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炎泉(1 / 2)
「咇。咇。咇。」三下响声,相隔三秒。三声过後,炎泉坐直身子,伸个懒腰,腕上手表感应到手臂的动作,把闹钟关掉了。
挥之不去不疲惫令炎泉的脸有点臭。被窗外的yan光刺得眯着眼,他伸出右手一挡,适应那光线後才把手收回来,拇指和食指在眉间轻r0u。
唉,怎麽不早不迟,偏偏就他这一届碰上了四百周年校庆?感觉到残余的睡意似要卷土重来,炎泉认命地掀起被子,站在床边做了几下伸展动作,藉由血ye的加速流动唤醒他那个想要消极殆工的大脑。
炎泉的上身光0着、下身只穿着贴身四角k,健硕结实的身材展露无遗。随着他的动作,双臂和双腿的肌r0u绷紧再放松,尽管没有夸张的形状,但修长的肌理中蕴藏的力量不容小觑。
弯腰扭t了一通,起床气总算散得八九,炎泉步向卫浴,准备开展这一天。
上课、社交、会务、家族事务……每天都是这样的行程,撇开今天教乐b较聒噪下个星期容安相对活泼之类的分别,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时间回圈,日复日、月复月,过着同样枯燥乏味的生活。
几个月前,他还寄望过四百年校庆的庆典可能是一个转变,但结果不外是另一次对家族、对校史歌功颂德的场合,只不过是每年例行的周年庆的放大版。
他今年大三,这样的生活还要过个几个月。这还真令人不爽。
冰凉的清水滴滴答答从脸上滑落,炎泉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就算离开了校园,他的生活大概不会有大变。
毕竟,从他出生起,他的人生轨迹就注定了。他父亲的也是、他祖父的也是……在四百二十二年前,炎氏的祖先决定站在新世界的权力顶峰时,他们就只可以顺势而行,维持家族的权势威望。
稍有不慎,别说其余三家,就连装si狗装了几百年的联合政府也会乘机反咬一口,参与落井下石的大业。
他们这一脉,无时无刻都要维持君临天下的气势、泰山崩於前而不变se的运筹帷幄,才能保住家族超然的地位。
这是他父亲教他的乐装绅士道:「子淇你来转,转到了会长大人让他带你去浪漫晚餐。」
孙子淇表面含羞带怯实际如狼似虎地瞟了炎泉一眼,娇嗔道:「你别胡说。」手上却毫不犹豫地撮上那支笔,用力一转——
笔尖指住了容安。
「truth。」容安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潇洒。
孙子淇为难地想了一会。容安的事,她没兴趣知道啊!
「初吻是在什麽时候?」良久,她才勉强提了个毫不刺激的问题。
「六岁。」容安灿然一笑。
几个回合下来,钢笔终於不负众望,指向了炎泉。虽然从它颤巍巍的模样来看,它大概很不想惹这个大佬。
「会长当然要选大冒险啊!不能选真心话这麽怂啊!」明明是章乐转的笔,容安却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
哦,选真心话是怂,那刚刚毫不犹豫地说truth的阁下是什麽?gui孙子吗?
深得父亲真传,炎泉心里把容安骂了个t无完肤,脸上却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哦?那就dare吧。」
孙子淇跟姚婷婷两个nv生立即展颜一笑、目露凶??jg光。
章乐固然想讨好那两个nv同学,但万一真的让她们接近到炎泉,那就没他的事了,加上炎泉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威胁,於是他左顾右盼,终於找到个对象。
不远处靠窗的角落坐着一个特别寒酸的身影,穿着洗得有点变型褪se的浅灰se衞衣,也不知道衣服原来的颜se是什麽,一头短发没有造型,略显凌乱地耷拉着,鼻梁上是一副老土的黑se粗框眼镜。
这样的惨兮兮在家境至少也是小康的东一学生中有如万红丛中一点绿,夺目并刺眼。
作为一个如斯特别的存在,他入学不够一个月,名声便传遍整个校园。
裘yan,资助生。
好一段时间没有资助生入学,众人也无法评价他与其他资助生的分别。但看看那些小康家境的,谁不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反观裘yan,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笑脸迎人,但其实是笑里藏刀,心情一不爽就话中带刺的。科学系的课程够变态了吧?他却大言不惭地对教授说指定阅读清单上的书我看完了,还有什麽吗?这p啦!书单上有不少藏书跟期刊都是要额外订阅,甚至要从其他三区调过来的,他能看得完?
总之,这个资助生从头到脚没一处让人看得顺眼。要形容他,就一个字:跩。
章乐跟裘yan没什麽交集,却有点看他不顺眼。炎泉要端着少主的t面,那跩的应该是自己跟容安这两个乐指着裘yan。让会长大人去欺压人家一个资助生是有点过分了,但创造个机会给二人交流一下没有问题吧?
他裘yan再跩,斗得过炎泉麽?说学校是他家开的也不夸张。
炎泉顺着章乐的手指,看到坐在一角的裘yan。
他自然有听闻过这个资助生,也知道很多人看他不爽。
炎泉没有跟他说过话。尽管他们同系,但一个大三一个大二,没有什麽一定要交际的场合。系上的联谊活动,裘yan从没去过。
别人说裘yan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炎泉却觉得,他不过是傲慢跟懒惰而已。
这一点,跟自己有点像。
裘yan坐在饭堂的一角,表面上在放空,实际上也是在放空,不过有把5%的注意力分给不远处金光闪闪的那一桌。
说「一桌」其实有点不够准确,真正闪闪发亮璀璨夺目的,只有随时随地都自带聚光灯的炎泉。
炎氏的家世、少主的头涵、俊美的脸庞、尔雅的风度……随便一个都足以成为焦点,何况是种种条件集中一身的炎泉。
不过令裘yan关注炎泉的,是他的笑容。
有够虚伪的。
裘yan跟炎泉没什麽交集,不过他们同系,不论是教学栋还是图书馆,总会碰上几次。
炎泉谦谦君子的名声传遍东区,裘yan自然知道。每次见到他,他脸上的笑都是温和的,举止是有礼的,言语是优雅的。
完美得像个假人。
不过有一次,在图书馆没有人气的一角,裘yan瞄到炎泉。
那个书区摆的是艰深难懂的生物化学参考书。那些y皮书,厚度足以拿来当武器,物理上的;内容也足以拿来当武器,心理上的。那时是大一下学期,几个月来裘yan没在这里见过自己以外的人类,连图书管理员也不会出现,只会偶尔见到一两只迷路的飞虫。
炎泉站在某个书架前,脸上是生人勿近的冷酷。他的视线由左而右、从上至下,扫描厚厚的书脊。遍寻不获,他蹲下身,继续查看最下两排的书。好半晌,他从最底那层ch0u出一本墨绿se封皮的大书,嘴角一弯,按捺不住喜悦,轻轻「哈」了一声。
这个,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吧。裘yan观察了一会,下了结论,便把卫衣的帽子往下拉了一点,脸埋在交叠的手臂间,继续补眠。
裘yan习惯坐在靠窗的位置。当日是y天,他身上深灰卫衣像保护se一样,令裘yan彷佛融入了背景。
裘yan不知道炎泉有没有看见自己,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
这就是裘yan对炎泉的态度:他知道他,偶尔会瞅他几眼,不过没有结识的兴趣。
炎氏的少主跟他这个平民区长大的资助生能有什麽关系?交个朋友?友谊的前提是平等,不然就会变跟班。
做不成朋友、不想当跟班,凑上去,要g嘛,求包养吗?
