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顾倾人国(1 / 2)
姜宸刚刚兴起凌辱沈歆的想法,就被云汐的到来打断了。
云汐一直以来的穿衣风格都是偏清雅温柔,最喜粉衣,这次她参加宴会一改往日风格穿了一身如火的红衣,衬得她清丽的脸庞都娇艳几分。
云汐一来,姜宸就把沈歆推开转而与云汐两人亲密地坐在一起开心地喝酒对饮。
云汐羞红了脸心中开心不已,姜宸实现对她的承诺来接她了。
为此她还专门准备了一身红衣出席宴会,皆因姜宸曾说过从来没见过她穿红衣的样子。
她以前是不爱这种浓烈颜色的衣服,因为张扬的云骄喜欢,她便故意选择清雅淡丽的衣服。
但是看见姜宸这样开心,她又想以后可以多穿红衣。
这可把容玉气得不轻,他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撇过脸不看云汐和姜宸。
他当然不是在吃醋。
先帝丧期未过,而国家沦亡,在这胜利者举办的庆功宴上,云汐身为战死皇帝的女儿身为庆国的公主竟然穿着喜庆的红衣招摇出席。
沈歆有些狼狈的回到自己的席位时,面对容玉心疼的目光他只得强笑:“无事,不用担心我,不过被酒水呛了一下。”
容玉心里难过,因为他知道沈歆将来面对的折磨可不止是一杯酒水。
他低声道:“臣恨不得杀了他!”
经历过容玉初步政治教育的沈歆有些乐观与他低声私语:“我已经选择投降,大概率就不会被杀死,姜宸需要我来安抚庆国的民心,没死就还有机会。”
见容玉还是失落,沈歆又道:“姜宸知道你有治国的能力,他刚刚登基正求贤若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辅佐他。”
容玉原来的结局好像就是姜宸以江山为聘娶了云汐做皇后后,他心灰意冷决定隐居山林度过一生,云汐不忍心就阻止他,容玉心意已决,两人纠缠间,姜宸知道后醋意大发就杀了容玉,云汐哭得死去活来,姜宸花了好久才哄好。
看上去是普通的狗血虐剧情,沈歆仔细一想就发现其背后的政治因素。
悠悠大概跟他一样是政治白痴,但沈歆是上过文史专业课的。
悠悠在没有姜宸攻打庆国的原大纲中有一段很苏的剧情,姜宸弑君篡位后以宛国江山为聘娶云汐为后,两人共同管理国家。
大概悠悠想以此来展现姜宸的深情。
然而这是一种错误的深情,好比中国新婚姻法规定男方婚前全款出资购买的房产,婚后哪怕房本加上女方的姓名,离婚时法律还是会把房产计入男方婚前财产。
这种设定发生在封建社会更显得这种深情可笑。
看似姜宸深爱云汐到把江山给云汐的地步,其实姜宸自己一点没亏反而血赚。
两个国家顺利合并成一个国家,云汐不懂政治,国家还是姜宸治理,就算云汐生了孩子,两个人的孩子继承皇位,但孩子也是姓姜不姓云。
云汐这辈子过美满了,看似水面平静实则暗流迭起,庆国无声无息消失了,云姓皇族再挑不起天下的重担。
姜宸这样的做法是窃了云汐的心,更是窃了云家的江山。
云汐虽然人设是一个外表清冷内心聪慧坚韧的女子。
可云汐或许是因为太缺爱了内心还是个孩子,或许是个单纯的恋爱脑。
至少她算不得聪慧,姜宸这样的行为她竟然看不出来。
容玉身为庆国的忠臣,他估计也是看出姜宸与云汐爱情下毛骨悚然的政治交锋,他无法阻拦云汐,云娇那时也已经死了,他心灰意冷才隐居。
姜宸也是知道用不了容玉这样的人才才不顾云汐伤心杀了容玉。
沈歆有些心疼容玉,那时的容玉一定很绝望吧,眼睁睁看着国家被外人窃夺而云汐甚至还沉浸在窃国者的爱意中无法自拔。
他在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和绝望中被杀。
见沈歆让自己去做姜宸的臣子,容玉变了脸,有些悲愤:“不,我只会是你的臣子,不会认他为主。”姜宸这样羞辱沈歆,容玉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去给他当臣子。
沈歆心一跳,见旁边没有人,才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必须得到姜宸的信任,然后在他身边拿到要职获得权利,这样你才能帮助我,这段时间是很漫长的,你以后少和我联系,有什么事告诉湘儿,让湘儿来告诉我………”
容湘并没有参加宴会,她受不了这委屈称病没有参加。
被沈歆派去做卧底的容玉一愣,欲言又止。他的君主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云汐的丈夫,姜宸那么阴狠无情的人怎么会信任他。
沈歆却知道容玉的想法,他叹了口气:“其实我都知道,知道你没有和云汐发生什么。”
“我当时很生气,但后来想明白了,我只是想让姜宸难受,而你和云汐的婚事已经足够恶心到姜宸了。”
似乎庆幸自己没有把事情做绝,沈歆笑了:“你可以和姜宸说是你和他之间的情分让你没有碰云汐,朋友妻不可欺嘛。”
想到这里沈歆又摇头苦笑:“至于我,还是继续做恶人吧,反正背的锅也差这一口……”
容玉眼眶一红,他刚要劝慰沈歆,沈歆却摆了摆手:“这样的事对于你来说是艰难的,我只望你能经受住考验,以后也不要表现出对我有什么的君臣情分。”
最后沈歆道:“我这一身皆委系于你一人,不成功则我再无翻身的机会……”
容玉心一颤,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点了点头。
如果这样的要求他都做不到,那他的罪过就大了,虽九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
江山到手加之佳人在侧的姜宸开始论功行赏。
姜宸按功劳从小排到大依次赏赐自己劳苦功高的属下。
轮到最后一个功臣尉长林时,姜宸有些犹豫。
姜宸从庆国回宛国后,都靠尉家扶持他上位顺利登基。
尉长林的父亲因从龙劝进之功已经被姜宸封侯了。
这次年轻的尉长林作为将军征战庆国,一路凯歌,功劳当属
姜宸脸色瞬间大变,立刻食言而肥咬着牙道:“那是一个男人!”
姜宸没想到云骄这样一个亡国之君还有红颜祸水的潜质,虽然姜宸也承认云骄足够美丽。
可姜宸还没折磨够这个仇敌怎么可能将他送给别人。
被拒绝的尉长林大怒,内心不解又委屈,直直地对姜宸道:“可陛下刚才已经答应臣了!”
他不服!直接顶撞过去。
姜宸被这个愣头青气笑了:“他是云骄!你要一个亡国之君做什么?!”
他都要怀疑尉长林是不是想反!
尉长林委屈大叫:“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喝止!
“住口!竖子,你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同坐一席的尉晚叶铁青着脸怒斥自己的蠢弟弟。
他喝了许多酒,反应慢一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蠢弟弟去顶撞皇帝。
骂完一脸委屈不甘的尉长林,尉晚叶又向姜宸请罪。
姜宸也不想将好好的庆功宴毁了,强忍怒气不再追究尉长林。
宴会结束回营地的路上,尉长林还一脸不服气对着兄长喋喋不休:“他那位子都是我们尉家给他争来的!现在却连个美人都舍不得给我。”
他性格直爽不羁,受了委屈从来不憋在心里,对言而无信的姜宸忿忿不平。
恨铁不成钢的尉晚叶戳着尉长林的脑门大骂。
“你怎么能被美色冲昏头脑,辛亏陛下没和你计较!”
