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赌局(1 / 2)
李今呈商贾出身,因为家大业大,从小就和家里同辈长辈明争暗斗,所以喜欢明码标价,喜欢不动声色,喜欢掌控所有变数和不可控因素,喜欢把水搅浑让人看不透底细和局势。
简而言之,他是个常年顶着一张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东南西北都能面不改色的脸,说着十句里有九句半都能让人误会的话,热衷于搞人心态寻找破绽从而为己谋利的奸商。
商人忌急忌怒,但遇见安陶之后,李今呈生气的次数比过去二十五年都多。
即便是家里那群守旧顽固的老家伙,都不能比不听话的安陶让他更心烦意乱。
怎么,二十岁还有叛逆期?养安陶比谈生意难多了。
他道,“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听到这句冷嘲热讽,安陶见好就收,终于做到了李今呈所说的收敛,低眉顺眼做乖巧状:“对不起主人,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别生气。”
有问题得解决问题,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安陶,反正得解决一个。
李今呈深吸了口气,“先回家。”
以李今呈的生气程度,回家的话安陶可能会被打死,但安陶却有些迫不及待,立刻起身跟上。
言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直接把安陶挤开:“主人,淮哥叫你过去。”
见到言言,李今呈的脸色缓和下来,又变成那副温和得体的模样:“不了,我还有事要办。”
果然对着新欢旧爱脾气都没了,安陶自觉让开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言言和李今呈说话。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安陶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好友申请,来源于周经理的名片分享。
难不成是刚才被他用养鱼池子洗了回脸的sub来找他要医药费的?安陶通过申请,打算看看对面想作什么妖。
【-:你好呀。】
好阴阳怪气,你好就你好,还你好呀,我一点都不好。
【-:[图片]】
是安陶把人按在水里的照片,图里的他眉眼冷冽,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半截袖子,贴在胳膊上勾勒出一段肌肉的弧度,按着人的手显得格外修长有力。
这是拿着证据有备而来啊,安陶皱着眉头,这种事警察都懒得管,还不如直接说要多少钱呢。
【-:听说李总很生气。】
【at:所以?】
【-:有兴趣当do吗?李总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安陶:……??
操。
你还不如是要医药费的呢。
谁说李今呈要把他扫地出门了,他现在还要带自己回家呢好么。而且当初跟李今呈说他可do可sub就是吹牛怎么还当真了呢,他挨抽还行,哪会拿鞭子。
【at:[分享名片心理咨询王大夫]】
ds玩过界很容易影响sub的心理状态,所以沉夜一直有负责心理疏导的医生,安陶当侍应生的时候加了微信,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用上了。
分享完名片,安陶直接点开资料打算把人拉黑删除,李今呈却朝他伸手:“拿来。”
安陶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这他妈算什么,被捉奸吗?但跟他没关系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言言凑过去看了一眼,夸张地哇哦了一声,真心实意地道:“主人他好过分。”
我干什么了就过分,安陶快把后槽牙咬断了。
李今呈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他,原本打算回家,现在又改了主意,他问言言:“他们在哪儿?”
言言瞬间精神:“在活动区那边,一会儿有人要表演公调。”
李今呈点头:“过去吧。”
他瞥了眼安陶:“一会儿就好好看看,你到底惹的是什么麻烦。”
周且特意留了视野好的卡座出来,纪知闲和沈序淮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堆筹码,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且一边把筹码拢回来,一边朝安陶道:“刚才有人说他带了管外伤的特效药,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了。”
大概是周且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让sub转行当do,所以微信推的毫不犹豫,结果让安陶倒大霉。
安陶皮笑肉不笑:“看到了。”
不仅他看到了,李今呈也看到了,当着老板的面被挖墙脚,以李今呈的脾气,安陶觉得自己被灌水泥都是轻的。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李今呈过去坐下,言言要跟着其他几个奴隶一起跪着,李今呈皱了下眉:“你们两个都坐。”
言言喜滋滋地:“就知道主人心疼我。”
他挨着李今呈坐下,又被李今呈赶到了安陶那边,安陶没管,拿着手机背古诗文。
灯光忽地一暗,一对主奴上台,看样子是打算开始公调,安陶四下看了看,怕人家误会自己拿着手机是在拍照,干脆把手机收了起来,在心里默背。
沈序淮拿着筹码在桌子上敲了两敲:“呈哥,我开庄,玩吗?”
李今呈瞥他一眼:“上次你还输了周且三百多万,还没输够?”
沈序淮呸了一声,“扑克掉地上他都恨不得能听出来是什么牌,有他在谁能赢,我傻了跟他玩,这回玩点别的。”
他朝台上扬了扬下巴:“赌这个。”
纪知闲笑笑:“我可是输怕了,玩点不赢钱的吧,喝酒怎么样?”
“喝酒没意思。”沈序淮眼珠一转,“不如玩点刺激的。”
安陶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沈序淮把他的预感坐实:“就用这几个奴隶当筹码,谁赢的多就把他们带走。”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安陶想,这狗东西果然冲他来的,但他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他的。
这群大人物的心血来潮真可怕,无论是沈序淮还是李今呈。
“我倒是无所谓。”纪知闲打破沉默,“今呈怕是不愿意吧。”
李今呈看向安陶的方向,于是几人都跟他一起看过来,安陶波澜不惊地看了李今呈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向舞台。
“可以。”李今呈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安陶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面上却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得感谢李今呈提前给他找好下家。
周且眼睛都瞪圆了,“不至于吧?”
“心思多还爱骗人。”李今呈眼睛都没抬一下,“反正也不喜欢,输了正好。”
安陶隔着衣服抚摸着胳膊上的麻绳,绑的太紧,那里又酸又麻。
瞧,这就是他和李今呈的差距,随便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轻而易举地决定他的去留和生死,从最开始到现在,他只能被动接受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