下腹隐隐的痛令裘yan的脸b平时还臭上几分。果然今早不应该吃那个粗粮面包的,根本消化不来。本来想喝碗热粥缓一缓,但他打开钱包,只见一个孤零零的铜板。上周他买了两本参考书,回家时把余下的钱都给了老妈,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囊空如洗。
上星期咖啡店打工的薪水要明天才收到……唯有今晚到了北极熊,卖卖萌,看看能不能讨到什麽来祭一下五脏庙。买不起粥,裘yan唯有拿杯热水,试图用水灌饱肚子。
瞧看其余人面前的丰盛午餐,再瞪着自己桌上的水杯,即使裘yan向来不喜自伤自怜,也不由得有点感慨。
朱门酒r0u臭。
边喝水边放空,裘yan不是没有留意到炎泉那边……充满童趣的气氛。嗯,好像回到了幼稚园一样,真令人怀念。
事实上,暗地留意炎泉动静的当然不止裘yan一个。所以当炎泉迈着长腿走向裘yan时,几乎全个饭堂的目光都随着炎泉的脚步,移到裘yan身上。
炎泉停在裘yan的对面,二人之间隔着一张四人桌的距离。裘yan抬首望着对方,略长的浏海半遮着他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炎泉迎上对方礼貌x的微笑,以合符人设的温和声线说道:「你好。」
「你好。」裘yan回道,光听声音不会知道他又痛又饿。有p快放。
「这个……我跟朋友打赌输了,要来满足你一个愿望。」明明是十分尴尬的事情,他还是可以面不红气不喘地徐徐说道。
果然够虚伪。
炎泉见对方坐下来之後什麽都没吃,却连续灌下四杯水,猜想他大概有什麽困难,没饭吃。
请学弟吃个饭,就把这事揭过吧。
裘yan听到炎泉的话,脸上微笑依然,不过心里在骂娘!
你们有病啊?你们自己幼稚就算,把我拉下水g吗?当我是什麽?
那桌人轻佻的态度、炎泉高高在上的目光、吃瓜群众看猴戏般的目光,无一不令裘yan无名火起。
要玩是吗?我就陪你玩!
所以说千万不要惹饿着肚子的人,小n狗都能化身大灰狼。
「一个愿望吗?」裘yan少有地露齿笑,那尖尖的犬齿带点可ai感,「那请你包养我吧。」
那分明是犬科动物看到猎物後的笑容。
饭堂里鸦雀无声。
听到裘yan的回应,炎泉的人设险些要崩掉。
见到炎泉脸se一僵,左手的手指微微屈曲,想要握紧拳头却又努力克制的模样,裘yan的笑终於多了几分真诚。
想把我当猴子耍,自然是要付点代价。裘yan毫不在意「求包养」这事传出去後别人会怎样议论他。用他一个资助生的名声来换炎泉的窘态,十分划算。不想遗漏任何一点炎泉jg彩的表情,裘yan把有点刺到眼睛的浏海轻轻一拨,黑se的眸子在yan光的照s下透出一点点蓝。
炎泉望着裘yan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有一丝恼怒。这人为了看戏,不惜把自己也搭进去。
炎泉觉得自己只要稍稍示弱一下,说一句「学弟你刚刚讲什麽我听不清楚」或是「学弟你开玩笑的吧」之类的,裘yan就会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炎泉知道,裘yan不是一个会让人包养的人。真的要找金主的话,就不会每次联谊活动都缺席。
大局为重、能屈能伸、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德报怨、海纳百川……炎泉脑袋千回百转,找了一万个理由要自己忍一时海阔天空,当作是哄p孩哄一哄裘yan就好。
但见到裘yan眼里挑衅的亮光跟笑容中的戏谑,炎泉听到自己理智线断掉的声音。
去他的风度!去他的肚量!你要玩是吧?本少爷乐意奉陪。
下一秒,炎泉脸上的微笑更绅士,语调更温和,他说:「包养是吗?如你所愿。」
见到裘yan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炎泉感到极端满足。今早才觉得闷来着,老天就送来一个玩具。
作茧自缚,到底是谁造的茧绑住了谁?
裘yan显然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当下整个人愣住了,原因有二。
一,他没想过炎泉会跟着自己疯。
二,他没想过炎泉也是gay的。
说起来也真神奇,怎麽他随口瞎诌求包养这种混话,就刚好碰上个gay的?一点都不科学。
还是说他们之间其实是宿世孽缘,不玩si其中一个不能消停?
