,那夜,她们进行了一场长谈,兰雨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高拓统统讲了一遍,毫无保留。而夏成成,再次震撼在这一连串的误会中
当兰雨把整个故事说完,己快天亮了,她们默不出声地坐着,久久无法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子夜打破了僵局:“算了!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各归各位吧!”她微笑了,夏成成有些震动,同时吃惊地发现,她和自己属于同类人。于是,她也笑了。
“好吧!重新开始,什么时候?今天?明天?”夏成成问。
“不!”她的眼底涌上一阵轻松顽皮:“让大表哥再找我一阵吧!我要在这多住一些时候,可以吗?成成!”
“当然!”夏成成笑道,让高拓也找她一些时候吧。
“天哪!你们都疯了吗?”兰雨吃惊地看着她们:“子梗你不知道大表哥都快发疯了,成?你不想见高拓吗?”
夏成成和子夜相视而笑,夏成成知道她明白自己的心,她们的心里都有一个结还未解开,而那个结的一端都系在兰雨身上,她必须先结婚,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夏成成无法面对高拓,而子夜无法面对她的大表哥。
可是,兰雨是不懂这些的,她的直爽、赎罪感造就了她的决定:“好吧!我陪你们。”于是夏成成只能和子夜面面相觑。
但是并没有过了很久,也就是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
“当!”正当她们聊天聊得起劲时,铁门的撞击声传了过来。
“终于又回来了啊!”是萧和的声音,夏成成惊跳了起来,她们也是,惶恐地瞪着她。高拓也回来了,这让她跳了起来,想也没想地冲进房间,飞快地关上门,子夜却在她关门的刹那,也挤了进来,兰雨没那么好运,被关在了外面。
这时,玻璃门开了,高拓的声音如雷震耳:“滚出去!”他还是那样易怒,夏成成把门拉开一条缝,好在兰雨就站在门边,挡住了他的视线,子夜凑在夏成成的身边偷看着,小声地说:“怎么办?那就是高拓吗?好像很凶耶--兰雨!小心啊!”夏成成推了推兰雨的腰,她看来是被吓住了,身子有些颤抖:“别害怕!他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你就说--明天就走!”夏成成轻声道。
她像鹦鹉学舌般颤着声音道:“我明天就走!”
客厅里有一阵沉默,夏成成正想把兰雨拉进来,萧和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