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七)(1 / 2)
白榆走后,小厮端了盆热水来,要给贺季旸擦身。
“殿下,我看佟大夫好像被排挤了。”他不懂任何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知要是让自己跟那些人待在一块儿怕是要窒息的。
“什么?”
“早上我去叫人,他们都坐着不动,佟大夫在最里面,看不下去才来的。”他拧干毛巾,小心翼翼掀开身前人的上衣。
“知道了。”贺季旸淡淡应道,“我去跟周怀说一声。”
小厮抿起唇,兀自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脸上挂笑,“殿下,沉夫人是从哪儿来的?您是不是也认识她?”
看见贺季旸背部的沟壑突然加深,还以为是他觉得凉了,立马为他将衣服拉了上去,将盆子置于炉架上清洗毛巾。
“是谁让你们叫夫人的?”
忽然听见贺季旸充满寒意的声音,他甚至产生了一瞬的怀疑,愣了片刻,答道:“他他们都这么叫。”
声音愈发小下,藏回了嗓子眼里。
“看来你也不知道沉姑娘要来的消息。”贺季旸冷笑一声,系上衣带后,又开始穿绒内胆。
小厮见状有些急,赶紧取下举着毛巾到他面前,“殿下,还没好呢。”
“不必了。”贺季旸淡淡扫他一眼,继续穿上了外袍。
吴若宜对着桌上的菜扒拉两下,无甚兴致地放下了筷子,轻轻叹了口气。
“娘娘怎么了?”
她望向一反常态阴湿多日的冬季,眉心微蹙,“皇上这些日子如何?”
“上回起子来过了,说一直在祈年殿里没出去过呢,现在就连议事的大臣也不见了。”
吴若宜膝上的手焦躁不安地敲打着,话音也变得浮躁,“他若是没有留一手,这钟灵宫,本宫究竟还能坐多久。”
天下大乱,只有皇宫当中依旧幽静森严。贺景珩绝不是对挑战权威之事坐视不理的性格,他实在是聪明,甚至阴险。她只能祈祷着,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娘娘素来行善积德,老天不会亏待娘娘的。”
吴若宜没有因惠尔的安慰而宽心分毫,而是无法忍受精神如此自我折磨,站起了身。
“我们去看看豆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