那与其当被玩si的那个,倒不如同归於尽。
「那,请学长你多多指教。」裘yan说。
虽说那二人是求包养与包养的关系,但吃瓜群众觉得,这剑拔弩张的气氛,b较像下挑战帖的现场。
签下生si状,全身而退抑或粉身碎骨,与人无尤,贵客自理。
炎泉和裘yan二人选择迎难而上,遇强愈强,不等於他们不介意继续被围观。
面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炎泉觉得还是关起门慢慢处理b较好;裘yan则是觉得,周围的人没买入场票,看霸王戏,太不道德。
炎泉率先走出了饭堂,一言不发上楼梯。裘yan跟在对方身後,猜他大概是要把自己带到学生会室。
「欸,我们要不要跟着上去看戏?」始作俑者章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
老大好像玩得很开心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冯翔睨了情商为负的章乐一眼。他真的没感到老大的杀气?识了他这麽多年,从未见过他在人前如此失控。被b着「包养」了声名在外的资助生,还是在学校四百年校庆庆典、炎泉亲爹的炎和要来东一的前夕,冯翔不敢想像对方的怒火。
「你是猫?」冯翔问。
「你有病?」章乐回。
「没有九条命就别上去。想si?」冯翔放弃跟弱智玩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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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十章内要有h……很有挑战啊……
人家想炎泉跟裘yan先酝酿一下感情呢……
晚上还有一更哦。
走上三层楼梯後,炎泉冷静了一点点,还能耐着x子扶着门,待裘yan也进来後才放开手,顺道落了锁。
听到锁板卡进门框的卡搭声,裘yan眉毛一挑,没有出声。
炎泉走到房间中央的会议桌,仗着185的身高,斜斜地靠着木桌,半坐在桌上。
裘yan走到炎泉对面,学着对方的姿势,靠在巨型沙发的背靠上。
二人各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露骨的目光似是要把眼前的人吞拆入腹。
身高腿长、肩宽腰窄、轮廓分明,褐se的眼眸深邃魅惑。炎泉的外表自是无可挑剔,看那一身肌r0u,床上表现大概也不会差,如果真的要找金主,他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四肢纤长、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幼细的发丝垂在耳际,墨se的眼眸又大又圆,意外地有点可ai的乖巧感。裘yan其实长得并不难看,只是那一身衣着陈旧过时,令人忽略了他秀气的脸孔。才貌双全,如果真的要找个人来打发时间,他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若问他们为什麽要这样深深凝视对方,他们会给出同一个答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真的想被我包养吗?」炎泉率先打破沉默。
「真的想包养我吗?」裘yan反问。
乐一番,容安总算知道炎泉在生气,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回道:「那个……老大你刚刚落了锁……我以为……」
「以为我会在这里上了他对吧?」炎泉眯着眼,不再压着怒气,反正眼前的都是自己人:「这里是什麽地方?我是这样公私不分的人吗?」
面对少有地发火的炎泉,容安没骨气地立马认了错,差点没给炎泉跪下来。
一旁的冯翔却觉得刚刚那句话有点奇怪。想了大半天,在生物化学课时冯翔终於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麽老大反驳的重点不是「他会上了裘yan」,而是「公私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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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停不了不停在打文(无视工作
原因如下:
我:bl令人幸福
友:blh令人亢奋
下午的课,裘yan专心致志,该答的问题照样答,该抄的笔记一句都没有落下。
在平民区长大、六岁开始用各式各样的方法赚钱帮补家计、从哭闹着找爸爸到决心为母亲带来最好的生活、由被母亲捧在手心循循善诱到发现了她一直隐瞒的事情……短短二十年,裘yan的人生一直起起伏伏,也练就了他的胆量跟冷静。
裘yan一直是个心大的人。
所以「包养事件」对他而言,不过是生活中无数个挑战的其中之一而已,对他的影响还不及对他同学的影响。
平时把他当透明人的同学,今天频频望向他,周遭的窃窃私语早不是正常人可以忽视的音量。
不过裘yan不是正常人。
下午七点,北极熊酒吧。
「敏敏,有吃的吗?」换好衣服,裘yan溜到厨房,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右颊的梨涡令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像个青春洋溢的可ai高中生。
「什麽活都没g,一来就讨吃的,让经理知道骂si你!」敏敏笑骂,手上却是毫不犹豫地拿起摆在一旁的综合三文治,搁在裘yan面前。「别吃太快,不然又胃痛。」
敏敏素来口y心软,裘yan撒娇似的抱着她的腰,往她脸上「啵」的亲了一口。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在北极熊打工,店里的员工就像他的家人一样。对着熟稔的人,裘yan很能撒娇,脸上总是笑咪咪的,是众人宠着的小弟弟。
虽然敏敏让他慢慢吃,裘yan还是狼吞虎咽地把丰盛的三文治塞进嘴里。店里开始忙,他一个人大爷似的坐在厨房吃东西,怎麽都说不过去。
用纸巾抹了抹嘴,裘yan把盘子放进水槽,拉一拉衬衫、整了整领结,便走出店面,开始侍应的工作。
穿着制服的裘yan,是不少熟客的「jg神食粮」。白衬衫、黑长k、黑领结,平凡不过的衣服,穿在裘yan身上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裘yan很瘦。不完全是营养不良的瘦弱,仔细看的话会看到他身上有薄薄的肌r0u,毕竟他可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从小到大做过的工作十根指头都数不完。不过裘yan肠胃不好,就算有条件,大概也养不胖。
裘yan很白。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不太看得出来,但裘yan的白不是血气不足的青白,而是莹润的白皙,酒吧的姐姐阿姨们常常忍不住捏他脸颊,轻轻一r0u已会留下嫣红的指印,配上他水汪汪的无辜眼神,既激起了她们的母x温柔,也叫人禁不住想欺负他。
制服穿在他身上,映得他腰如束素,肤如凝脂。几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带着雌雄莫辨的美丽;现在五官长开了,则透着斯文的帅气。
裘yan长相讨好、态度友善,自然会引起客人的兴趣。有时候客人会吃吃他豆腐,逗逗他,幸好裘yan本人手腕高明,加上其他同事明里暗里帮忙,客人大多也算是有教养,多年来一直没闹出什麽事。
这也是裘yan选择在北极熊酒吧打工的原因。北极熊在6区,裘yan住11区,以前还在上中学时,每天光来回酒吧跟家里已经要花上两个小时,但他宁愿在车上背单词也不愿去家附近的酒吧工作。11区旁的7区也有很多酒吧,但风格跟北极熊差得远,龙蛇混杂。裘yan有自知之明,他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子,要是去7区的酒吧工作,不到一天就会被圈圈叉叉。
现在裘yan倒不怵乌烟瘴气的地方,不过一来做久了有感情,二来学校在3区,过来北极熊只需一趟二十分钟的公车,裘yan便继续留在这里。
裘yan的打工排得满满的,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下午没课的二四去咖啡店、下午有课的一去酒吧,偶尔周末会去一趟外面,没收到任务的话不是回家看看母亲,就是泡在图书馆。
裘yan很忙,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没有一刻停下来;但裘yan不觉得辛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麽。
五年的经验,裘yan早就把酒吧侍应的工作内化了,一整晚的工作没令他觉得累,只是在回学校的路上,想到自己要去找炎泉,心里有点烦躁。
是不是不该惹他呢?下午忍一忍的话,现在就不用这麽烦。都已经够忙了,还要去做他的私人助理。天晓得他要做什麽?
但一想到学生会那些人呼之则来的态度、炎泉面对自己时漫不经心的轻蔑,裘yan却不想认输。
幼稚园同班的小孩嘲笑他没有爸爸,他吵不过对方;小学时邻桌的同学嫌弃他衣不称身,他只能默默地挪开一点;中学时因为要打工什麽活动都没参与,旁人怪他不合群,他无法辩解……好不容易,他考到亮丽的成绩、上了一流的大学,为什麽还要活得如此委屈?
