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1 / 2)
“赵哥,后面好像跟着一辆车。”
负责开车的卡卡瞥了一眼左侧的后视镜,语气中有些许警惕。
此时老赵也注意到了距离他们车子大概二十多米的那辆银se长丰猎豹,这种车型其实在戈壁经常能见到,因为车子x能好、动力足,十分适合跑这种荒漠地带,也经常是自驾游驴友的优先选择车型,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清楚车上的人是一名真正的人民军人。
“继续开,先观察看看对方是顺路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老赵抿了抿唇,手里却0向了腰腹侧边的一把尖刀。
此前他们刚入西北省内,武器没办法带到这边,五个人中只有卡卡身上有一把小型的手枪,还是从这边的一个下线拿到的,花了近万元,且只有九发子弹,买的时候卡卡知乎j商,就这快要被淘汰的手枪,在白沙瓦都用不上五十美金。
这条国道全程总长三百多公里,此时车子已经开了将近五十多分钟,而后面那辆长风猎豹紧随他们也有二十分钟左右。
车内老赵的脸se低沉着,枯槁的手指已经ch0u出了尖刀,在后视镜里与卡卡y戾的视线对上,卡卡瞬间意会,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机给前边的拉塔跟大圣去了电话。
“一会儿找地方停车,后面那辆尾巴估计要处理一下。”
前边的拉塔跟大圣瞬间绷紧一颗心,大圣在这边每日往返路线,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0透了这边的地形,便回道:“还有五公里左右,会进入一片下坡绿洲,可以在那边解决。”
于是两辆车子同时提速,朝着所去的方向飞驰。
果然往前开了不到十分钟,在原本一片h土的荒漠地带宛如被劈出的一块望过去没有尽头的绿se丛林。
其实他们已经进入了另一处“绿洲”,与军部营地后侧的“小绿洲”不同,这片绿洲更大,但也存在一定的风险,这里经常容易迷路与错失方向,且路面地势不平,高低地带交错,一般人很少会进入其中。
但急于甩掉麻烦的老赵等人却顾不上许多,等进入森林后车子立即被前几日暴雨期飓风折断的一颗胡杨横截了去路。
“靠,真是该si!”前边开车的拉塔嘴里爆出脏话,此时想要掉头却后面的车胎蓦地陷入一片sh软的沙地中,车子铆足马力想要出来却纹丝不动。
“不行,应该是卡住了,我下车看看。”大圣打开车门跳下去,果然看见半个车胎陷入w泥中。
敲了敲车窗,等拉塔不耐烦地摇下窗口后,大圣拧着眉摇头,“我看跟赵哥说一声,就在这里解决掉吧,咱们进来也有一辆公里这附近也没见到人,现在动手最合适。”
拉塔深呼x1一口气,也同意了大圣的提议,于是也跟着跳下车,冲着后面开车的卡卡打了个交叉的手势。
“赵哥,他们想要在这里动手。”卡卡关掉引擎,脸上出现一抹y狠,他骨子里的y邪跟残忍已无法忍耐。
老赵瞥了一眼那辆距离他们不过七八米的车子,蓦地一点头,但还是对后面的阿兰说:“你过去看看,尽可能的引他下车。”
阿兰虽然不情愿但多年的共事早就0透了老赵y晴不定的x格,此时只能乖乖下车,怀里抱着还沉睡的婴儿便朝着长丰猎豹走去。
未等阿兰靠近,长丰猎豹这边下来一个绿装素裹且带着冷肃之意的男人,他那锐利得犹如寒天霜刃的视线刚打过来,顿时叫阿兰y生生止住了步伐,一种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屈服于骨子里的恐惧叫她头皮发麻,本能的想要远离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危险!