尉晚叶没想到尉长林色胆包天惦记上一个亡国之君。他和弟弟两个人性格截然相反,尉长林善战,是个锐意进取的天生将才,而尉晚叶内敛含蓄才智极深更像其父,他这次出征主要管辎重,军队一切内务和后勤,稳定后方使前师全心战斗而无后顾之忧。
他的功劳看上去不像尉长林攻城略地斩获敌首缴获战资那么夸张,但却是攻城夺地共同且重要的组成部分,位列这次出征庆国的功臣前几位。
被哥哥训斥的尉长林更委屈了,大叫道:“可当时你也看呆了!比我还沉迷!”
尉晚叶一巴掌扇在尉长林后脑勺上面无表情实则恼羞成怒:“那是我喝多了……”
吃痛的尉长林却嬉皮笑脸:“兄长也喜欢他,不如你帮我讨回来吧!这样我们可以天天看见他了!”
不想听他胡言乱语的尉晚叶板着脸快步走在尉长林前面。
…………
宛国对庆国的攻伐打到庆国皇都便暂停下来,宛国需要花很久的时间和精力来消化新的土地将它们并入宛国的国土。
这场战役是宛国几百年来少有的胜利,姜宸无比重视,战事停歇后他甚至并没有回宛国的皇都,而是在庆国皇都原有的皇宫上建立临时的行政场所。
而沈歆就被软禁在里面,姜宸处理事务之余,一边命人给沈歆上刑一边在旁边冷冷地看着。
他曾经给姜宸巨大的痛苦,姜宸的胸膛里自幼时起便养着一条阴冷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用仇恨的毒液时时咬噬着姜宸的心脏。
而云骄就是他痛苦的根源!
沈歆初时骨头还算硬,挨了几次皮肉之苦就知道服软,向姜宸哀声求饶,姜宸虽然不理他,但还是暗中嘱咐行刑的人别把沈歆真的折磨死了。
姜宸还沉浸在折磨沈歆的乐趣中,很享受沈歆痛苦的样子,生怕沈歆真的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云汐便找到他给他推荐容玉。
云汐同样住在宫中,不过她相当自由,完全不像一个阶下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待遇方面也是享用着最好的衣食。
她对姜宸有恩,姜宸知道她爱着自己,所以姜宸不怀疑云汐意图不轨。
实际上为了治理新的国土,姜宸已经用了一部分庆国的旧臣来管理。
但姜宸熟知那些人品性不坚,利益就能打动他们,但容玉不同,容玉是个真正的高洁的君子。
云汐见姜宸犹豫浅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是他告诉我的理由。像皇兄这样昏庸无道的君主他早已经绝望了,就算不为自己,他也会为容家的将来争一争。”
“而且云骄的皇后容湘也在宫中,容玉和我们一起长大,你知道他最疼这个妹妹了。”
姜宸是不会为私情打动的人,但出于利益他也想让容玉为自己的臣子,一个贤才对于他来说,就像沙漠里的水源一样珍贵。
他故意拈酸吃醋:“我可还记得他曾是你的夫君,你推荐他是不是因为余情未了?”
云汐羞红了脸嗔怒道:“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现在我和他已经和离了。”她内心因为爱人的吃醋而开心。
姜宸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这样说。”
虽然云汐极力劝说,但姜宸疑心未消,决定考验一下容玉,看他是否真心当自己的臣子。
…………
容玉没想到请云汐推荐自己给姜宸后,姜宸给他的考验,就是他“背叛”的旧主。
看着躺在床帐里不着丝缕神智迷乱的沈歆,容玉彻底慌了,眼眸里闪过震惊和痛苦。
这是那次宴会后容玉
沈歆在那晚后一直昏迷不醒,
云汐转身逃离这个地方,姜宸下意识出去去拦她。
失望透顶的云汐看着姜宸:“这才两个多月,你难道忘记了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姜宸声音低沉:“我记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庆国的那些日子,身为一个被遗弃的弃子在敌国饱受敌国太子的欺凌。
但——
姜宸又道:“但我决定原谅他……”
听到“原谅”这两个字,云汐脑子里紧绷的弦被扯断,她“啪”地一巴掌打在姜宸,几乎尖叫着质问:“那你又为何亲吻他?!”亲吻不是爱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吗?!姜宸也只是亲过自己的额头
姜宸额头的青筋暴起,眼神压抑得可怖!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云汐他早就一剑刺死了,他咬牙切齿道:“我没有亲他!”
云汐气愤又伤心道:“可你想亲他!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在亲云骄了!”她从未见过姜宸如此意乱情迷的眼神,像陷进去一样,这是姜宸未曾在自己身上注视过的眼神。
她还想起之前云骄给姜宸下药的场景,姜宸压着云骄亲吻,还用一种很可怕占有欲很强的目光直视她。
感觉自己受到背叛的云汐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姜宸一愣,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唇,他被云汐的话惊到了,觉得很不可思议。
云汐泪水止不住地流,几乎失声。
姜宸明明和她说好的,只喜欢她一人,她也讨厌云骄,根本无法接受姜宸意乱情迷想要亲云骄。
而且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抛弃了母国只为和姜宸在一起,连容玉也厌了她,结果姜宸这么让自己失望,被云骄美色所迷。
越想越气的云汐边哭边提着裙子跑了,姜宸还处于一种错愕和迷茫中,站在原地看着云汐的背影渐行渐远。
…………
“陛下,我熬了一些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容湘打开食盒,捧出一碗汤,用汤勺盛了一点,轻轻吹凉。
见容湘将汤勺递到自己嘴边,沈歆有些不好意思:“我后背的伤好的差不多,以后都不需要你喂我来,让我自己来吧。”
沈歆因为受过刑,有一段时间举手都会牵扯到伤口,细心的容湘会温柔地喂他,沈歆都有些受宠若惊。
想起刚刚跑出去的云汐和姜宸,怕姜宸突然回来的沈歆担忧道:“你不要叫我陛下了,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
容湘点了点头,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才轻声道:“兄长叫我过来看你,说希望你能和云汐交好,因为你和云汐毕竟是兄妹,姜宸又喜欢云汐,可以让云汐来帮助你,哪怕只是让你少受一些伤也好……”
容玉想让沈歆向云汐求情,让云汐劝说姜宸不要对他这么恶劣,毕竟亲近的人吹枕边风一般是很有效果。
沈歆却不愿意,面无表情:“她厌恶我我何必又去自取其辱呢?”
还是算了吧,云汐心中只有姜宸连她爹都不在乎,何况在她眼中自己还是个不要脸和她恋人滚床单的哥哥。
更别提自己受刑的一个多月都没见过云汐露脸,云汐想见他其实不难,难的是放下心中的怨恨。
容湘只好道:“兄长说骨肉之间不该有隔夜的仇,公主不懂事他也会去劝公主。”
沈歆胡乱点头,刚想敷衍容湘。
姜宸就进来了,他看着容湘觉得不顺眼极了:“你怎么来了,还不快走?”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赶人一般。容湘一愣,起身屈膝给他行了一礼。
沈歆察觉姜宸内心压抑,也不敢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容湘离开。
姜宸目光落在案几上那碗补汤上几秒,他突然爆发一脚将案几踹翻!汤水洒了一地。
发的什么疯,沈歆被吓了一跳,他刚想说话,姜宸几步快速走到他身边,扳起他的下颌,低头狠狠亲在他的嘴唇上!