下了车,裘yan按炎泉给他的讯息,来到校园边陲一栋小建筑。在大门对讲机按下炎泉的单位,进了大堂,在升降机按下「7」的按钮,裘yan不由得慨叹金钱的威力。
相b起这里,自己那个租金最便宜的学生宿舍简直是狗窝。
站在701单位前,裘yan深x1一口气,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门铃跟心跳声重叠了。
听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炎泉去开门,心里有一点疑惑。
裘yan说下班过来,结果等到十二点他才姗姗来迟,炎泉还以为他临阵退缩了。
炎泉领着裘yan去客厅,从凌乱的茶几上拿起一张纸。
他回过头,见到裘yan有点惊讶的神情。猜到对方讶异的原因,炎泉不禁有一点尴尬。
裘yan环视犹如灾难现场的客厅,被满室狼藉夺去了注意力,都没空去欣赏现代风的设计。
炎泉有点尴尬地乾咳一声。家务的确不是他的强项,但平时还不至於乱得那麽夸张,只是最近四百年校庆庆典的事把他忙得焦头烂额,家里才会……乱了点。
「这个。」炎泉把手上的纸递给裘yan。裘yan低头一看,无语。
那是一份有十个项目的清单,裘yan愈往下看,脸se愈难看。
1每天打扫客厅
2隔天洗衣服
3逢周三、周五整理书房
4每星期清洗床单
5每天煮晚餐
6每天倒垃圾
7每周采购生活用品
8协助去图书馆借还书
9有需要时协助学生会会务
10每天喂猫
这是哪门子的私人助理?这根本是佣人!下仆!现代版奴隶!要不是有最後一句,裘yan早就将纸一把拍到炎泉脸上。靠!是你打赌输了!是本人许的愿!为啥换成了我为你做牛做马?!
至於那句神奇的、让裘yan按捺着怒火的话,是长这样子的:月薪一万。
月薪一万。现在一个大毕业生的起薪有二万已经要酬谢神恩,他请个「私人助理」就月薪一万。裘yan一至五去两个地方打工,一个月下来赚的也就是一万左右而已。
裘yan不动声se地再看一遍那十项工作。这些东西,随便做做可以很快,仔细较真起来可以很麻烦。裘yan决定跟他的「雇主」g0u通一下。
「每天打扫,打扫包括什麽?」
「把地方弄乾净就好。」显然大少爷不知道打扫有什麽工序。
「整理书房,你不怕你炎氏的秘密给我看去了?」我没兴趣误看你们的商业机密後被杀人灭口。
「没这个可能。」炎泉答得斩钉截铁。事实上,炎氏的档案他只会看电子档,列印出来的都是跟学业和学生会会务相关的。
「煮晚餐,你怎知道我会煮?」
「你不会吗?」炎泉反问,无辜的语气令裘yan气不打一处。裘yan心道:我会,那你不怕我下毒?
「怎麽不吃饭堂的?」
「哦,都是那些菜se,吃得有点腻了。」
「我星期一要去酒吧打工,没时间。」裘yan语调平静,心里早就怒涛滔滔。还吃腻了!
炎泉听了,心里的疑问终於得到解答。原来是去酒吧打工,怪不得要十二点才来。他无意为难裘yan,通情达理地说:「那就改逢二、四就好。」
炎泉想了想,又问道:「你老家在附近?周末会不会回家?」
裘yan没好气地回:「是。会。」
炎泉便说:「那周末就不用过来了。」
裘yan气结。这当然,五天工作周懂不懂?!
「什麽叫『有需要时』?」裘yan指着是过渡章,还b较短……
有人要看二更吗?
星期二,裘yan在酸苦交融的咖啡香中出了神。
根据约定,他今晚要去炎泉家,煮饭、打扫、收拾、洗衣服……
唉,光想想都烦。
裘yan是一个领土意识很强的人。他讨厌别人进入「属於他的地方」。就算他跟母亲关系很好,他也不会让母亲随便进入他的房间,更别提让旁人翻他的书桌。
出於心理投s,裘yan也很怕闯进别人的领域,生怕会看到什麽不应该看到的、碰到什麽不应该碰的。总觉得,进入某人的房间,跟走进他的内心没差。
所以裘yan对於成为炎泉的「私人助理」,其实非常纠结。明明他跟炎泉一点都不熟,却要打点他生活的大小事务。物理距离影响心理距离,对於两人关系突如其来的改变,裘yan有点无措。
月薪一万、月薪一万……裘yan唯有反覆诵念这四个字,就像念「阿弥陀佛」一样,希望这样可以超渡心里的不安跟後悔。
跟裘yan不同,从小被人服侍大的炎泉对於家里多了一个人忙里忙外很是坦然。在裘yan这只小蜜蜂从六点开始嗡嗡嗡嗡,从客厅忙到厨房,浴室、书房、yan台之间穿梭来回的同时,炎泉若无其事地工作、看书、写功课,丝毫没有在意裘yan的存在。
忙碌过後,裘yan把晚饭的饭餸放到餐桌上,跟炎泉打声招呼便要离去。炎泉没有矫情地要裘yan留下来吃晚饭,裘yan一方面松一口气,一方面对炎泉的老实不客气有点愠恼。还真把自己当仆人啊。说好的包养呢?
这一点炎泉就很冤枉了。他不是没想过要邀请他一起吃,但一来考虑到二人昨天才的量(掩面
因为想着h看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太奇怪,决定今天三更
法的捣弄下,裘yan只能嘤嘤咛咛,直到炎泉放缓了速度,裘yan才回过神来,望着身上那人,也不知他认不认得人,只听他嘀咕道:「痛……」炎泉俯下身,还未来得及用吻堵住他的唇,他又道:「太大了……很涨……」
立竿见影,炎泉的登时又胀了一圈,激得裘yansheny1n:「啊……不……不要……嗯……」
炎泉太yanx突突直跳,怕被裘yan撩拨得忍隐不住,乾脆速战速决,把裘yan其中一边的小腿扛在肩上,用力ch0uchaa起来,又抚上对方因为前列腺被反覆磨擦而半立着的x器。被前後夹攻着,裘yan很快便泄了今晚的都是h呢?
因为我家好友一直在强调「r0u!r0u!」
所以裘yan只好为文学献身了
裘yan是被从窗外洒进床上的yan光弄醒的。
正当他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又在图书馆里睡了一夜时,一身的酸痛唤醒了部分的记忆。
待他眼睛完全睁开,看清楚周遭的环境时,仅有的记忆通通回归。
深蓝se的寝具、胡桃木的衣柜、朝东的落地大窗。
这是炎泉的睡房。
昨天炎泉邀他一同喝酒,他心软答应了,记忆停留在对方问他有否後悔答应帮他打工。
裘yan连自己有没有回答都毫无印象。
然後……呢?