老赵二十岁就g起了“g人”的买卖,出身于某个小山g0u的赵家人是真的穷,老赵只知道长到十二岁的时候,他连学都没上过,逢年过节吃的最好的是杀一只j,吃点焖土豆,这样一年就过去了。
在农田里g活的时候总能看见田埂上一些披着头发哭泣的nv人,老赵当时年纪轻,只以为是nv人不好好g活就要被打,毕竟村子里不少这样的情况。
当时年纪小,老赵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些nv人从东边的h家出来后又去了西边的刘家,甚至h家的两父子都说那是自己的nv人。
一直到某天下午,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来到赵家村,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将一个蓬头垢面但依稀能瞧得出五官jg致的nv孩拉下车,指着那nv孩笑yy对隔壁的梁大叔说一口价五百。
梁大叔那天生智力发育不全的傻儿子流着哈喇子一个劲儿地傻笑,此时哪里像是傻子了,更像是一头急于吃r0u的饿狼。
梁大叔没说啥,当着面把钱给了。
八十年代的五百块能抵得上普通工人好几年的工资了,那可是梁家卖粮好些年的积蓄,不过那之后梁家倒是有“nv主人”了。
那日下午,那伙人要离开的时候,老赵扒拉着那人的k腿,哭着求着带他走,他也要挣大钱。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这做不好,你就得si,娃娃,你敢吗?”
那天老赵离开了村庄,只带走了一套衣服,一个杯子,从此他在算是正式入了行。
而所谓的“g人”便是他们这一行的行话,意指把人给拐了带走,百分之九十的办法都是先接近套话,然后再佯装问路、要饭或者是其他的办法。
十年代的时候那会儿“生意”最是好做,尤其是那个时候华国尚且处于经济逐渐发展的复苏阶段,人的提防x最低,人与人之间讲究一个有ai和谐发展,然而越是这种人文风气,就越是助长黑暗中的一些罪恶蔓延。
尤其到了九十年代,人口拐卖与贩d、涉黑成为公安严打的最主要目标。
时间线来到两千年以后,随着“天眼”与大数据的捕捉,在无数个监控摄像头上,在无数公安民警日日夜夜的刑侦追查中,像老赵这类的人贩子落入法网,被绳之以法。
老赵从一零年后就不在国内活动了,基本上都处于东亚某个小国,那边是人口贩卖的中转站,一些好的“货品”从国内转到国外,被这一行的人私下戏谑称作是“出口转外销”,转到中东或者东欧,至于那些被贩卖的人最后是进行器官买卖还是某个小国家部落里的共妻,他们从不关心这些,他们在乎的只有银行账户上是否多出了一笔钱。
下车的男人穿着军装,很显然是这边部队上的,旁边的大圣入这一行不过才三年时间,小场面经历过不少,但定x还是差点儿,此时一看见是部队上的人立即呼x1急促发紧,甚至老赵都能听到这gui孙子“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该si的,早知道就不把这小子带出来了,若不是头目说这是他亲侄子,需要老赵带他出来多跑两趟。
旁边的拉塔跟卡卡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流淌着彼此才能意会的光芒。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两人卷起的袖口上手肘肌r0u格外的发达,且肩膀微下沉但肩胛却十分的厚重,那是常年锻炼或者说常年进行某项运动形成的。
两人在东亚地下打黑拳已经有好些年的时间,这次跟着老赵也是为了替他扫清一些障碍,毕竟这是老赵最后一笔生意,上面也很重视。
这两人也并不显得惊慌,因为不管如何,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轻轻松松,就跟捏si一只蚂蚁一样。
不过这段时间华国的公安追得太紧,从他们踏入西北的范围开始,似乎就已经被人给盯上。
“这位军官小哥,这是有事?”老赵本就是西北人,说起一口西北腔并不算困难。
但面前的军人目光却并不落在老赵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拉塔的右手上,拉塔似乎有所感觉,微微蹙眉,细不可查的将手给chak兜里。
“我车子没油了,想跟你们借点油。”男人声音低沉,跟着西北的土地一样,g涸却坚固。
老赵心里想着哪里不对劲,但想到国道附近的确没见过加油站,基本上跑这条线的人都会在后备箱背着一桶油。
原本他们就已经被公安盯上了,如果再招惹上军部的话,那后果将无法设想,于是老赵朝着旁边的大圣点点头,遂又迎上男人那墨黑的眼瞳。
“那这位同志你等等,不过我们油也不多,最多匀给你两升,不然也不够的。”
男人没吭声,老赵也不再搭腔,然而哂然一笑。
旁边的大圣转身回到他们那辆车上,车内阿兰便问:“怎么回事?”
