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2 / 2)
“可我觉得娘娘你不是那样的人,”江令桥忽然开口,“你家世好,本来可以求得一心人白头到老,为什么要进这深宫呢?”
而且皇上都一把年纪了,说白了就是个糟老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江令桥如是想,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嗯……”孟卷舒擎着招风扇遮阳,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而后爽朗地笑道,“哎,说来说去不就那几样嘛!家门荣辱,富贵权势,还能有什么?”
她打着哈哈,转了话茬,说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混淆视听,没有再提为何进宫的事。
江令桥应和着她的话,心思却沿着日光飘到了目不可及的远方。她淡淡转过身,任由刺目的阳光落在眼底——楚藏身上有秘密,孟卷舒身上也有秘密,可是耀目的光芒掩盖在前,她看不穿,看不透,更试探不出。
或许,秘密全部揭开的那一天,就是一切落下帷幕的时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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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软花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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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秋脚扭伤的这几日,楚藏日日都来。虽然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带她四处游玩,但每次来时,都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小食,同她说说近来所见所闻的趣事。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在面对夏之秋时十分耐心,似乎只要她开口,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而每一次相见,夏之秋都想从那双澄明复杂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
或许是自己还不够聪慧,亦或许是楚藏太过聪慧,她总是徒劳无功。
“今日看书时,无意间读到一个故事,”楚藏一如往日替她擦药油,“私心觉得有趣,也想说给你听听。”
天冷,夏之秋双手捧着一杯热茶,一口接一口地呷着:“你说,我听着。”
楚藏将搓热的掌心捂在她的脚踝处,缓缓说道:“昔有一国,国中一水,号曰‘狂泉’。国人饮此水,没有不癫狂的。唯独国君打了一个专供自己饮水的水井,独自汲水喝而没有癫狂。百姓皆癫狂,唯独国君另类,一来二去,反而认为国君的不癫狂是癫狂。于是众人商量之后,一同抓住国君,要给国君治狂疾。”
无病之人,如何痊愈?夏之秋忍不住有了些兴致:“然后呢?所谓的‘狂疾’治好了吗?”
见她笑,楚藏也不自觉带了些笑意:“百姓抓住国君之后,角法、针灸、熏艾、草药,凡是能想到的法子,全部试了一遍。最后,国君不堪其苦,只好自己到‘狂泉’去舀水喝。于是,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无论国君还是臣民,都一样癫狂,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一样荒谬。所有的人都一样疯疯癫癫,这样,大家反而都高高兴兴的了。”
夏之秋手里捧着茶,杯盏中的热气将她的脸熏得红扑扑的。她垂眸想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眼角的笑意深了些,而后轻轻看向楚藏,道:“说起来,我也听过一个故事,和你这个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