裘yan想要坐起来,却被腰t间的酸痛弄得龇牙咧嘴,掉回床垫上。他原以为浑身不对劲是因为睡姿不良,但……裘yan仔细感受着身t各处的状况:腰部是肌r0u被过度拉扯的酸痛、t0ngbu是被r0u捻碾压後的su麻,t内某处仍带着钝钝的异物感,随着他的动作,不时传来尖锐的刺痛。
好吧……裘yan咬着牙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薄被,目光扫过身上红的紫的青的痕迹,扶额叹息。
果不然,这一身带点熟悉的酸软闷痛,是纵慾过度。至於纵慾的是他、是炎泉,抑或是二人共谋、狼狈为j……裘yan实在不记得,不过狼狈为j的机会偏高。毕竟最近太多事,他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打发过自己了??
酒jg上头外加j1ngch0ng上脑??放在一般人身上也不会有什麽好事发生,更何况是裘yan。裘yan太清楚自己醉後是怎样一副德x。
因为肝脏无法代谢酒jg,裘yan是百试百灵的一杯即醉,只喝一点点也足以令乙醇迷上脑袋:多巴胺令他看东西自带滤镜,看到什麽都高兴、什麽看着高兴就一头裁进去;被g扰的神经元令他反应迟钝、思考缓慢,判断力归零;安多酚令他情绪放松、心防尽卸。
以上是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裘yan醉酒後的情况。
至於通俗一点的说法,以调酒师学徒乐乔的总结最为jg辟——
傻白甜。
傻瓜的傻、白痴的白、嘴甜的甜。
有问必答、直话直说、乖巧听话、嗲声嗲气。
在酒吧工作很难完全不碰酒。发现裘yan沾酒後会变成傻气好骗的笨蛋後,北极熊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为他担足了心,生怕他哪天醉後被圈圈叉叉,每次见他0上酒杯都如临大敌,喝不了几口便被关到员工休息室内,以保护之名行调戏之实。直到有一次,店里来了个新人侍应,才发现醉後的裘yan也不是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如果是对着他不认识或是讨厌的人,他会板起脸、闭着眼,直接装si屍。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惹他,就会张口大骂,一来就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x生活近况,骂够了就继续装si。
这差别待遇令人发指,被北极熊仝人戏称为「友谊认证」。
至於自己昨晚醉後是化身傻白甜还是狂骂三字经??唉,如人饮水,不提也罢。
见到自己的衣服「堆」在床的一角,裘yan伸手探向那团疑似被摺叠过的布料。不排除炎泉其实有尝试把衣物叠好,而不是像破布一般堆在一角,不过??算吧,见他衣柜里所有衣服——那怕是运动服——都是用挂的,他还能要求什麽?
努力无视被单上可疑的痕迹,裘yan把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套,眼角瞄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时钟:早上6:42。
按照平时炎泉的习惯,他一定还在家——不对,他大概还没醒来。因为那工作清单上满满的「每天每天」,裘yan有时不得不趁早上的空档过来整理,有次早了一点,炎泉睡眼惺忪地开门,目无表情地瞪着裘yan,撑在门框上的手握紧拳头,看那架势,b起开门放裘yan进去,他更像是想把门砰一声甩到裘yan面上。
那时裘yan无视对方的起床气,神清气爽地说了声「早安」。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炎泉也只好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早安」。
尽管听到裘yan耳里,b较像是在说「这麽早是赶着去si吗?安你个头!」。
现在裘yan回想起来,炎泉之所以那麽乾脆地把钥匙给他,大概只是不想再被他从被窝揪出来当门僮而已。
明摆着是只猫头鹰的炎泉,这个时间还在家的机率实在很高。他会在哪?书房?客厅?裘yan握上门把,额头抵着冰凉的木门,低眉垂目,深呼x1一口气,不知道该挂上怎样的表情。
酒後乱x不是问题;问题是,对方是他认识的人。
单单只是认识也都算了,对方还是他几乎每天都要见到的人。
之後的日子是之後的事。实际上只要洗个澡,吃个饭,拉开被子,蒙头大睡,一觉醒来,他就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过。
但现在呢?
身上还带着激情过後的餍足和一身青紫,t内也大概??裘yan脸上一臊。这样的状态下,他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喜?又不是终於等到皇帝宠幸的古代嫔妃,哪来的喜?
怒?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气啥?没爽到?
哀?哭哭啼啼的太恶心。
乐?有什麽值得愉悦的事吗?
不管是什麽表情都不对。
纠结了半天,闹钟上的数字变成了「6:58」。
裘yan把心一横,拉下门把,步出房间。
炎泉的房子设计时尚、用料讲究,却没有很大,一眼就能看到大半间房子。
裘泉扫了两眼,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炎泉根本不在家。
裘yan有点难堪。刚刚在房间里纠结忐忑的自己,实在太难看了。
就像剪了个特别丑的浏海的少nv,拼命想理由要去解释为什麽头发变成这样:是发型师听错了、我头发长太快这样方便、今天刚好没梳整齐而已??千奇百怪的原因想了一大堆,心里七上八下,毅然走进教室,却发现——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换了新发型。
从头到尾都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裘yan带着自嘲,走到客厅,见到茶几上属於自己的黑框眼镜。
以及被压在镜框下的一个微微鼓起的信封。
裘yan戴上眼镜,拿起信封,用手掂了一掂,大概猜到里面是什麽。
打开信封,果然。裘yanch0u出那一沓蓝se的钞票,冰蓝se的背景上印着北极熊、北极狐和独角鲸等已绝种的生物,右上角是用特殊墨水印刷的数字——1000。
这样的钞票,信封里有二十张。整整两万块。当初跟炎泉谈好的薪资,是一万。更何况,根本还没到一个月。
这个信封在这个时点出现,那多出来的一万块是什麽,不言而喻。
原来炎泉在家里藏了这麽多现金。早知道他就应该借打扫之名,翻箱倒笼,看看炎泉家里有没有什麽传家之宝商业机密,再因利乘便,来一场监守自盗,说不定就能一举拿到他需要的钱,从此告别劳劳碌碌的生活。裘yan不着边际地想,捏着纸钞的指头紧得发白,北极熊面容扭曲,独角鲸的长牙刺中北极狐毛茸茸的前x,冰天雪地的幻境遽然变se。
朝南的yan台渐渐亮了起来,熹微的晨光却止步於落地玻璃外。裘yan站在昏暗的客厅里,看着晨曦中生机b0b0的庭园和不远处金光粼粼的湖水,苦涩在心头蔓延。
正因为知道事情往往会变成这样,他才会不愿意跟炎泉这种天之骄子有交集。
人际交往,平等是必不可缺的基础。权力不对等的话,根本不会发展出任何有意义的关系。强弱悬殊,朋友会变成跟班,伴侣也不过是炫耀魅力的资本。
对上闪闪生辉的学生会会长,他这个资助生连跟人家「酒後乱x」的资格都没有。会酒後乱x,总得有点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相互x1引。但人家英明神武,怎会被他这个老土寒酸的穷学生迷倒?