“借油的。”大圣随口回答着。
阿兰轻轻蹙眉,那张还算“年轻”的脸上却有化妆也掩盖不了的皱纹,她突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抬起头冷笑道:“不对,要真是这附近当兵的,怎么会不清楚这附近的路线,我看借油就是借口罢了,你让赵哥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让拉塔跟卡卡……”话音未说完,便看见老赵神se警惕地跟着那个男人。
阿兰瞥了一眼后座上的nv人,立即将盖在自己膝上的外套扔到nv人脸上。
顾笙:“……”
车外老赵没好气道:“不是让你等等么,你这人怎么这么x急!”
车牌、轮胎甚至车子的改造痕迹都还在,这的确是部队上的车。男人收回自己的视线,才淡声道:“你这辆车,倒是跟我战友的一样。”
老赵蓦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男人话里面的意思,原本那还显得有些憨厚的脸se瞬间变得狰狞扭曲,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所有的伪装皆已剥落。
“他nn的,拉塔!”
老赵连忙拉开距离,身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人已经宛如一头猎豹冲了过去,身形施展的时候浑身的肌r0u一块块地绷起,将那套本就不算合身的伪劣军装衬得更不l不类。
拉塔曾经是地下黑拳三期霸主,最厉害的一次是直接将一个鹰国人打到x腔大出血,最后送医院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而那个鹰国人来自于一个挺厉害的家族,甚至不惜在江湖上发布了追杀令,导致拉塔不得不暂时告别拳击台,最后专为某个组织的打手,专门负责保护类似于老赵这类的老掮客。
拉塔的拳十分地快,这也是他一度引以为傲的地方,任何人在他的拳头面前一开始都无法招架。
原本以为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也会被揍成一团r0u泥,或者会狼狈地闪开。
然而男人却只是微一偏头,一直垂在一侧的右手抬起,y生生的接下来着一拳。
他手指很长,所以展开的时候能完全包裹住拉塔的拳头,甚至拉塔还感觉到一gu似乎要将自己拳头粉碎的疼痛从手腕处蔓延。
男人那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一种近乎冷血无情的冷静,那张称不上英俊的脸庞上却微妙地叫拉塔浑身的血ye不安起来。
这个男人很强,不,不过与其说他很强,倒不如说,他或许一开始就知道完全能够拿捏住自己,所以才会轻易接下这一拳。
“拉塔,g掉他。”老赵不知道其中情况,只沉着脸下达命令。
而在车上阿兰却一直不安,于是便下车,瞥了一眼看似一直在主动攻击,但实则一直被牵制的拉塔。
“哇!”nv人为了手中有筹码,尖锐的指甲掐在婴儿的皮肤上,已经吃过安眠药的婴儿因为疼痛而本能的发出痛苦的婴啼。
后座上听到动静的顾笙则瞬间睁开眼,她原本是打算趁乱的时候再起来的,但听到婴儿的哭声后就待不住了。
拧开车把手后,便看见的是卡卡手里的那把枪。
“再继续打下去的话,我就摔si这个小娃娃。”阿兰恶毒的声音在另一个方向响起。
原本已经被钳制在地上拉塔感觉到上面的力道一松,近乎是连滚带爬的回到老赵的身边。
与此同时,只听到一声闷哼声,卡卡捂着肩膀,有些错愕地看向袭击自己的人。
蓦地瞳孔一震,没想到车上的nv人居然醒了!
卡卡与拉塔不同,卡卡出身于东亚一个大家族,但作为家族的小儿子一直想要证明自己给父亲,不屑于继承家里的制d生意,他反而钟情于做人贩子,常年的行动一直让他游走在si亡的边缘,那种紧张刺激甚至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太美好,极大的满足卡卡的某些方面的空虚。
而且这次老赵接下来的是一个大单子,要把最适合人t器官移植的对象带回去,末尾救援nv主跟萧寂为蓝方医护人员,那里弄错了
嘎斯县以南两百多公里处小绿洲蓝军营地帐篷区。
顾笙醒来过的时候入眼便是黑魆魆的帐篷,帐篷内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一丝光源照进来,因此她需要适应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自己眼下应该是在帐篷内。
还未来得及回想自己晕过去之前最后一幕所见,便听到一阵碾压枯叶后的清脆碎裂声,随即一阵白光一晃而过,原来是有人掀开了帐篷走进来。
那人穿着迷彩作训服,不过手臂上系着白se的条纹,应该是用于区别某种身份的。
“咦,你醒了?”
