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他两的关系啊……”姜云铮摸了摸下颌,想起先前姜善宁三番五次劝说他向萧逐道歉,最终得出结论:“好像真的是挺亲近的。”
说完姜云铮拿起案桌上的果脯塞进嘴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高淮愣了愣,眼底浮现一抹错愕。
“怎么了?看见他两关系好吃味了?”姜云铮饶有兴趣的反问。
高淮心中一紧,下意识反驳:“怎么会。”
姜云铮耸了耸肩,撇嘴道:“吃味也是正常,这丫头自小跟咱们哥俩一同长大,这眼瞅着将要及笄,反倒跟外人亲近起来了。”
高淮松了一口气,他反倒劝说:“宁宁长大了,做事自有她的考量,我们还是不要干涉了。”
姜云铮颇为怪异的瞅了他一眼,叹道:“我家小妹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她做什么事我阿爹阿娘还不是全力支持,哪轮得到我去干涉。”
两人无声笑笑,默契的转开了话茬。
“对了云铮,七殿下此人如何?”高淮问道。
姜云铮没怎么思考:“七殿下为人仗义豪爽,上一回我的钱袋还是他给我追回来的。”
“高兄,你今日没跟殿下说上话,等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保准你们一见如故。”
高淮不置可否,他挑了挑眉,又和姜云铮说起旁的话题。只不过谈话间,高淮时不时朝门口望一眼。
鄞城位于整个大晋的西北,这里并不富庶,相反处在边关,经常受到北狄蛮夷的侵袭,但是自从镇北侯驻守在这里,几十年来相对安宁。
边关百姓都倚靠镇北侯,来往的富商在镇北侯的庇佑下方能平安无事,且镇北侯从不收取他们的一分一毫。
每年过节,受过镇北侯恩惠的富商百姓都会来侯府拜见问候,会客厅里的大多都是这些人。
姜善宁带着萧逐来到膳厅,吩咐下人把剩下的早饭端上来。
每年过年侯府都是人来人往,厨房则是整个侯府里最忙碌的一处,准备了许多膳食。
膳厅里没有什么人,她拉着萧逐坐下来,等候饭菜上来的空隙里,姜善宁晃荡着双腿,跟萧逐商量:“殿下,今夜你就留在侯府吧,侯府客房多,也省的一来一回路上冷。”
萧逐愣了愣,“这样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这里是鄞城,跟永京十万八千里,殿下你就放心吧。”姜善宁哪里不知道萧逐在担心什么,他一个被流放的皇子,住在镇北侯府。若是叫陛下知道,以为七皇子和他们侯府勾结,他们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朔州十五城是我阿爹管着的,没人会乱嚼舌根。鄞城又是最靠边关的一座城池,陛下是不会知道的。”
萧逐垂首,似在考量。
姜善宁的话侧面让他知道镇北侯在朔州的势力,朔州十五城,只知镇北侯,不知朔州州牧。
看来,若是想要与京中的人抗衡,必须得到镇北侯的拥护。
“高大哥也会在侯府住下,殿下,你就留下来吧,长街北口那里只你一人,多冷清的。”姜善宁转着桌上的茶盏,温婉道。
“他一直住在侯府吗?”萧逐眼眸微深。
姜善宁说:“是啊,高大哥无父无母,平日除了在军营就是在侯府,算是我阿爹的半个儿子了。”
“好,我今夜留下。”萧逐垂下眼睫,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听到他沉声道:“叨扰你们了。”
下人们挨个端着膳食上来,姜善宁正欲抬手去捻一块酥饼,余光瞥见萧逐似乎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停顿了下,转而捻了块饼递给萧逐,又舀了一碗栗子粥放到他手边。
若是她没有看错,今日萧逐自从来了侯府,一直跟在她身旁,好似是不习惯。
姜善宁没多想,只当萧逐是不习惯人多,不过既然人是她带来侯府的,她还是得好好招待。
姜善宁转而感慨:“这几日雪又大了,我们晚上吃完饭可以在院子里堆雪人,好不快活。”
到底还是小姑娘,姜善宁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回想以前和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
耳边的声音清脆如铃,萧逐抬起眼,朝外面看去,簌簌的雪不断落下,轻飘飘的积在庭院中。
廊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四处摇摆,在一片雪色间格外艳丽。
侯府的下人过一阵便将路上的积雪清扫一番,留下一条小路供人行走。
院中白茫茫一片,这场景他在冷宫中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眼下场景转换,身边多了姜善宁,哪怕北地朔风凌厉,萧逐也觉得在这里好过永京。
萧逐冷然的神色渐渐消融,他弯了弯眼角,朗声答应:“好。”
挑明
傍晚的时候大伙一起在侯府吃了顿饭,天色已晚,众人纷纷向镇北侯夫妇告别,打道回府了。
顾灵萱扯着姜善宁的袖子,凑近她耳边,雀跃着朝萧逐看去:“诶,宁宁,七殿下原来长这副样子,相貌看起来真是俊朗非凡,怪不得你一连几日都借着我的由头去找七殿下。”
姜善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萧逐立在梁柱旁,厅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晃,在他身上投下来一片一片摇曳的阴影,少年身形修长,眉眼沉静。
她胳膊肘轻捅顾灵萱的腰窝,“哪有,萱萱你不要乱说。”
顾灵萱再抬眼看时,萧逐忽然朝她望来,狭长的双眸微撩,黑沉沉一片冰寒,晃动的烛火照得他眼底晦暗。
她忽然没有来的心底一颤,匆忙移开了目光,挽紧姜善宁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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