於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被炎泉定义为「交易」。炎大少爷有生理需求,裘yan提供了私人服务。仅此而已。
一晚一万。炎少爷还真豪爽。想当年他二八年华、青春无敌的时候,都没有人跟他开过这个价。
裘yan多麽想拿支粗头笔,在那印着北斗七星暗纹的信封上写上「去你的」,再把信丢到炎泉桌上;能丢在他本人脸上更好。
但他也不过是想想而已。他要真的有这样的底气的话,他此刻根本不会站在炎泉的客厅、所有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步向玄关,裘yan把信封丢进背包。鞋柜旁的全身镜映照出他的身影。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se苍白,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被累到的;毫无血se的脸显得颈脖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吻痕更为扎眼。本来还想去上课的裘yan打消了念头。带着这些印记招摇过市的话,真不知道会被传成怎样。虽然在饭堂在一幕之後,早已有传言说裘yan正恬不知耻地想爬炎泉的床,不过裘yan一点都不想为这个传言增添几分可信度。
早上是生物课,史教授不会为难他的。至於下午的物理……下午再算吧。裘yan踏出炎泉的家门,把昨晚的事情一并关在身後。
至於那一万块,裘yan心想,自己一定会找机会归还的。就当那是炎泉提前给他的委托金,而不是一夜贪欢的p金。
不管是为了哪个原因,昨天晚上,裘yan不希望是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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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短……需要一个过渡,才好开展之後的戏情,请大家见谅噢。
炎泉站在学生会室的窗前,看着被夜se笼罩的校园。贯穿校园的大道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对面的科学系教学楼乌灯黑火,几乎融进幽冥中。
薄晓之际,正是一天里最黑暗的时候。刚才还银光曳地的满月不见了踪影,徒留空无一物的天穹,漆黑一片,远近难辨,若即若离。
炎泉逃了。从自己的家落跑,逃离了那个在他床上熟睡的人。
炎泉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落慌而逃是什麽时候。或许这是,唰唰唰地在副本上盖了章,再把那一沓还带着暖意的纸丢进待发文件架上,待会直接送回各个学会。
了却一件麻烦事,炎泉心情好了一点;再想到某些学会的负责人看到那份只差没有指着鼻子骂白痴的报告时的表情,心情又再好了一点。
瞄到裘yan流畅中带点棱角的字迹,炎泉唇边的微笑如愈飘愈高的肥皂泡一般,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只能这样。
猛然把文件夹合上,和炎氏家纹宛如双生儿一样的校徽闯进他的视线。有着各式各样的传说,在东方神话中神力无边的北斗七星,被炎氏选为家纹,野心不言而喻。七星的尾巴指向正东的,是炎氏的家纹;指向东南的,是东一的校徽。分不清二者分别的大有人在,亦因为标志如此相似,不少人戏称东一根本就是炎家开的。嗯,此话倒不全假。
看着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头顶盘旋的北斗七星,炎泉眼神一黯。
只能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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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存文时把时间ga0错了,昨天的早上9点就po出来了
自己看到时吓了一跳=="
最近都是两个主角的小日常
因为把裘yan推倒了有点愧疚,这阵子的炎泉会很乖(应该
但裘yan会继续往诱受的方向发展xddd(裘yan:?!
那日裘yan回到宿舍,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乾净後,传了讯息给史教授请假,便看着满身的痕迹发愁。
早上史教授的课要请假不难,因为某些不可声张的原因,史老跟他熟得很;但下午的物理课就不是这麽容易能翘掉的。
更何况,裘yan是个靠奖学金缴学费的资助生。翘课这种玩命的事,他一般不会做的。
花了几个小时,又是冰敷又是按r0u,总算把颈侧x口的印记消去。至於其他地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实在乱七八糟得很,有些更落在超级无敌尴尬的地方……裘yan别无他法,乾脆视而不见,把衣服一穿就算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裘yan若无其事地上完物理课,其间正常发挥他学霸的实力,大笔一挥就把几题复杂麻烦的电磁波算好,还顺道逗了逗炎汛,再一次慨叹遗传物质的神奇——炎泉跟炎汛,是亲的啊!
「一杯长岛冰茶、一杯极地可可。」裘yan走到吧台前,朝调酒师阿威喊道。阿威点点头,拿起雪克杯开始调酒。明明应该在一旁打下手的学徒乐乔却凑近裘yan,用炽热中带点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不去偷师,在这里瞪着我g嘛?上次调的极地可可怪得要命,根本就是极乐苦茶,还不去学着点!」裘yan笑骂,实际上是用笑意掩饰心里的忐忑。乐乔这人,平时不算jg明,做事偶有错漏,但因为长得可ai,又ai笑,就算下错单送错酒了,客人也不会责骂,反而会被嘴甜的他哄得乐呵呵,多点几杯。事实上,乐乔不过是脸neng,其实跟裘yan同岁,一人夏天出生,一人冬天出生。乐乔仗着那几个月的差距,b着裘yan喊他哥。
令裘yan不安的不是乐乔的挑逗——要b脸皮厚,谁怕谁?裘yan担心的,是乐乔的「特异功能」。明明没有b裘yan大多少,乐乔某方面的经验却异常丰富,生冷不忌,动静皆宜。据他本人的说法,要不是两个零号凑在一块太没劲,他老早把裘yan弟弟拐shangchuan——肥水不流别人田啊!万人斩的经验令乐乔对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异常敏锐,彷佛可以嗅到残留的荷尔蒙,能够准确地说出某人前一日有没有做过。听说曾经有客人怀疑另一半有外遇,故意把对方带来酒吧被乐乔「监定」,还真的揭破了对方一脚踏两船。乐乔也因此得到了「偷腥雷达」的称号,虽然裘yan更ai叫他「狗鼻子」。
要是被乐乔的狗鼻子闻到什麽,那就惨了。惨在哪?裘yan也说不清,大概是不想解释跟炎泉的关系吧。
「小子胆子大了,敢这样跟哥说话!」乐乔边说边朝裘yan的脸伸手。裘yan肤白皮薄,一捏就红。他捂着发红的脸可怜兮兮地瞪着人的模样……实在太可ai。
裘yan立马避开。乐乔追着他,弯身向前,突然用力嗅了嗅,眯着眼问道:「yan弟弟,你昨晚去哪了?」
「还能去哪?在学校啊!」裘yan答得乾脆,一点心虚都没有。
「噢?所以这次也是学校里的人?」乐乔眉毛一挑,笃定地说。
「嗯?」裘yan露出疑惑的表情。刚好阿威把酒调好了,裘yan把酒杯放在托盘上,顺理成章地逃离了乐乔的魔爪。
「哼,你就装,我看你这次能瞒多久。」乐乔心道,想起裘yan上一段关系,忍不住皱起眉头。
整个晚上,裘yan有意无意回避着吧台;乐乔见他如此,也放弃了把事情问清问楚的念头。很多事情,都不容旁人说三道四。以局外人自居、自以为自己看得清的人,实际上又有多少了解?