霸道缠绵的亲吻结束后,姜宸又翻脸将沈歆推倒在地,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沈歆,眼里的情绪是困惑又满足,气愤又不甘。
摔在地上的沈歆满脸错愕,小心翼翼道:“你喝酒了?”
没有回答的姜宸丢下惊呆了的沈歆,有些狼狈地离开。
几天后,察觉到异样的尉晚叶一脸严肃地警告姜宸:“陛下,臣听说这一个月时间云骄一直在你身边,这样是危险的,美色是会使君王昏庸。”
姜宸嗤笑:“云骄没那个本事让朕昏庸,假使他有这个本事朕还会亡他的国吗?”
前十多年的相处里姜宸从未爱过云骄,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爱上他。
自信的姜宸认为云骄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心志。在他眼里,云骄只不过是个玩物,他有点喜欢养着玩玩。
不甘心的尉晚叶坚持道:“陛下,你应该让云骄离开你身边。他会是个祸水!”
一听这话,姜宸烦躁起来,忍不住道:“什么离开?你想让朕把他送给你的弟弟吗?还是把他送给你?!”
那日酒宴,云骄出场把自己将领们迷倒一片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一脸正气的尉晚叶红了脸,语气不自然道:“臣不是这个意思……”他来找姜宸议事时,时常能看到云骄。
尉晚叶从心底里认为如果自己是姜宸,一定会是个被美色所惑的昏君!
莫说自己,弟弟尉长林更是不争气,天天念叨云骄,上蹿下跳怂恿自己向姜宸讨要云骄,没出息的说只要把云骄弄回家,可以两个人一起分享云骄。
尉晚叶还想静观其变,结果姜宸对云骄越来越亲密,尉晚叶就有些坐不住了,摆出一副忠臣的样子来进言,却被恼怒的姜宸揭穿。
姜宸说完又安抚尉晚叶,尉家势大,姜宸也不好让尉晚叶太难堪,万一尉晚叶脑一热造反,姜宸的皇位就坐不稳了。
他内心厌恶手握大权的尉家,觉得尉侯老谋深算,尉晚叶别有用心,尉长林更是不堪,对云骄垂涎三尺。
烦乱之际,他突然想起容玉,或许是该给容玉权力来压制尉家。
毕竟容玉背叛了庆国为自己效忠,庆国旧臣们不会原谅他,宛国的将领也排斥他,算是一个孤臣。
而孤臣最让帝王放心,不会结党营私,不会威胁到皇位,也可以随时收回给他的权力。
主要是容玉很聪明,或许能制衡住日益嚣张的尉家。
他算计着,却看不透自己的心已经逐渐偏移到沈歆身上。
容玉来找云汐的时候,云汐还红着眼眶,她无法相信人的喜厌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改变的。
毕竟姜宸之前那么厌恶云骄,现在竟然对云骄有了那种心思。
她还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让姜宸多着迷的地方,她相貌不如云骄好看,性子冷算不得平易近人讨人喜欢。
云骄本来就长得比自己好看,脾气改一改,姜宸马上就被他勾引住了。
而且云汐一直很矜持,不愿意婚前失贞,在等姜宸娶她。
可婚礼一直筹备,而越拖越慢……
患得患失的云汐甚至在想是不是姜宸着急了,故意和云骄亲近让自己吃醋。
或许自己可以主动一点……
想着想着,云汐难过又生气,云骄从小到大一直欺负自己,就是因为死去的母亲,可自己也不想没有母亲啊。她哀怨道:“父皇为什么生下来他还要生我呢?为什么生了我又不爱我?”
她太缺爱了,时常觉得孤独。
想起云骄做过的一系列坏事,现在还要抢走姜宸,她咬着牙怨恨道:“云骄怎么不死了呢?!”
容玉脸色大变,大怒道:“公主!你的德行呢?!”云汐对兄弟不仁,对君父不孝,对国民不义,现在又想落难的兄弟去死!
云汐被生气的容玉吓一跳,她还从来没见过容玉生气的样子,容玉一直是个情绪很内敛的人,从不生气动怒。
容玉强忍着扭头就走的冲动,怒气冲冲道:“他和我说过他早已经不爱姜宸,而且因为这场战争死去太多的人,他快恨死姜宸了!”
容玉本来是过来劝说云汐帮助云骄的,谁知云汐说这样恶毒的话。
容玉想要将沉溺在爱情里躲避现实的云汐喊醒,他失望道:“你怎么还不清醒过来呢?难道你从来没有因为先帝的死而怨恨过姜宸吗?!”
云汐瞳孔紧缩,心不断地下沉。
姜宸离去前说过会来接她,娶她当皇后。
结果接是来接,不过是带着大军踏破庆国大半江山打过来的,根本不是云汐想象中的两国联姻。
云汐不是傻子,她只是被怨恨蒙蔽了内心,再也不用面对偏心眼偏到骨子里的父皇,而云骄也不能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在短暂的开心后她便陷入无尽的空虚和失落,其实她从未想让父皇死,一直自欺欺人,安慰自己父皇死于乱箭,或许姜宸是无意的。
可……父皇的的确确是死在战场上的。
仿佛从一场美梦中被惊醒,云汐越想越羞愧,她浅薄自私的内心几乎被容玉的话彻底击碎!她根本不敢去看容玉的眼睛。
容玉见脸已经撕破了,就看云汐接下来究竟是醒悟还是痴迷不悟了。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云汐开口喊住他。
“容玉!”
容玉回头看见云汐脸上的泪水。
泪流满面的云汐伤心道:“我昨晚又梦见父皇了,他看见我,都不和我说话……”
云汐崩溃大哭:“他只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自己和姜宸的爱情从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自己一开始帮助姜宸只是可怜姜宸,答应姜宸嫁给他是因为姜宸说会带她离开自己父兄,会爱她。
只是姜宸说爱她,可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姜宸说爱她,可他灭了自己的国家!
云汐隐隐约约觉得这不该是真正爱一个人的表现,虽然姜宸看上去一切都是为了她!