那人稍微靠近一些,顾笙才稍微看清楚长相,一个斯文秀气年轻nv孩,剪得很短的齐耳短发跟齐刘海,一看见她醒了就立即露出笑容。
“你感觉如何,有没有恶心想吐的的感觉?”
顾笙摇头,手撑在床上,随即想到什么,刚要开口,那nv孩又道:“你ai人在隔壁帐篷,他受伤要b你严重,但是我们这里缺乏动手术的条件跟人手,要等助理医生赶到才能开始手术,不过应该快了,刚刚联系上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不是应该准备血清祛毒,然后做缝合就行了么?”顾笙不是医生,但认为萧寂既然是中毒跟外伤,为什么还需要进行手术。
nv兵语气轻柔解释:“他的毒要排出来就得先进行一个小手术,我们发现他伤口里还残存着某个金属碎片,是某种有倒刺的刀刃残留下来的,伤口也b想象中要严重。”当时他们也以为只是普通外伤,但没想到检查后才发现伤口开裂的地方极深,是某种特殊的刀具造成的。
顾笙一怔,随即想到那小匕首划过来的时候似乎刀刃部分有某种尖锐的刺,手肘上的伤口只是擦过就有切肤之痛,如果当时没有萧寂替她挡着,那这一刀便是cha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她立即跨出双腿落到地面,“人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等等,一会儿就要手术了,你现在过去不合适,你耐心等等吧,手术结束我会通知你的。”
nv兵立即拦在她跟前,脸se也有些凝重,随即又道:“这里是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还希望你能遵守。”
此时一顶深蓝se的帐篷内,主刀医生跟器械护士、巡回护士已经准备就绪,但助理医生和麻醉师迟迟未到。
“麻醉师好像被调走了,预计要一小时才能赶回来。”一个士兵进来汇报情况。
差不多准备就绪的主刀医生顿时火了,瞪着眼睛骂道:“谁把人调走的,谁有这个权限!”
“是郑师长,说是下洲村的那场事故太严重,县城内的医疗条件有限,所以麻醉师就调过去了。”
主刀医生脸se顿时难看起来,但也知道两边都是在救人,下洲村那边的确伤亡惨重,于是只能叹气:“那怎么办,咱们这也不能没有麻醉师啊。”
“报告首长,我来迟了。”
一个年轻的面孔掀开帘子进入“临时手术室”,一下子x1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稍微打破了这个焦灼的气氛。
而就在此时,手术台上一直持续昏迷的男人眼皮微颤,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些许无法令人忽视的坚毅:“直接手术吧,没有麻醉也没关系。”
巡回护士立即垮着脸:“不麻醉,你想疼si在手术台吗?”
一直以趴着的姿势的萧寂下颌微抬,上面悬挂的无影灯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反而让这张脸看起来越发地肃然冷寂。
实际上他们并不清楚,此时趴在手术台上的这个男人算上这一次已经有过两次无麻醉手术的经历。
十九岁那年在南部追查一个跨境毒贩结果腹部中枪,二十五岁那年在国外执行某机密任务遭遇毒枭埋伏导致后背多处刀伤。
都说伤痕是一个男人最光荣的勋章,同样地,伤痕也是一个军人最特殊的荣誉。
主刀医生依旧犹豫中,但眼瞅着那伤口再拖下去既有可能会引发溃烂,且毒素也需要立即清理,最后只能咬着牙道:“你确定你能为自己的话负责?”
