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跪玻璃渣被陛下赏赐春药进行侮辱“那日你为何亲我“(2 / 2)
李承泽叩首,他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已经麻木的双腿颤颤巍巍,几乎都快站不住。
“听说你想和范闲和解,被他拒绝了。”
李承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应对,“小范大人气度恢宏,是臣做得不好,让小范大人对臣有了那么多误解。”
“李承泽,你和范闲的那些事,以为朕全然看不出来吗?”丢下了那本书,陛下轻蔑的笑意从眸中溢出来。
李承泽神色未动,“小范大人如今对臣只有痛恨,臣想尽办法弥补过失,却是无法做到。”说到话尾,李承泽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一丝苦恼和懊悔。
台上那人看他连装都懒得好好装,只冷哼一声,“只有痛恨?他现在不还在宫外,等着你出去么?”
李承泽身形僵了僵,下垂的眸子闪过一丝慌张,却很快被掩藏好,“小范大人,只是想看陛下如何惩治……”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惩治?”
“臣不敢!”他猛然跪下去,细碎的玻璃这次是深深地嵌入了血肉里,李承泽额头沁出冷汗,“并非惩治,而是教导……陛下教导儿臣,是对儿臣的舐犊之情。”
他示弱之时,便会改口自称“儿臣”。
“朕这样的教导,你应该很不满吧?”那人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让人后脊发凉。
李承泽的额头贴着地面,这样的威压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摁在地上抬不起头,皇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如同萧瑟秋风中的落叶,他很少显露出这样无助脆弱的一面,可在这个帝王面前,他总能失去平日的运筹帷幄,如同一只被肆意玩弄的蚂蚁,“儿臣不敢……”
“不敢?李承泽,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如若朕今日同意你年少时的请求,让你离开京都,你肯吗?”
李承泽低着头,垂下的发丝挡住他眼中的恨,“儿臣现在,只想永住京都……”
“你说的,是实话吗?”那人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李承泽,你是不是对朕,有无数的怨愤?”
冷汗已经浸透后背,李承泽不知为何今日陛下如此发作,咄咄逼人,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好似浑身的筋骨都在压迫之中痉挛抽搐,“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声音已经沙哑发抖,他匍匐在那里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皇子。
“你不敢?”男人大笑一声,无比讥讽,“你还有什么不敢?明知范闲会接手内库,会接手鉴查院,你不还是勾引了朕的重臣?”
好似一巴掌打在了李承泽的脸上,勾引两个字将他形容得如同青楼下贱的妓子,本就支撑不住的身躯更加摇摇欲坠,李承泽的面容有些扭曲,“儿臣没有!”
一瞬间,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李承泽连喘息的声音都不敢溢出来,可他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好似快要被碾碎。
过了不知道多久,上面的男人再次开口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对着李承泽说到,“来人,把东西拿来。”
侯公公端着东西小步小步地走上前,“陛下。”
“李承泽,这是朕今日赏你的。”
李承泽心中一片惊骇,压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有些惶然地缓慢抬起头,只见侯公公手里端着的那杯酒,已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陛下……”李承泽脸色惨白,失去血色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狂风骤雨般穿过,可他看到陛下那冷淡沉静的面庞,便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极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端住那杯酒时,李承泽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酒水撒出一点点,沾在了他惨白的骨节上,“臣……谢陛下。”
“喝完了,就退下吧。”那人再次拿起那本书,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李承泽。
李承泽哆哆嗦嗦谢恩,再次站起身来时,地上的碎玻璃已经全被血水浸染,几个太监连忙上来,却不是去扶那受伤的皇子,而是忙着打扫地上那一片血迹。
膝盖和小腿已经疼到麻木,李承泽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冷汗顺着他尖削的下颌流下来。他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曾经也被赏过一杯酒,体会到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似整个人被虫子从内往外咬,却又能让他全程保持清醒,感受着自己的濒死。
这一次又是什么折磨。李承泽不敢想。
他独自走在长廊上,月光照着他的归途,干涸的血块让伤口和衣料黏在了一起,可李承泽居然没感觉有多疼。
这归途似乎格外漫长,他走的又慢又迟缓,呼吸也在时间的推移之中逐渐、逐渐变得沉重。
很快,他就只能扶着长廊,低低地喘,一股燥热自下腹缓慢蔓延全身,几乎快要夺走他的全部意识。
不是毒药……也不是折磨他的药。
是……是……
李承泽双眸泛红,苦苦支撑着,好不容易才走出那条密道,而在看到谢必安的瞬间,他终于再也强撑不住,落在了剑客的怀里。
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朝他扑了过来,只不过是剑客动作更快更利落,将他抱了个满怀,“殿下!”
“承泽!”