在酒吧里工作的人,大多都有几个不为人知,也不愿人窥探的故事。相安无事、感情融洽的前题,是懂得尊重这条不可逾越的界线。
正如从来没有人问乐乔的父母在哪、为什麽要天天跟不同的人za;若是裘yan不愿,也没有人会问他昨晚睡了谁,或是被谁睡了。
见乐乔脸se如常地跟自己道别,裘yan松一口气。虽然,或许,有一天,他会对乐乔和盘托出,就像上次一样,不过,这一刻,他实在不想说。
等他把炎泉的债还了再谈吧。现在的话,他就只能说炎泉买了自己一夜。可是他不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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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文存到一半昏睡了……
这是昨天的
带着心事拉开了家门,裘yan意外地在客厅看到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程秋正拿着针线,动作缓慢地缝补着一条男装长k。见到裘yan,程秋二话不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了,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
「妈。」裘yan喊道。程秋拿着水杯,走近裘yan——身後的沙发,款款坐下,悠悠地喝起水来。裘yan见惯不怪,把背包放下,坐在程秋旁边,拿起针线,继续她还未完成的工作。相b起程秋的gui速,裘yan的动作快得多,执着针线的手灵活得很,不消一会,一行整齐的针步沿着k脚围了一圈。
「都叫你别再接裁缝店的单子了,你又不会!还不是要我来做!」裘yan抱怨着,声音轻轻的,像是有点小心翼翼。
「哦?不想做?」程秋徐徐把水杯放下,睨了裘yan一眼,语气也是轻柔得很,只有那「做」的尾音稍微重了一点、高了一点。
「没有。不是。」裘yan乖乖地说,立刻低头继续g活。
程秋很少大声说话——除了裘yan真把她气疯,还有没睡饱就被吵醒的时候。其他时候,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不过要知道,讲话的音量跟语言的攻击x,不一定成正b的。程秋就是那种骂人不带脏字,却能令对方哑口无言无地自容的人。裘yan小时候从其他小朋友身上学会了讲脏话,程秋听到,没有直接开骂,而是温声道:「说脏话有什麽难?跳针似的一味重复那几个词,谁不会?愈是大声骂脏话的人愈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可怜的脑袋根本没有办法想出其他东西。裘yan,你要骂人,就要骂得狠、骂得准,朝着对方的痛处直刺下去,那才算得上是骂。」
见六岁的裘yan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程秋也不动气,即场来一回示范教学。
「你真笨。」她扬声喊道。裘yan无动於衷。
她随即放轻了声线,说道:「你这个小矮子,怎麽总是长不高?隔壁小你一岁的小英都b你高是吧?说不定你以後都要b别人矮,一辈子都要仰着头跟旁人讲话哩。」裘yan听了,马上哇哇大哭。震撼教学成功了,只是裘yan小笨蛋不明白母亲的苦心,还因为长得矮而伤心,哭得撕心裂肺,把程秋气笑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童年y影,裘yan勤力运动、姿势标准、从不挑食,终於在青春期长个子,一雪前耻,一路长到175公分;也大概因为这段黑历史,裘yan对於被人以身高碾压特别反感。
程秋几乎从不对裘yan说重话,在教他t术以外的时间也没有打过他,但裘yan很听taade话。小时候是单纯的胆怯:说又说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所以他只好乖乖听话。长大後懂事了,害怕变成尊敬跟佩服,对母亲更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裘yan唯一一次反抗母亲,是他17岁时决定要去墙外跑任务。程秋反对,裘yan坚持,母子冷战了一天,最後是程秋让步了。
「一直跟你这个笨蛋讲道理,也是为了有一天你能为你自己做决定。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说什麽。不过裘yan,你要记住,你不欠我什麽。你做任何事情,只需要为你自己而做。」这是程秋的原话。
「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自己而做。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你慢慢si去,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当时裘yan这样回答。於是,程秋就在裘yan的生si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学校怎样了?」尽管育儿哲学与众不同,但在某些地方,程秋跟一般母亲没什麽分别,b如在对儿子嘘寒问暖方面。
「还好。今天物理课竟然教中阶电磁波,无聊得很。」裘yan边说边从一旁的布包中掏出一件小礼服,看了看用别针扣在上面的指示,着手修改。
「哦?」程秋忍不住笑了一下,娟秀的瓜子脸瞬间褪去了冰冷,宛如雪後初晴,清丽和煦。「东一什麽时候沦落至此了?」若问裘yan顶着笑脸放狠话这招是从哪学的,铁定是程秋教的无误。
裘yan表示不能同意更多。母子有的没的闲聊了一会。裘yan只字不提他跟炎泉的事。不想,也不敢。如果他妈知道了,他也说不准到底她会先打si自己,还是会先去崩掉炎泉。
「下个星期我要去墙外。」星期天晚上,裘yan说。为免在早上把他妈吵醒,他提前交代。
「嗯。」程秋点点头,神se自如。三年前她说了不会g涉裘yan的决定,就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别再接裁缝店的单子了。」裘yan又说。裘yan觉得自己回家不是休假,而是去了血汗工厂。
对於这句,程秋就没有那麽乾脆了。她耸耸肩,不置可否。裘yan哭丧着脸跟她道晚安。
翌日裘yan去裁缝店交货时,千提醒万拜托,让对方不要再让母亲接单子了。
「但秋姨姨说她好闲,想要打发时间啊!」打工小妹友善地说。
她是有点闲,但哪一次不是留到最後几天他回家替她赶工的?她根本不靠修补衣服消磨时间!0到布料、看了版型,不到一分钟就会跑去画图!
「我看她有点太辛苦了。」不敢拆母亲招牌,裘yan只好微笑着说。
「哦。那我告诉老板。」打工小妹信了。看到裘yan真诚中带点可ai的笑容,能不信吗?
放下心头大石,裘yan又踏上了从11区回到东一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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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噢!
大家可以投珠奖励一下勤劳的我~(脸皮厚!