“确定。”萧寂没有半点儿犹豫,虽然闭着眼,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这边张楚的视线也落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身上,便看见那紧实有力的背脊上赫然一道十几公分的伤口正流出黑浓的鲜血。
他目光一沉,随即看向主刀医生,“首长,我随时准备,进来之前已经做好消毒工作。”
“那就准备手术吧。”
此时帐篷外,已经将婴儿送到营地护士的手里,好在婴儿只是因为大剂量的安眠药睡着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萧瑟坐在前面横倒的一棵枯树上,嘴里咬着草根,看着人来人往的蓝军营地,偶尔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毕竟他还穿着不同于其他人身上的作训服。
就在萧瑟百无聊赖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前边一个帐篷内走出来一个nv人。
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下一刻萧瑟立即眯着眼,随即不自觉地站起来,垂在一侧的手指也紧紧攥着。
原本刚想要寻过去,结果就还被人拦了下来,是蓝军这边的两个战士。
而顾笙这边原本出去想透个气,结果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金属的碰撞声。
结果回头就看见一个蓝军战士手里捧着的不锈钢大铁盆落在地上,一脸跟见到鬼似的瞪着她,伸出的一根手指指着她不断地发抖。
“你你你、你是……小姐姐?”
郑凡当下吓得尿都给蹦出来了,再加上两人现在站着的位置在小树林附近,这风呼啦啦的一吹,头顶树叶就发出“沙沙”声响,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郑凡甚至吓得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j皮疙瘩,虽然不敢看对面,但又终究没忍住好奇心抬起头仔细看。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子嘴巴。
美nv他见过很多,高水准的美nv更不可能忘记,再者那一直是张楚心里的一根刺。
“是真的像,不是鬼,你是人吧?”郑凡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呢,况且人家有脚。
顾笙仔仔细细地回想着对方,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回忆,最后想起来对面这人好像三年前的围水猎场同行过。
“我的确不是鬼,不过……我不认识你。”顾笙报以微笑,然后便扭头就走。
郑凡张开嘴巴,嘴里念叨着:“可也太像了。”到底没追过去,毕竟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玄学啥的太扯了点。
郑凡返回去的时候发现一起来的萧瑟不见了,于是立即抓着一个战友询问,结果知道萧瑟被“请”去审讯室了,顿时乐了“呵,这小子够喝一壶了,都来了蓝军大本营,还以为是他自己家里呢,就得该他老实的待着。”
萧寂的这场手术持续了一个半小时,顾笙在等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据说蓝军这边带回来两个疑似在逃十几年的人贩子,现在就关在禁闭室那边,据说准备用车子转移到市警局那边。
被砸破头的老赵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蔫吧似的率先被推上车。阿兰则双手被绳子捆绑着,身后跟着两个蓝军士兵,脸上已经恢复了属于她本身年纪的老态与沧桑。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阿兰抬起头眼神一片浑浊,顾笙手里摩挲着一块扁平的石头,身上还穿着裙子,一如十五年前那一日站在树荫底下等着村里唯一一辆大巴车。
阿兰在那一刻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一个影子,十五年前唯一一个从自己跟老赵手里逃跑的nv孩,眼底仿佛燃烧着一把火,执拗而强大。
“啊,是你是不是,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小贱人,当初就不该轻易地放过你!”
阿兰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含着,晃动着身t就想要冲过来,但一直被身边的两个战士紧紧地压着肩膀。
此时阿兰距离顾笙也就五六米,她头发凌乱,妆发也肮脏,紧紧抵咬着牙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当初要不是那两个小崽子护着你,你以为你能逃出来么,你个贱人,我就应该把你给卖了,卖到大山里,让你一辈子都si在那里,让你出不来!”
顾笙抿着唇,手里的石头一寸一寸的用力捏紧,指节逐渐泛白。
阿兰这边被人压着转身,她偏要回头,脸上g0u壑纵横且神情恐怖扭曲,怨毒地继续喊:“我恨啊,居然是栽在你的手里,你个贱人!”