云汐捂着脸,蹲在地上,像个吵着要吃糖却挨骂的小孩子。
她突然明白过来,姜宸或许并不爱自己,他甚至薄凉至极,一直在利用自己。
………………
沈歆此刻还不知道因为容玉的刺激,云汐和姜宸生了嫌隙。
姜宸自那日莫名其妙亲了自己一下后就变得很奇怪。
别说像之前那样被关牢里受刑,现在姜宸经常找来什么宝珠珊瑚珍珠玉石给他……甚至还费心找来一些孤本供他翻阅。
那些东西被姜宸像不值钱的石头子一样随便扔在沈歆面前,他一副别扭的样子心口不一道:“看你无聊找来给你消遣,不喜欢就扔了……”
见沈歆真的不碰他送的那些东西,姜宸又翻脸不开心,骂沈歆矫情难养。
嗯……沈歆这下觉得那些东西是真的珍贵稀有,至少看样子姜宸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谁料过了几天,姜宸换了新花样给了沈歆一朵悬崖边的红花………
据姜宸说他去郊外打猎,路过一处山崖看见的,觉得很美,便顺手采下来。
说来奇怪,红花被姜宸带着在马上颠簸一路连片花瓣都没抖掉,开得娇艳欲滴。
而迟钝的沈歆看见花
他哪里知道姜宸会真的喜欢他,毕竟沈歆一直认为姜宸云汐才是主角,自己只不过是没有办法回家的炮灰,还要艰难地完成复国复仇的大业。
他只是心里嘀咕姜宸蛮奇怪的,竟然送花。
所以这些事他也没放在心上。
一日趁着姜宸出宫,憋久了的沈歆到御花园散步,恰逢春光正好,桃杏开得灿烂。
沈歆走累了,看见一处秋千便坐下休息。
因为走得有些脚酸,沈歆干脆脱了鞋袜,阳光温暖照得人昏昏欲睡,沈歆不知不觉靠在轻缓摇曳的秋千上安然入睡。
那皮骨精致曲线漂亮的玉足随着轻缓摇曳的秋千一下一下晃着,柔嫩泛着粉色的脚趾像沾染上桃花的汁水,又艳丽又勾人……
“唔……”酥麻难耐的痒感从脚尖蔓延,被惊醒的沈歆睁开眼,看见一个戴着冠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正单膝半跪在自己面前,手指握着自己的脚足色情地摩挲……
沈歆惊诧莫名,慌得将脚往回缩,却被那人死死拽住挣脱不开。
被轻薄的沈歆羞愤不已,眼眸水光潋滟。
“大胆!”
那男子抬头露出一张英气逼人又年轻刚毅的脸,嘴角一勾,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比美人更美的是惊惶的美人,尉长林看着秋千上的沈歆跃跃欲试。
沈歆挣扎起来,他想起身离开这里,却被尉长林强行压制,还被剥去身上的衣服。
沈歆初时还拼命挣扎甚至大声求救,但尉长林早就让自己的随从把御花园的人全都赶走后在御花园门口把守。
他惦记沈歆许久了,馋得眼珠子都快红了,这次趁着姜宸出宫的时候他进来解解馋。
见沈歆红了眼眶,漂亮的眼眸泛着水雾,尉长林也不曾心软。
暴虐的将军在战场上厮杀成瘾,极喜欢沈歆被玩坏的样子,简直要爱死了此刻呈现在沈歆身上的那种痛苦又堕落的美感。
从小就是坏小子的尉长林贯彻爱一个人就要往死欺负一个人的劣根性。
沈歆屈辱道:“你如此折辱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到沈歆的话尉长林大笑道:“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吗?”爽利到尖锐的快感让尉长林额头青筋都暴起,使他看起来极具危险的侵略性。
他嗤笑沈歆的自不量力:“你不过是个命在旦夕的亡国之君,天子把庆国曾经欺辱过他的贵族和太监宫女都坑杀了,你是他最后一个还活着的旧恨!”
“他会杀了你!除了我还有谁会来救你?”
无助的沈歆被尉长林的话刺激得痛哭,他一直记得姜宸对他做过的所有事,不会被姜宸的一时温柔就觉得自己安全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而且在沈歆心中,姜宸从来都不可能真正放下仇恨。
他心底有不自知的绝望,觉得姜宸总有一天会杀了自己,觉得复国复仇之路艰难漫长,几乎看不到希望。
尉长林亲吻他的眼泪,抱怨道:“怎么这么娇气,几句话就吓哭了。”
他边亲沈歆潮湿的脸边含糊道:“我不会让他杀了你。”尉家不是一般的权臣,手中的权利可以动摇姜宸的皇位,尉长林敢在御花园逼奸沈歆也是有底气的。
他喟叹道:“真想把你藏起来,天天抱着你肏……”
眼前人是心上人,尉长林甚倾之,甚爱之。
知道尉长林入宫的尉晚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步履匆匆往宫里赶,等寻到御花园时,看见御花园门口把守着弟弟的随从,尉晚叶知道大事不妙,他让所有人都在御花园外面等候自己一个人进去。
“唉呀!”尉晚叶看见尉长林果然在欺辱沈歆,又气又急地大骂起来。
“竖子啊竖子啊!你想让自己连同家族一起覆灭吗?!”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尉长林忍一忍,没想到尉长林就是不听,闯出一桩祸事出来。
常侍君侧的尉晚叶深知云骄被天子日益珍重,已然成为不可染指的禁脔,自己的蠢弟弟还是不肯罢休,竟趁天子外出逼奸云骄!
“天子言而无信,他明明将云骄许给我了,却又反悔,我只是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尉长林才不听尉晚叶的劝告,他性子直又是武夫脾气,纵使面对天子他也桀骜不驯,更何况姜宸得罪了他。
他怨道:“姜宸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棋子,如果不是我们尉家鼎力相助,凭他平庸无能的母族,他哪里有资格坐上皇位?!”
尉家世代公卿权倾朝野,引得姜宸的父皇忌惮企图剥夺尉家的权利,尉家一直是有些反骨的,尉长林的父亲尉家家主眼看家族有累卵之危,覆灭的灾难一触即发,当机立断与姜宸联合弑君,把姜宸扶持上君位。
姜宸虽然远在异国他乡多年,但在回国后非常短的时间内找到可靠的盟友,成功弑父篡位,是个很可怕的野心家。
尉晚叶明白姜宸一定不会是个傀儡皇帝,一定不会容忍尉家手握重权,只不过现在压制不住尉家才会处处忍让。
等将来姜宸羽翼丰满就会收拾尉家,自己家族最有可能的两种下场,
一直到日暮西沉,御花园里的旖旎春色才落幕,尉长林解下自己的外袍裹住浑身爱痕的沈歆,他抱起沈歆想带回家,却被哥哥阻止。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把他放回去吗?他是我们的人了。”尉长林抱得沈歆紧紧的,舍不得撒手。
尉晚叶脱口而出道:“不!”尉晚叶觉得不能简单地将人掠回家里,因为姜宸肯定会把人再带走。
他想了想对尉长林怀中目光涣散的沈歆温柔道:“你已经被我们所拥有,天子寡德无情他知道后恐怕会杀了你,你乖乖地依附我们,我们会救你出来。”
沈歆厌恶地阖上眼,不去看尉晚叶满是怜爱的脸。
尉晚叶也不生气,低头亲了亲沈歆淡红的唇:“你委身姜宸是为了活着,委身我们也能活下来,而且我们都未有妻室,你也不会受委屈。”
想起云骄曾深爱姜宸才落到失国失位的下场,尉晚叶忍着嫉妒开始挑拨离间道:“他不值你去爱,你和他之间有着刻骨的仇恨,他杀了你的父皇!”
沈歆心一颤,他没想着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姜宸,他怕恶劣的姜宸会拿这件事羞辱他,会像之前一样把他灌那种药送到别人床上,他只能忍耐下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报仇,无论是姜宸还是这两个人,都要杀了他们。
见沈歆脸色凄惶,尉晚叶叹了口气,手指轻抚沈歆的脸颊喃喃道:“当真是一副冤孽色相,今我被美色所惑,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无比惆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是愚蠢啊,可他又不想放弃。
狼子野心的尉长林干脆道:“不听话换一个就是,又不是没换过。”
他说完造反的话又在沈歆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愤愤道:“就怕他又把新君迷倒了,以后事情结束就把他藏家里不准出去。”
尉晚叶点了点头:“把事情告诉父亲,做好准备吧。”
听这两个人从劝自己依附他们到开始谋划造反,沈歆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他可以利用这对已经对姜宸离心离德的兄弟。
于是他咬着唇,露出委屈害怕的神色道:“我身上好多痕迹,要是回去姜宸发现了怎么办?”