李承泽的意识已经几近恍惚,他先是看到谢必安的脸,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是最信任的人,于是绷紧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懈,“必安……”
而很快,他又看到另外一张脸,那张脸,近日总是总只会冷冰冰的对着他,一个笑都没有,就算有,也只不过是讥讽嘲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满脸都是焦急无措。
李承泽不得不承认,他是享受被范闲用这样担忧的眼神注视的,好似真的被对方放在心尖上,认真疼着,可这个人心尖上放了太多事、太多人,自己不可能是被排在前面的那个。
太多的人和事,在范闲的心中比他李承泽重要得多。
“小范大人……满意了吗?”李承泽喘息着,被谢必安扶着才勉强维持了一个皇子的尊严而站直,可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发,连眼睫上都湿了,就如同他哭过一样,掩藏不住的脆弱显而易见,“看我的笑话,看够了吧?”他有气无力地说出这番话,哪有半点曾经和范闲唇枪舌剑的锐利姿态。
范闲的眼眸闪过心痛,“我没有这样想。”范闲看他脸色不对,急得伸手就想替他把脉,谢必安原本想拦着,可他怀里的殿下身体烫的吓人,而范闲学过医,他是知道的,于是忍了忍没有阻拦。
这脉才搭上去,范闲的脸色骤变,“这是……”
谢必安心头一紧,“是什么?”
范闲看着他怀里的皇子,咬牙切齿,“把他交给我,只有我可以替他解。”
他这样说,伸手就想抢人,而谢必安怎么可能如他的愿,利剑瞬间出鞘,阴沉着脸挡住想上前的人。而他怀里的人听到这话却骤然笑了。
李承泽本就因为那杯酒而炙热了身体,此刻面容上滚烫一片,露出的笑便多了些魅惑,他看着范闲,声音慵懒,“谁说只有你能解……?”他努力凝起涣散的眸子,却看不清范闲的神情,“这种媚药……谁都能替我解……”
“你别胡闹!”范闲气的脸色都变了,可他看着李承泽神色恍惚,只得瞪着抱着他的剑客,“谢必安,把他交给我!”
“除非你有本事把我杀了。”谢必安冷冷道,锐利的剑锋淬着寒光,剑客的眼眸里全是阴鸷的色泽,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将怀里的殿下抱得更紧了一些。
就算能把谢必安杀了,也不是这个时候!范闲又急又怒,他看着李承泽昏昏沉沉虚弱地靠在别人怀里,脸色越来越潮红,连呼吸都浊重不堪,“承泽,让我帮你这一次,你听话,好不好?”
他软下声音哄骗道,因为他知道只要李承泽开口,谢必安必然会听从他的。
可李承泽却只是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那人的瞳孔没有挛缩,明显是难以聚焦也看不清他,被他这样轻声细语哄着,先是愣了几秒,而后又嘲弄地笑了笑,“不劳小范大人费心了。必安,带我回去……”
“不,不行!”范闲挡住了去路,被激得连眸子都红透,他死死盯着李承泽,“为什么要这么倔!难道除了我,你还愿意和别人……”后面的话说不出口,范闲的手掌死死捏紧,骨节泛白到好似要碾碎,他转而瞪着谢必安,“谢必安,你帮不了他!”
“他可以。”不等谢必安回应,李承泽抢先开口了,他这次仿佛找回了一点力气,说出这三个字时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范闲,我不是非你不可。”
这么多年,谢必安第一次坐在马车里,抱着他的殿下回府。李承泽在他怀里虚弱地靠着,浑身烫的吓人,谢必安心疼不已,“殿下,再忍忍,回到府里便有大夫,殿下……”
“谢必安。”怀里的人气若游丝,低低喊了他的名字。
谢必安应道,“属下在。”他为李承泽擦了擦额角的汗,正好那人抬眸看他,目光之中有几分强撑着的清明,“那日,你为何亲我?”
谢必安浑身一震,他自然记得那日自己孟浪无理的行为,惹得殿下不悦许久,谢必安心中苦涩,“殿下为何此刻才问?”
“你回答我,为何亲我……你……喜欢我?”李承泽虚弱地眨了眨眼睛,“快点回答。”
“是。”谢必安不再犹豫,说得那么坚决,“属下……一直心属殿下。”
“一直?”
“一直,从未变过。”
李承泽笑了笑,可他的笑太虚弱了,像是扯出来的般,“你知道我今日……被赏赐喝下的是什么了吗?”
谢必安咬了咬牙,嗯了一声后轻声答道,“属下知道。”
“那你……愿意么?”李承泽扯了扯谢必安的衣领,喘息着喃喃,“与我交合……愿意么?”
冷面剑客的脸,仿佛在那一刻着火般滚烫起来,“殿下……”这一次开口说话,语气都变了,带着一丝丝难以掩饰的颤音。
李承泽的喘息越发急促起来,他揪着谢必安的领口再次用力,“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种质问,简直不需要回答。
谢必安低头,直接吻住了殿下滚烫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