阿兰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其它人都投以惊愕与厌恶的目光,这种人贩子一生作恶多端,不知毁了多少个家庭与孩童,让人骨r0u分离甚至yyan相隔。
此时帐篷内,并未打麻醉的萧寂赫然睁开一双冷寂黑眸,那眸底逐渐淬了一层冰,下颚线绷得犹如一条直线。
“什么人在外面大喊大叫?”主刀医生抹了一把汗水,还在收拾手术器具,冷不丁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
身边的护士小声道:“好像是抓回来的一个人贩子吧。”
“呵,居然是人贩子,这种人害人不浅,还是得早点接受法律的制裁。”
“是啊,都到这一步了还这么嚣张,不过还在恶人有天收,总算是落网了。”
张楚此时也脱下手套,掀开帘子就往外走,此时外面的嘈杂声生已逐渐散去,刚巧就看见郑凡一脸心事重重地走过来。
“你、你帮忙结束了?”郑凡脸上的笑有些刻意,应该说是y挤出来的。
张楚点点头,淡声道:“嗯,结束了。”
郑凡便继续道:“对了,军演刚刚结束了,咱们输了,前线那边指挥塔被摧毁,红方那些人简直不是东西,居然用偷袭的方式。”
“偷袭也是战术的一种,且人家能找到指挥塔,说明渗透做得很好,不过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输了也在情理之中,待日后咱们战区展开军演时候,再扳回一局。”
张楚一边走一边回到自己那顶帐篷,原本是六人间的帐篷,其它战友还在前线,因此只剩下他跟郑凡。
郑凡好好几次一直看着他,yu言又止的,一看就是憋着话。
张楚实在是被看得莫名其妙,g脆双手环x靠在椅背上,笑着说:“你丫的有话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诶,没事,就问你累不累。”
“不对吧,郑凡,我跟你认识都多少年了,你k子没脱我就知道你要大的还是小的,有话赶紧说,否则滚蛋,我要睡了。”说着就阖上眼,一副与世不争的样子。
郑凡想了一下,最后忍不住说了:“话说,最近阿姨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留意一下你的情况。”
“啥情况?”张楚弯着唇,洗g净的脸庞清秀俊朗,且解开风纪扣后延伸下来的下颚跟脖颈线条流畅。
“就是你妈说要让你回家相亲那件事。”
“过了,这个话题不聊。”张楚风轻云淡的。
郑凡挪了挪脚步,双手撑在下巴上,最后咬着牙问:“我问你一个事啊,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小姐姐啊。”
这次张楚没回答,仿佛睡着一般。
“那我换个角度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么?”
张楚眼皮一颤,随即道:“相信。”那日在军演现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nv人……
“如果有人跟那个小姐姐长得……”
“你想问我会不会喜欢上对方?还是说想玩替身梗?郑凡,电视剧少看点,一个人能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并非是外貌,x格、内在都很重要,而且我喜欢还不至于那么随便。”
“诶,那我就放心了。”郑凡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打算也小憩一会儿。
结果没想到后面张楚那夹杂着些许冷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所以呢,你是在哪里见到跟她一模一样的人?"
趁着医生都离开之后,顾笙才悄然趁人没注意进入帐篷内,结果就看见了光着腚子趴在手术台上的萧寂。
顾笙:“?”
她如果没记错,受伤的位置不是在左肩以下的位置么,为什么要光pgu?
近期父亲住院中,需要医院单位跑,更文多不固定,加上有点卡文,为推动后面的剧情进度,打算用几日时间复盘前面的剧情+捋后续的剧情细纲,所以最近几日会放缓更新时间,暂不断更,只是会慢点。望宝子们理解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帐篷不透气,甚至还在其间能闻到夹杂的一gu血腥味。
顾笙扭头看见一堆染着墨黑颜se的消毒棉布,她总算是知道这gu血腥味的来源之处了。
萧寂不知道是累极还是痛晕过去的,那双原本冷然犀利的眼睛此时正紧紧闭着,双手仿佛无力地垂在简易手术台两侧,从整个小手臂到手背处微凸的青筋在灯光下异常的明显,此时他全身上下只用了一块白布遮掩下半身,背部肌r0u线条虬扎清晰,但同时那黝黑的皮肤下是一道道令人无法忽视,被所有军人均为“荣耀勋章”的伤痕。
关了无影灯之后后帐篷内的光线一下子黯了下来,如若不是临近他能察觉出微弱的呼x1声,还以为病床上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萧寂,谢谢。”顾笙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也有萧寂奋不顾身救下自己那一刻的心有余悸。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那一刻,蓦地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地声响。