见软弱的沈歆屈服,尉晚叶心情大好,笑吟吟道:“天子最近去军营巡视,这两天不会回来的。”
沈歆泪水涟涟:“我早已经不爱他了,我好恨他!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救我出来?”
沈歆红了眼眶抽泣道:“他对我一点都不好,还让人拿鞭子打我。”如果不是事后姜宸让太医一直给他涂祛疤的东西,那现在他的背上恐怕都是可怕的鞭痕。
尉长林脸色更难看了,恶狠狠道:这个暴君,我非得亲手杀了他!”
连尉晚叶也安慰怯弱无助的沈歆。
………………
果然姜宸三天后才回来,他回来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折射进宫殿里,使画面如一段老旧的时光。
云汐怔怔道:“其实我感觉我爱的人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她今天突然来看沈歆,是因为那次被容玉的话惊醒后,她不甘地找姜宸质问是不是一直在利用她。
知道自己心意的姜宸也懒得再装了直接告诉云汐。
虽然云汐隐隐约约也知道答案,但真正看见姜宸的冷酷,还是受不了。
其实人啊,很多时候旁人的劝诫是听不进的,只有真正吃过亏,受到伤害才会幡然醒悟。
云汐难过道:“他变了心,一直在利用我,他甚至不值得我再去看他一眼……”
沈歆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妹子来看自己是来诉苦的。
他奇怪道:“姜宸移情别恋了?”不会吧,这两个人不是男主女主吗?还有人能插足进去?
云汐看见他迷茫的眼神,心里想曾经皇兄听到这样的话会很高兴吧,可发生那么多事,容玉又说皇兄恨极了姜宸,她便将那句“他喜欢上了你”咽了回去。
对于皇兄来说,姜宸喜不喜欢他已经不重要了。
云汐难过的样子,让沈歆对她有了一些来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他劝慰云汐,或许是姜宸是故意装出来的好让她吃醋。
云汐曾经也这样想过,但她现在已经看清姜宸的绝情和利用。
她不甘地对姜宸说自己为了他,连父皇和国家都不要了,她把他放走给庆国带来了战争……
云汐其实一点也不懂这个男人,小看了姜宸,姜宸这样一个狡猾的人,狡兔尚且有三窟,云汐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认为他只能靠一个女子逃出庆国。
离开庆国的方法姜宸有很多种,只不过云汐的帮助会快一点,并不是没有云汐他就回不了宛国。
于是姜宸笑了,笑这个亡国公主的单纯,笑她的浅薄。
云汐眼里有了恨意:“他说会给我找个如意郎君把我嫁出去,做为对我的补偿。”
真是太可笑了,她真的瞎了眼睛。
还活在剧情里的沈歆彻底傻眼:“可婚礼不是还在筹备吗?你嫁出去了谁当姜宸的皇后?”
云汐语塞,她也不知道姜宸什么意思,看着沈歆突然又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云汐下意识否定了。
她绞着手指像个犯错的小孩,犹犹豫豫着轻声道:“我来见你,其实是我想你了……”
虽然云骄以前对她一点也不好,可云汐也曾想要一个温柔宠她的哥哥,她甚至想过如果不生在皇家就好了,那样她就会有疼爱她的父兄。寻常人家,温情脉脉。
沈歆的温柔让她摇摇欲坠的内心松动。
云汐落下眼泪:“我还想父皇,总梦见他,但他不和我说话。”
这么多年来云琮的偏心,一直是她最深的痛楚,可云汐记得云琮抱过她,带着她去放过风筝,更多的时候,云琮经常去母后生前居住的宫殿,往往是一宿无眠,独自守着烛火到天亮。
云汐又变成当初那个哭着闹着要父爱的小女孩,边哭边道:“为什么他要恨我呢,我也不想自己的出生导致母后的死啊……”
沈歆摇了摇头,悲伤道:“不是这样的,父皇一直很爱你。”
云汐抽了一下鼻子:“你胡说,他只爱你,很少搭理我。你知道吗我恨过他偏心!”
世上许多的爱,真的很难说出口,如果云汐不说沈歆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也期盼过父爱,也比如云琮这个别扭的老父亲……
沈歆无奈道:“父皇不是恨你,他也很伤心母后的逝去,他看见你就想到母后,他只是无法面对你。”
在云汐震惊的目光中,沈歆娓娓道来云琮出征前一晚和他说过的话。
“他说等他终于解开心结想去疼爱自己的女儿时,才发现女儿已经很长大了,变得很坚强……”至少沈歆穿越过来的时候云汐看上去已经不需要云琮迟来的爱。
“他还说姜宸并非良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所以让我把你嫁给一个真正的高尚的君子……”沈歆也照做了,虽然带了一些恶心姜宸的私心,谁料两个人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国亡了云汐就与容玉和离了。
“他还说如果他能回来,会把以前对你亏欠的爱都补偿给你……”沈歆说着说着都伤心不已,云琮心中也很苦吧,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女儿。
云汐听着沈歆的话抓着沈歆的手臂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摇着头无比痛苦:“一切都太迟了。”云琮已经死了,她的心好痛。
沈歆都有些可怜云汐,忍不住去给她擦眼泪,云汐却站起身自己擦干眼泪。
她临走前又告诉沈歆。
“容玉和我说他思念你。”
沈歆心一跳,顿时有些高兴,又有些坐立难安。
大抵容玉是真的很想很想他,这样内敛保守的人竟然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别人。
可沈歆又觉得压抑和羞耻,他现在为了复仇雌伏于两个兄弟,温顺地接受他们的亵玩,用言语楚楚可怜地挑起他们对姜宸的不满,企图用美色引起君臣之间的兵戎相见。
最好让姜宸死在这两兄弟的手上,先把云琮的仇报了。
再不济也能靠这次内战消耗宛国国力,让大半国土沦陷的庆国有喘息的机会复国。
窗外飞进一片桃花,轻轻柔柔地落在沈歆的掌心上。
沈歆的内心从此泛起波澜,始终无法平静。
何时才能见到容玉啊……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折射进宫殿里,使画面如一段老旧的时光。
云汐怔怔道:“其实我感觉我爱的人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她今天突然来看沈歆,是因为那次被容玉的话惊醒后,她不甘地找姜宸质问是不是一直在利用她。
知道自己心意的姜宸也懒得再装了直接告诉云汐。
虽然云汐隐隐约约也知道答案,但真正看见姜宸的冷酷,还是受不了。
其实人啊,很多时候旁人的劝诫是听不进的,只有真正吃过亏,受到伤害才会幡然醒悟。
云汐难过道:“他变了心,一直在利用我,他甚至不值得我再去看他一眼……”
沈歆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妹子来看自己是来诉苦的。
他奇怪道:“姜宸移情别恋了?”不会吧,这两个人不是男主女主吗?还有人能插足进去?