「容安,我给三分钟你解释,什麽叫『主题不合』、『成本过高』、『灯光无法配合』,解释不来我切了你!」一个窈窕嫋娜的身影阵风似的刮进学生会会室,啪一声把几张纸砸到容安桌上,娇滴滴的脸上是恶狠狠的表情。
「靠,你切了我,我们家不就绝子绝孙了吗?」正在托着头补眠的容安见到来人,立刻清醒过来,因为对方是从出生起就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亲妹妹,容宜。
「就我来生啊!反正指望你还不如靠我!」容宜毫不留情地说。
容安一噎。这……还真反驳不来……
「你让我解释什麽?我什麽时候说了那些东西?」好男不与nv斗,容安生y地把话题转了。
「不是说的。」容宜咬牙切齿:「是活动部部长阁下白纸黑字写下的!」她乾脆把桌上的纸怼到自家哥哥脸上。
容安把捂在脸上的纸摘下来,看了几眼,冤枉喊道:「大小姐啊,这不是我的字迹啊!」
容宜不买帐,玉葱般的手指往一戳,说道:「你有哪份家课是自己的字迹?还不是把姓名写一写就当成自己的?这里盖的是活动部的印章,我不找你算帐找谁?」
容安yu哭无泪。这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工作,但因为拖拖拉拉了两个星期毫无进展,被老大拿回去了。什麽时候被写好了,还盖了章送回去呢?还在容宜那份上面写得乱七八糟,这是存心迫害啊!
容安往炎泉的方向投去一个「ga0不定,救命!」的眼神。炎泉瞟了他一眼,心想我还没看够戏呢,却又想到了什麽,心念一转,开口道:「小宜,这事跟你哥关系不大。你明天再过来吧。」
「哦。」听到炎泉的话,容宜神se一变,恶狠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可人。「我听炎泉哥哥的。那明天再见喽。」还活泼地朝炎泉还有一旁的方悠挥挥手。
「我这个妹妹,就是生下来克我的。」容安被妹妹吓得犹有余悸,摊坐在椅子上。少顷,缓慢运转中的脑袋终於想到了关键,後知後觉地问:「老大啊,那份东西是谁写的?」
「裘yan。」炎泉答道,眼神都没给一个容安。他看着手上的电话,思索着该用怎样的语气跟裘yan说话。
「啊?」容安一脸呆样。
「你不愿意做,我只好把工作外判出去了。怎麽?有意见?」炎泉道。
「……那你可以把它给冯翔啊……或是给文婷也行啊……」自知理亏,容安说得小声。
「冯翔是外务副会长,光邀请嘉宾已经忙得要si;文婷是出版设计,有整个校园的布置要烦,我怎麽好意思加重他们的工作量?还是你好意思开口?那你自己去啊!」炎泉终於把讯息送出,有了余裕对付容安。
「不不不。」容安当然没那个胆。
「那……为什麽是裘yan?」好半晌,不怕si的好奇宝宝又问。
对啊,为什麽是裘yan?不论是学生会的工作、甚至是自家大门的钥匙,他都毫不犹豫地交给裘yan。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还是你有更好的人选?」炎泉回答。
「哦。」容安的确没有更好的人选。谁不知整个学生会正为400周年的事忙得人仰马翻?谁愿意在这个时候接过这烫手山芋?
「那裘yan人还挺好的?」脑回路结构特殊的容安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对啊。」炎泉没好气地说:「所以明天下午,你就跟裘yan一起跟学会代表们解释那份摘要的评语吧。」
「老大,你不能这样的啊——」容安惨叫,炎泉不理。方悠在一旁看戏,心想明天下午一定要过来,看看裘yan如何驯服那些如狼似虎的学会代表。
方悠对裘yan可是很有信心的。为什麽?连那堆狼虎豹的头领,英明的学生会会长都败在他手下了,那些小兵小将更不在话下了。什麽?炎泉败下阵了吗?唉,多明显的事啊。你没看到炎泉步出会室时那个微笑吗?你什麽时候见过会长嘴角含春的?
其实,让炎泉「嘴角含春」的短讯内容很是普通。
炎泉:明天下午过来学生会会室一趟。
裘yan:明天下午要去咖啡店打工。
炎泉:很快。有要事。
裘yan。好。
只是炎泉想像裘yan读到短讯时,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的神情,不知怎地觉得心情很好。
当然,如果炎泉知道裘yan那个「好」字,是边骂边按送出的,心情或许就不那麽好了。
星期二下午,裘yan如约去了学生会会室,见到门外长长一条人龙、还有那快能具像化的怒火怨气时,他觉得自己又被炎泉坑了一把。
推门进去,六个位子上五个都坐着人,会议桌旁坐着一个打扮讲究、脸se不善的nv生,还有一个垂头丧气、有点眼熟的男生。
这个男的……好像是炎泉的朋友?大概也是学生会的?
裘yanga0不懂自己的角se是什麽。既然你们学生会人全在,g嘛要自己来?裘yan望向炎泉。
裘yan不知道的是,正正因为他要来了,其他人才在方悠的「温馨提示」下出现的,不然哪会这样齐人啊?
炎泉见到裘yan脸se如常地望向自己,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如他所愿地装作没事发生,放下了心;另一方面是见对方云淡风轻的态度,忍不住想,难道他早已习惯这种事了吗……?
「容宜是戏剧社的社长,她对你的评语有点意见,你跟她解释一下吧。」炎泉坐在他的位子上,解释道。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学生会的g事啊!裘yan在心里大吼。说得这麽冠冕堂皇g吗?不就是被人拿着东西来砸场子推我出去挡?下次早点说清楚,先谈好安家费再说!裘yan一肚子邪火,看到坐在会议桌旁闪闪缩缩的男子气不打一处,问道:「阁下是?」
容安被他妹瞪得心底发毛,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来分担压力,也不计较他恶劣的语气,嗫嚅道:「我是活动部部长,是来……看看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哦,原来就是那个尸位素餐,害他不得不来当免费劳工的活动部部长。裘yan把背包放下,拿出自己的文具,拎起自动铅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对上容宜想吃人的目光也不怵,从容地问道:「哪里有意见?」
「全部。」容宜也不跟他客气。
裘yan没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依旧冷静。笔尖停顿在他法地吻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把人推开时,已是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这里是学生会会室!」裘yan怒了。发情也要看地方啊!
「哦。」炎泉抿了抿嘴唇,似是意犹未尽。「刚好我是会长。」说罢,上半身往前倾,把裘yan压在沙发上,吃乾抹净。
事後,作为惩罚,挑食的食r0u兽连续一个星期只能吃素。
终於终於终於,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明天就是「东区乐二人也没啥好做的,日子过得很无聊!
裘yan是什麽吧?(笑)写h的速度很难预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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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地把自己的上衣脱掉,炎泉拉下裘yan的k腰,双手在白皙柔软的t上搓r0u,隐在秘处的小口被不停拉扯,又被不时掠过的手指揩到,微微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