顾笙脚下步伐一顿,随即转过身,错愕地与那双往日里只有默然与无所动容的黑眸沉默地对视着。
“你……身t素质挺好的,居然不用全麻。”
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顾笙舌头就跟被揪住了一样。
萧寂什么话都没说,那双宛如潭水沉沉的黑眸一直看着她,里面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然而实际上他的目光却落在她包着纱布的手臂上,那张原本清秀婉约的脸上除了稍显苍白并未有痛苦之se,仿佛终于卸下心中所挂念的,他眼皮一沉,浑身肌r0u瞬间软了下去。
“萧……”顾笙轻呼一句,焦急走上前,却听到了明显呼x1声,便知道他不过只是手术后jg力耗尽晕si过去。
最终也没能跟萧寂说上一句话,顾笙离开了帐篷。
随着军演结束,萧寂与她程,你替我调查一下西北这件事……”
电话是拨通的是加密过的,属于章程的私人手机,章程这人除了工作时候,私下更像是一匹独狼,喜欢独来独往。
章程往常这边听到吩咐后就基本挂了,但这次却在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这种作风与平常行事杀伐果断的他显得有些异常,
顾笙心里正觉得今日的章程不同寻常的时候,没想到却听他说道:“沈十离最近去了香江一趟。”
两日前,香江今日的天与前一日b起来似要低沉许多,抬眼便是满目的y霾与压低的云层。
一身白袍衬得身形修长的男子与身后若g名随行且西装革履类似安保人员出现在机场的时候依旧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甚至一度还以为是某种电视剧拍摄。
男人清冷疏离来眉眼微微展开后蓄满了冷意,脸上依旧冷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墨黑se的瞳孔安静得仿佛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十离并非程能调查到的信息有限,因为沈十离这一趟本就是低调而来,但据说最主要的目的是来与洪山会建立合作关系。
合作?
南苑立足于京都十几年,想来游走于各方势力,但却未曾涉足过香江,且南苑最令江湖之人警惕的地方难道不是因为其背后的势力有某些“上面的的人”替其保驾护航么。
顾笙想要联系麻条儿,但偏偏手机这个时候显示不在区域内,不是这地方太偏僻,就是这里的屏蔽信号太强。
当初被送到这静养的时候告知自己至少要住够一周的时间,据说是某个“大领导”亲自下的命令。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大领导”是谁。
这辈子能够压在自己头上的,除了si去的顾老爷子,就只剩下一个顾念笙。
即便老顾再宠溺自己,如若是涉及到她x命安全的事情都不会轻易退让,记得小时候那次绑架之后,老顾便直接将她带回京都,即便是在“红墙”办公的时候也让她寸步不离。
难怪当初萧寂给自己手机的时候还提醒自己,这边信号不算很好,西北地区能联络上,一旦跨省就可能会拦截。
不知为何,沈十离去香江这件事让她心里惴惴不安,在她印象中南苑与洪山会绝无来往交际的可能,如若真有,那极有可能是沈十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下午三点十分,又是一个y雨天,顾笙原本想要小憩一会儿,但怎么也睡不着。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跟萧寂借电话,既然两人已经达成了“交易”关系,那么她适当提出一些要求应该不过分。
从她家院子出去,再到萧寂的院子,不过十几米的路程,谁知道前脚刚踏出去,一场大雨就错不及防的打在她身上,就跟落刀子似的,从不知道雨滴还能砸疼人。
果然西北跟她磁场不合,十几米都能淋得半sh身。
敲了几次门,等了好一会儿,此时院子里的雨仅只是在一瞬间而已便转成了瓢泼大雨,甚至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顾笙眼底倒映出前边仿佛已经连城一片的水幕雨势,定了定心,最后转身手握上门把,微微使劲儿。
果然门没有被反锁。
她极顺利的就这样进入一楼,不过一楼没人,虽然是白天但他这套房子跟自己的一样,采光其实并不算好,尤其是小楼后面就是一大排的梧桐树,所以即便是白天如若不是将窗帘全部挽起那也是昏暗一片。
等上了二楼后光线愈发的显得黯淡,走廊也没开灯,一切看起来都y恻恻的。
“萧寂,你在家吗?我想找你借点……”
她的声音算不上大,但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极为清晰,尤其是脚步声,鞋跟落在地板上那种“哒哒”的声音每一次都引起轻微的震荡。