云汐看见他迷茫的眼神,心里想曾经皇兄听到这样的话会很高兴吧,可发生那么多事,容玉又说皇兄恨极了姜宸,她便将那句“他喜欢上了你”咽了回去。
对于皇兄来说,姜宸喜不喜欢他已经不重要了。
云汐难过的样子,让沈歆对她有了一些来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他劝慰云汐,或许是姜宸是故意装出来的好让她吃醋。
云汐曾经也这样想过,但她现在已经看清姜宸的绝情和利用。
她不甘地对姜宸说自己为了他,连父皇和国家都不要了,她把他放走给庆国带来了战争……
云汐其实一点也不懂这个男人,小看了姜宸,姜宸这样一个狡猾的人,狡兔尚且有三窟,云汐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认为他只能靠一个女子逃出庆国。
离开庆国的方法姜宸有很多种,只不过云汐的帮助会快一点,并不是没有云汐他就回不了宛国。
于是姜宸笑了,笑这个亡国公主的单纯,笑她的浅薄。
云汐眼里有了恨意:“他说会给我找个如意郎君把我嫁出去,做为对我的补偿。”
真是太可笑了,她真的瞎了眼睛。
还活在剧情里的沈歆彻底傻眼:“可婚礼不是还在筹备吗?你嫁出去了谁当姜宸的皇后?”
云汐语塞,她也不知道姜宸什么意思,看着沈歆突然又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云汐下意识否定了。
她绞着手指像个犯错的小孩,犹犹豫豫着轻声道:“我来见你,其实是我想你了……”
虽然云骄以前对她一点也不好,可云汐也曾想要一个温柔宠她的哥哥,她甚至想过如果不生在皇家就好了,那样她就会有疼爱她的父兄。寻常人家,温情脉脉。
沈歆的温柔让她摇摇欲坠的内心松动。
云汐落下眼泪:“我还想父皇,总梦见他,但他不和我说话。”
这么多年来云琮的偏心,一直是她最深的痛楚,可云汐记得云琮抱过她,带着她去放过风筝,更多的时候,云琮经常去母后生前居住的宫殿,往往是一宿无眠,独自守着烛火到天亮。
云汐又变成当初那个哭着闹着要父爱的小女孩,边哭边道:“为什么他要恨我呢,我也不想自己的出生导致母后的死啊……”
沈歆摇了摇头,悲伤道:“不是这样的,父皇一直很爱你。”
云汐抽了一下鼻子:“你胡说,他只爱你,很少搭理我。你知道吗我恨过他偏心!”
世上许多的爱,真的很难说出口,如果云汐不说沈歆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也期盼过父爱,也比如云琮这个别扭的老父亲……
沈歆无奈道:“父皇不是恨你,他也很伤心母后的逝去,他看见你就想到母后,他只是无法面对你。”
在云汐震惊的目光中,沈歆娓娓道来云琮出征前一晚和他说过的话。
“他说等他终于解开心结想去疼爱自己的女儿时,才发现女儿已经很长大了,变得很坚强……”至少沈歆穿越过来的时候云汐看上去已经不需要云琮迟来的爱。
“他还说姜宸并非良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所以让我把你嫁给一个真正的高尚的君子……”沈歆也照做了,虽然带了一些恶心姜宸的私心,谁料两个人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国亡了云汐就与容玉和离了。
“他还说如果他能回来,会把以前对你亏欠的爱都补偿给你……”沈歆说着说着都伤心不已,云琮心中也很苦吧,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女儿。
云汐听着沈歆的话抓着沈歆的手臂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摇着头无比痛苦:“一切都太迟了。”云琮已经死了,她的心好痛。
沈歆都有些可怜云汐,忍不住去给她擦眼泪,云汐却站起身自己擦干眼泪。
她临走前又告诉沈歆。
“容玉和我说他思念你。”
沈歆心一跳,顿时有些高兴,又有些坐立难安。
大抵容玉是真的很想很想他,这样内敛保守的人竟然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别人。
可沈歆又觉得压抑和羞耻,他现在为了复仇雌伏于两个兄弟,温顺地接受他们的亵玩,用言语楚楚可怜地挑起他们对姜宸的不满,企图用美色引起君臣之间的兵戎相见。
最好让姜宸死在这两兄弟的手上,先把云琮的仇报了。
再不济也能靠这次内战消耗宛国国力,让大半国土沦陷的庆国有喘息的机会复国。
窗外飞进一片桃花,轻轻柔柔地落在沈歆的掌心上。
沈歆的内心从此泛起波澜,始终无法平静。
何时才能见到容玉啊……
沈歆被尉家兄弟抱在怀里,尉晚叶埋首在沈歆的胸膛舔吻,湿润的舌尖一直舔过漂亮精致的锁骨,含着微微凸起的喉结打圈,然后转了方向舔着沈歆的耳朵。
他声音暗哑道:“舒服吗?”
沈歆黝黑的眼眸里面雾茫茫,荡漾着碎光,像在哭又像太过舒服有些受不了,他小声叫着,春意十足。
这样的反应足够取悦尉晚叶,他低声笑着:“真想死在你身上……”
自从那次在御花园一起和弟弟逼奸了沈歆后,他愈发迷恋上沈歆,哪怕天子只外出一天半天,他和弟弟就得溜进后宫与沈歆偷情。
好在弟弟总领皇宫的防卫,许多将领都是尉长林的直系下属,还有很多是尉家的党羽,故而他们与沈歆私通的事一直瞒住了姜宸。
唯一不满就是,因为没有战事,尉长林陪沈歆的时间总比自己多,自己有时候还要跟随姜宸一起出宫去处理政务。
所以一旦有时间他就来找沈歆,尉长林有空也过来了,就一起玩沈歆,这段时日荒淫得让人脸红。
尉晚叶光想着那些画面,就兴奋不已,总觉得和沈歆在一起的时光短暂的尉晚叶忍不住低头去亲沈歆的唇。
尉长林有些急躁地催促:“快点,我要在前面”他也想亲沈歆的嘴巴。
鬓发微湿脸色绯红的沈歆声音细细道:“不要长林亲,要晚叶亲。”
稳重端方的尉晚叶脸都红了,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怀中的沈歆,心里好像一只小雀儿在横冲直撞翻滚着,又好像在夏日炎炎喝一碗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酸梅汁整个人都陷入极大的满足中。
尉长林一震,感觉天都塌了,不可思议地委屈大叫:“为什么不让我亲!”
觉得沈歆不喜欢自己只喜欢哥哥的尉长林委屈巴巴争辩道:“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千万不能变心啊!”
沈歆也有些委屈:“你亲我总是留下印子……”
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自作多情的尉晚叶恼羞成怒骂弟弟:“蠢东西!”
听到回答尉长林稍微开心一点,又生气:“之前也留印子啊!怎么突然不让留了?”
尉长林真的是属狗的,狗是喜欢在自己领地撒尿以示所有权,他就喜欢在沈歆白嫩纤细的身子上咬出一些紫青嫣红的吻痕出来,就好像这样沈歆就只属于他,别人看见了就不会再碰沈歆。
沈歆一顿,红了眼眶,竟然不再说话,默默流着清泪。
两兄弟面面相窥,停下来,安慰起伤心的沈歆。
被安慰许久的沈歆终于开口,他羞耻又无奈道:“那个好色的暴君,昨晚他终于按耐不住想欺辱我,我拼命挣扎,结果还是被脱去了衣服,他就看见我身上的痕迹就狠狠打了我一顿!”
