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正体(しょうたい)(下)(2 / 2)
真正的自我、大衆眼前的自我,还有暗处的自我。
身爲本堂瑛海的她,心中依旧惦记着她那可怜的弟弟:本堂瑛佑。
还记得在和fbi交涉时,她回到组织卧底的交换条件就是给本堂瑛佑提供证人保护计划,不知他做出了什麽选择,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在她投身卧底工作时,她早已深知:他们终将无法一起幸福生活下去。
但她还是尽力了吧——至少对她来讲,尽力让对方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也是她的作爲一个“姐姐”的职责所在吧。
身爲水无怜奈的她,心中无时不刻仍会想起那段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光。
灯光皆以理想的角度和亮度打亮着她的容貌,对着面前那些jg致且笨重的摄像机投来的目光,她一次又一次地擡起头来,以她最扎实、专业的基本功做好每一份报导。
在电视机荧幕上,她谈吐自然亲切,字句清晰端正,态度恳诚真切。而在幕後,她常常喜欢和冲野洋子一同去玩:无论只是去咖啡厅小饮几口也好,突发奇想冲去主题公园玩玩机动游戏也罢,甚至去去游戏中心用拍贴机拍照虽然,这可是只有年轻nv高中生才回去玩的事情,她们都无一不拒,甚至享受着当下。谈笑之间,她们这才能卸下身段和面具,以心传心,显出真实的自我。
那是她接触过最纯粹、最纯真的友谊——但这只是梦,甜美的梦,终究只是个脆弱不堪的糖衣——她很清楚这一点。
面对现在、面对现实:代号“基尔”的她,睁开了双眼。
爲了在黑暗中活下去,她拿起了属於自己的武器,踏越了无数尸躯,不断地前进、前进,不知何爲终点。
横在尸堆中的其中一位,是她挚ai的父亲。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
事迹败露的那一刻,她从未想到父亲的枪口会指向自己,更是狠狠地瞄si了在自己的身躯上。
火药在那瞬间被点燃,弹丸嘶吼着,在刹那间穿透了手臂,痛楚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她出於本能痛苦地尖叫、咬齿忍耐着,看着那位她称呼为“父亲”的男人,用力咬破手腕的血脉,用着他最凶狠的语气说着他的遗言——
“仔细听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你发觉我形迹可疑,便跟踪过来,将我追杀到走投无路後反而落入我手中惨遭b供!”
“但最後你咬伤我的手腕、夺下手枪,瞄准我下颚底部打爆我的脑袋!”
“之所以要朝下颚底部s击,是避免他们对我嘴边沾到的血迹起疑!!”
“因爲料到可能发生这种事,我上衣右边的d里录有我向你b供的声音!”
“你只要说没供出任何事就好!”
不要,不要
挽留的念头缭绕不去,但动弹不得的她被对方的手腕塞住了嘴——动脉在她的腔内跳动着、倒数着男人的生命,血浆的鐡惺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她无能爲力。
随着枪口用力地顶上了伊森·本堂的下颚,本堂瑛海的泪水疯狂地从眼眶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綫,父亲的脸庞凑到面前,眉头紧皱,眼神凶狠且坚定:
“你要撑下去,瑛海。”
“只要持续等待,援军一定会出现的。”
“你要代替我,继续完成使命!”
下一秒,他强而有力的手使劲“咔哒”一声,将那把顶着他头颅的抢扣动了扳机。
轰然一声,血r0u横飞,父亲的硕然身躯就这样倒在血泊之中,基尔也随之昏si过去。
熊熊烈火贪婪的蚕食着一切——父亲的最後一点痕迹,也要就此以“极具组织特se”的方式而消失殆尽。
……
————
——正文开始——
再次从数不清的回忆中挣脱开来,噩梦再次散去。从此之後,以过去了数年。
她,现在置身於横滨的某个废弃的车库中。
她曾熟悉那数不清的夜晚,时而月圆高照,时而星光黯淡——她望着苍穹中注视着一切的那对眼睛,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她的ai无法为人所接受,她的努力无法爲人所歌颂。
望着深邃得快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望着那望不见尽头的路途和绝望,她曾几何时也想放弃。
她,也想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她打开了她的翻盖手机——纵然里面的大多联络方式都被删去,大多数据都被悉数清除,但唯独剩下一张照片,她还是忍不下心删除。
“哔。”
她按下了按键。
相对b起智能手机屏幕的分辨率,翻盖式手机的屏幕简直就是将图片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但在她:本堂瑛海的眼中,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失se和朦胧的屏幕上,图片因当时镜头的颤动而显得愈加模糊,但瑛海依旧能够认出上面的人影:
画面中间,一名棕发夫人穿着正装,抱着一个婴儿,侧坐在传统的榻榻米之上。她的面容依旧婉美,挂着一g自然的微笑。
她怀中的婴儿,出生後被赋名为:“瑛佑”。
而在画面偏右偏下地方,则是一个十多岁的少nv,亦穿着正装,姿态大t端正,笑容甜而不腻。但细看,从神态和微微蜷缩起来的身态来看的话,她一定是个不擅长面对镜头的天真nv孩吧。
这一张照片,是她唯一剩下的一张全家福——至於父亲,他总是讨厌被拍下模样,反而站在了镜头背後。
童年,对她来説,是破碎的、是平淡的,也是最幸福的。
父母双双过世,唯一的血亲现不知去向爲何,而自己,亦在黑暗中挣扎求存。
她合上翻盖式手机,将其收回一个不令人发觉的地方,又一次仰望着穹宇——叩问着答案。
微弱的讯号飘向天空,却迟迟未有回应。
“也是呢”——基尔心中想道,轻轻地阖上双眼: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盯着那几个“同仁”盯梢她的位置:“好的,没有任何异样”——自从她回到组织之後,琴酒也仅仅恢复了对她的基本信任。行动时不仅不能独自行动,待命时也被迫接受其他人的监控。
“是时候得走了呢。”
她开始起身行走,走向约定好的目的地。在其眼角下的视野中,盯梢的那些人瞬间无声无息地隐没了。
“地点是’日本海洋联合公司’的船厂吗。”
……
於此同时。
“大哥,听説,ru那边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呢。”
“哼,那消息即使有多麽不得了,哪怕‘那个nv人’是多麽大的‘眼中钉’,都不用我们来出手。”
“毕竟那人,想着用泥惨会来当代理人呢。”
烟蒂上的火苗渐渐微弱了起来,银发男人将烟取下,呼出了口烟。
“那、那爲什麽还要在这时候叫
基尔她们过来呢?”
“呵”琴酒魁魅地笑了笑,不知是笑伏特加的愚笨,抑或是那狩猎者与生俱来的期待感——
“当然是爲了”
“更重要的事情啊。”
语毕,燃尽的烟蒂轻轻地掉在地上,缓缓、缓缓地熄灭,简直就像可怜的蝼蚁般,在不可抗力下,愚蠢地苟延残喘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