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顾笙却突然止住脚步,心里却觉得好笑,自己这样贸贸然的就跑到这边,倒显得冲动鲁莽,于是当下打定主意还是离开作罢。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倏地被打开,一抹身影出现在门板与卧室的缝隙之间。
顾笙对于声音极为敏感,仅仅只是在瞬间变察觉出门内站立之人正是萧寂。
萧寂似刚洗过澡,身上还披着深灰se的长袖衬衫,露出那jg壮有力的x肌,皮肤上裹着一层水渍,线条流畅的肌r0u走向与形状反而被完美的g勒。
“进来吧。”
与平日那种疏离冷意不同,今日萧寂的声音之中多了一层暗哑,声线也b往常要低。
顾笙走入卧室内,但并未深入,始终与门口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卧室内只开着一盏灯,灯光幽暗,原来是因为这间房压根就没有窗户,空气中还弥漫着一gu药味,这才注意一边的桌子上扔着一些刚换下来的旧的卫生纱布,且上面还有暗褐se的血渍。
“我想跟你借一下电话,我再门外敲过门,但是没见你出来。”对于闯进屋内她还是需要稍微解释一下。
萧寂没做声,只是低头拿起床头上的一板药,淡粉se的糖衣包裹的一种药丸,他甚至没有送水就直接吞咽而下,动作迫切粗鲁,且吃完之后闭着眼稍微喘息了好一会儿。
顾笙记得他之前车内也有类似这样的药,因此这药她能肯定绝不是因这次受伤后才开始的。
只知道萧家那位小的如今患有奇怪的隐疾,但可没听说萧家的老大也是病秧子,需要日常用药吊命。
“手机在那,你可以自己拿。”萧寂指着身后床头的位置,也并没有拒绝。
顾笙点点头,但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有电话就好办了。
拿到手机后她道了一句“谢谢”,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后面有一道声音传来。
“那两个嫌疑犯,你以前见过。”
很奇怪的是,这一句话并非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顾笙察觉出他语气中的异样,但还是垂眸抿着唇道:“没有”。
伴随着掩门的声音,萧寂缓缓闭上眼睛,涩而沉的眸光也同时被掩盖而过。
顾笙走出去没多久,却发现电话早就没电,于是只能折返回卧室,刚推开门就察觉不对劲,眼底闪过惊愕,但脚步加快往床边靠近,便看到了额上覆满冷汗神se扭曲恐怖的萧寂仿佛正在承受不同寻常的痛苦。
顾笙掌心覆盖在萧寂的额头上,却被那灼人的温度吓了一跳,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就跟一块烙红的铁块,温度高得吓人。
莫非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高热?
顾笙程这边打了电话。
章程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着。
“沈十离与陈半佛是旧识?”顾笙直接了当的询问,她总觉得之前的电话里章程有些事情没说清楚,亦或者说故意没跟她说明白。
章程停顿几秒,才道:“目前暂时没调查到南苑与洪山会在这几年间有过接触,不过……你应该知道‘墨庄’这家公司,当初开设起来的时候有过南苑在后面运作的痕迹。”
“墨庄”是庄周当初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gu权人没有他的名字,但实际上他的确是背后的幕后老板。
顾笙倏地冷笑:“行,我知道了,只是就凭沈十离与陈半佛能拿下金牙手里,不对,应该是金牙背后牵扯到的项目?这无疑是动了那些人的大蛋糕,就连我在香江三年也不过只是拿到了一点‘边角料’。”
虽然洪山会目前作为香江最大派系之一,但远不到只手遮天这一步,依旧受到多方势力的钳制,就连上面也在施压。
至于南苑多年只注重京都本地势力的发展,所谓鞭长莫及,即便两人联合起来也没办法改变目前的局势。
“目前情况未知,但是……或许沈十离这一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想要的或许也并非是外界传的那些东西。”章程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每一个字都犹如一颗钉子钉在顾笙的心坎上。
顾笙呼x1一紧,心里宛如打了个结,依旧冷y道:“至于什么目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那人向来如此,不会叫人猜出他的心思,”
“关于沈十离的行踪,我会不定期的联系你,不过……你的电话好像一直无法接通。”
“老顾让人把我手机暂时保管起来了,估0着明天能从这个地方出去,届时我会主动联系你。”
庄周与沈十离,难怪当初在庄易那家会所两人间气氛不同寻常,难怪庄易会一直提防庄周。
本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但没想到这件事还是把自己给饶了进去。
她这边还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门铃却在此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