其实也是姜宸喝醉了来找沈歆,沈歆认为姜宸把自己当成了云汐,如果不是姜宸看见自己胸口上的痕迹清醒过来,他差点真的被姜宸上了。
不过当时姜宸的表情真的很精彩,难看得沈歆都害怕,姜宸一怒之下把自己挫骨扬灰。
可姜宸也只是皮笑肉不笑道:“没看出容湘这样不矜持,把自己夫君的胸咬成这个样子。”
他说完好像彻底清醒抛下沈歆离开了。
沈歆添油加醋一顿,成功惹起两兄弟的怒火。
在御花园知道尉家有反心的两个多月后,沈歆终于从他们口中得到了远在宛国的尉侯即将另立新君的消息。
而且两国之间的路途遥远,这个时候姜宸的庶兄弟应该坐在宛国的皇位上了!
沈歆大喜,双臂抱着尉晚叶的脖子与他缠绵亲吻,然后哀怨道:“我将终身托付给你们,现在终于要熬出头了。”
尉晚叶两兄弟见沈歆喜极而泣也很开心,安慰好沈歆便离开了,回去盘算着什么时候起兵造反。
沈歆站在原地慢条斯理整理凌乱的衣服,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头望去,在一丛矮竹旁看见面无表情的姜宸。
沈歆瞬间心惊肉跳!勉强自己平静下来镇定自若道:“陛下何时过来的,吓了臣一跳……”
姜宸歪着头,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在你和那两个乱臣偷情的时候过来的……”
沈歆表情也变了,姜宸知道了!
姜宸语气平淡道:“终于熬出了头?云骄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昨晚他看见沈歆身上的痕迹就知道不对劲了,强忍怒火把事情推在容湘身上,今天偷偷跟随沈歆。
“学会兔子的温顺学会狐狸的狡猾,就是为了摆脱朕吗?”
姜宸看着沈歆,眸色沉沉:“可是,明明是你先爱上朕的,不是吗?”
云骄纠缠了自己那么多年,却在自己心动的时候背叛自己。
真是可笑啊,太可笑了!
姜宸的心都在滴血,他还笑着道:“朕从来没有说错过,你心如蛇蝎,是个不折不扣的娼妇……”
知道尉家造反的事情,沈歆也懒得装了,无论尉家有没有造反成功,输家依旧是姜宸。
他现在必须带着所有大军回宛国平定叛乱,他无法守住打下的庆国土地,可谓功败垂成!
庆国的复国近在咫尺,只是自己估计活不成了,沈歆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要体面一点,坦然赴死。
沈歆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他冷笑道:“此间诸事皆由你而起!”
如果自己真的是云骄,沈歆反倒不觉得那么委屈,他一直怀疑自己造的什么孽来到这个鬼地方!
沈歆无比怨恨道:“该死的明明是你!”
他这一腔的恨意如同一支穿越千山万水的箭,将姜宸的内心彻底粉碎!
姜宸从未如此深刻地感觉到与灵魂相距甚远,疼痛又让他存在,或许是自己可笑的爱,或许是冷酷无情的沈歆,他的心坠进寒冷冰窟里!
“陛下……”一位女官步入寝宫,发现寝宫里面空无一人有些疑惑,因为就在刚才姜宸还站在这里试穿婚服。
就在女官想离去时,内室墙角的木柜里传出轻微的响动。
女官还以为有只猫躲在里面,怕猫把柜子里的绫罗绸缎抓烂,急得快步上前,一把将柜门打开。
里面将头埋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的人被惊动得浑身一颤,抬眸看她。
女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躲在衣柜里的姜宸,姜宸在无声地哭,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沾湿了他的脸颊。
沉浸在悲伤中的姜宸有些茫然,他被沈歆的冷酷折磨到失智,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和痛苦才躲在衣柜里偷偷哭泣。
女官吓得腿一软跪在姜宸面前,将头深深埋下不敢再看姜宸,语气颤抖道:“皇后……皇后他不肯换婚服!”
无意间看见君王软弱窝囊的样子她感觉自己的头颅马上就要离开她的脖子了。
清醒过来本来还想杀人灭口的姜宸知道沈歆反抗顿时大怒:“蠢货,去把容湘找来,让容湘给他更衣!如果他还敢反抗就告诉他,朕会杀了容湘,绝无虚言!”
捡回一条命的女官松了口气连爬带滚地退下。
姜宸本来还很生气,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会以沈歆的名义把尉家兄弟骗到宫中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流出眼泪。
新制的婚服已经备好,两人的婚书即将昭告天下,姜宸就在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期待着告诉,告诉云骄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决心和他永远在一起……
但是今天却发生这样的事,姜宸凄然大笑道:“哈哈!来吧来吧!婚礼即将举行!酒宴已经摆开!”
姜宸始终认为比死亡更痛苦的方式是折磨人的内心!
这就是姜宸看见尉家兄弟和云骄偷情没有当即发作,杀死他们的原因!
尉晚叶尉长林不是爱慕云骄吗!渴望得到云骄吗!
他要这两个乱臣看着,看着自己如何独占云骄!
…………
容玉亲自架着一辆驷马大车离开宫门,城门口跪了一地以为车里坐的是姜宸的守兵。
这段时间,姜宸日益器重容玉是众人都知道的事。
其实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姜宸这么器重容玉,姜宸十岁就来到庆国为质,后来的十年时间都没有回到宛国,在宛国他毫无根基没有忠臣良将辅佐,在庆国他又备受庆国上层的排挤,兢兢战战勉强发展出一些自己的势力,却只能够自保或者逃跑。
回到宛国后,他的母族孱弱无能,提供不了丝毫帮助,只有狼子野心担忧的尉家愿意帮他,他才有惊无险的打了一个翻身仗。
但他的名声不好,世人都知道姜宸弑父杀弟的恶名,他的皇位是不稳固的,权势是倚仗尉家,为了转移国内的矛盾和舆论同时他也看出庆国政治内部的孱弱和混乱,他发动战争攻打庆国。
只是姜宸赢了后依旧是个孤独的帝王,他的孤独来自于他没有真正信任可靠的属下。
姜宸很了解容玉,知道这是一个能安邦定国的股肱之臣,他本来是庆国的臣子,庆国亡了后他叛庆投奔姜宸,容玉被庆国旧臣所厌恶被宛国权贵视为眼中钉,这样一个有能力的孤臣是姜宸手中最锋利的宝剑。
即便这把宝剑同时有割伤自己的风险,姜宸也不得不用。
在知道尉家兄弟和沈歆勾结谋反时姜宸必须要除掉尉家兄弟,同时要除掉军队里尉系的将领,而这件事需要容玉的参与和帮忙。
容玉架着的车是空的,门窗紧掩着,这辆驷马拉着的大车是天子车乘,看到的人都以为姜宸外出,然而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此刻姜宸还在宫中。
姜宸没有告诉容玉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一枚能调遣军队的虎符给容玉,让容玉去城外的军营把尉系的将领全部关押起来。
容玉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沈歆曾通过容湘告诉容玉,尉家有反心。
姜宸此刻的举动就是告诉容玉,尉家现在有变!
虎符在手的他自然不会乖乖听从姜宸的安排,他必须做些什么,好把宛国的内政搅个天翻地覆!
容玉架着车,表情平淡,内心的情绪却剧烈翻滚着,他等不及了,甚至握着僵绳的双臂都不自觉地发抖,容湘曾隐晦的告诉容玉,姜宸已经准备好了帝后规格婚礼,而皇后的人选不是云汐!
马车远去后,守城门的将士中有一人离开。
尉晚叶俩兄弟得知姜宸离宫的消息后不久,宫中的沈歆派人送信约他们两个来宫中,说偷偷拿到一枚姜宸的虎符要给他们助他们起事。
虎符是很重要的东西,谁拿着虎符谁就可以命令军队,军队甚至无权利质疑,要做的只能是服从!
哪怕是皇帝亲临,军队也只听从拿着虎符的人!
姜宸的十万大军,只有三成是他们能直接控制的,虎符这个东西对尉家兄弟太重要了!
此时姜宸又出宫了,知道沈歆拿到可以扳倒姜宸决定输赢的虎符后,尉晚叶和尉长林派人通知自己的党羽后,不再犹豫立刻进宫,熟门熟路往沈歆的寝宫去,推门便是一片灼目的红……
脸色苍白的沈歆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无比华丽的皇后婚服坐在席上。
而他身边站着同样穿着红色婚服的姜宸,一脸阴冷目光沉沉看着他们。
尉长林尉晚叶大惊,尤其是尉长林手一下子抚在腰间的佩剑上,几乎下一秒就要拔剑暴起。
随着他的动作层层帷幔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姜宸为了对付他们,尤其尉长林这员猛将,在殿中埋伏了不少刀斧手,殿外还有弓弩手。
知道大祸临头,尉家兄弟脸色都很难看,还是尉晚叶镇静一些,知道现在的处境不妙恭恭敬敬朝姜宸行礼,脸上皮笑肉不笑:“不知陛下召见有何要事?”
姜宸道:“尉卿果然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
他这话算是讽刺了,毕竟尉晚叶胆大包天,连天子的禁脔也敢染指。
尉晚叶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沈歆,见他穿着只有宛国皇后结婚时才穿的婚服心往下沉。
一直以为姜宸只是贪色,没想到姜宸是动了真心要娶云骄做皇后!毕竟姜宸亡了云骄的国,杀了云骄的父皇!隔着这样的血海深仇姜宸竟然要娶云骄!
沈歆垂目,不去看所有人,似乎对姜宸给自己准备的这场戏没有任何兴趣。
只有姜宸冷笑:“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会去保你们!”
闻言尉长林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抽出剑刃,满脸杀气厉声道:“我的剑锋也未尝不利!暴君受死!”
从庆功宴那次后尉长林忍了几个月,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真正拥有云骄,只能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偷腥!一直把云骄视为媳妇的尉长林见姜宸要娶自己媳妇爆发了!
尉晚叶知道拦不住自己的弟弟,他干脆也拔剑。
帷幔后的刀斧手纷纷出来,与尉家兄弟厮杀在一起。
兵戈激烈相交没入肉体发出沉闷的劈砍声,尉长林勇猛无比,一路砍翻数十个刀斧手直奔姜宸而去,尉晚叶则在他后面与袭击尉长林背后的刀斧手厮杀!
越来越多的刀斧手出现,尉家兄弟越来越来吃力时,姜宸提着王剑下场了。
沈歆终于愿意抬一下眼皮看看这场热闹的戏,他默默看着尉长林两个作困兽之斗,看着姜宸下场彻底把两兄弟打败。
最后浑身鲜血淋漓的尉长林尉晚叶被绳索捆得紧紧的,扔在席下不远处,所有刀斧手都退出宫殿。
姜宸走向沈歆,他的婚服也沾了血,有自己的也有尉家兄弟的,他肩膀上和手臂上都有狰狞的伤口。
他向沈歆邀功,指着手臂上的伤口说:“这是尉长林刺的,作为回报我在他胸口上刺了一剑!”
他指着肩膀上的血洞道:“这是尉晚叶刺的,我砍下他的右臂!”
他最后指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大笑道:“你的奸夫活不成了!”
在沈歆自始至终的沉默和冷淡中,姜宸慢慢笑不出来了,他握着沈歆的肩膀心痛道:“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呢?!”
他指着气息奄奄的尉家兄弟不甘道:“你的爱呢?你不是说什么将终身托付给他们吗?”
“哈哈哈……”
有人笑了,姜宸扭头看向地上的尉长林。
尉长林像是看见天大的笑话,放肆大笑,鲜血浸湿他胸前的衣裳,他整个人都像倒在血泊中一样。
姜宸恼羞成怒:“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尉长林戏谑道:“见有人处境不妙,自然觉得可笑。”他笑帝王的失控。
连素来沉稳淡然的尉晚叶也在笑。
姜宸脸更黑了:“你又笑什么?”
尉晚叶面带嘲讽:“笑局中人痴愚,看不清自己!”这是笑姜宸的蠢。
两兄弟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齐齐道:“你以为他爱你吗?!”
刹那间姜宸脸上血色尽失,被两人质问的话逼到悬崖边。
他在这一刻才恍然大悟云骄不是云汐,受到伤害可以被弥补。
云骄甚至不是以前的云骄,姜宸感觉不到他的爱,他只感觉云骄软绵温和的皮子下尖锐冰冷的刺。
他做这些的意义何在,究竟是宣告所有人云骄只属于自己,还是希望云骄能爱自己。
两者并存,却不尽人意,姜宸始终不敢深思其中原因。
姜宸嘴唇都气得发抖:“难道他就爱你们吗?”他急了他慌了。
笑声戛然而止。
尉晚叶看着一脸冰冷的沈歆叹息道:“自然不爱。”他何曾没看出沈歆的虚与委蛇。
他直视姜宸坦然道:“是我自己要喜欢他的,我爱他!所以他想要什么我就去做!”
尉晚叶真的很爱沈歆了,一心想要得到他,不择手段地满足沈歆的要求。
连尉长林也很清楚沈歆的利用和伪装,他有些失落看着沈歆:“我见过他许多次眼泪,如果我死后他能为我流一次就好了。”
他喃喃道:“哪怕是装出来的也好………”
姜宸被这样直白的爱意惊得方寸大乱,忍不住去看沈歆的反应,他怕沈歆被感动,却见沈歆神色冷漠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怜的悲哀感!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小心翼翼的哀求。
“只要……只要你说你是被迫的,朕一切都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在一起……”
他还是无法接受沈歆不爱自己的现实。
沈歆有短暂的失语,他始终不明白姜宸的爱意,只觉姜宸的情绪来得剧烈而汹涌,如同海啸般裹挟着他。
眼前的闹剧他也不明白姜宸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沈歆觉得荒唐又滑稽忍不住笑了,嘴角勾勒出冷冷的真正意味上嘲讽的微笑。
“在一起?”
沈歆笑吟吟道:“可是,我甚至从未爱过你。”他眼中的冷漠和嘲讽清清楚楚暴露无遗,使他如冰雪一般,令人感到彻骨的寒与清冷。
究竟在何时,曾经对自己痴心不已的爱人深情转薄,全然变心,深恶痛绝到要至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