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捏捏你的(G向)(1 / 2)
“……砂金?”前台的工作人员边向电脑里键入表格信息,对这一听就是假名的信息不置可否,他将从打印机里抽出的纸拍到案前,“喏,你的证,想携带家属进大楼?等你活够一个月再说吧。”
少年认领了他的新名字,他接过证件的手现在还在发抖,死生全由他人之手的境况令他劫后余生也没剩下多少喜悦,砂金将薄薄几张纸举在眼前,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他要给自己勇气,去奔赴另一个更荒谬的赌场。
在路过这栋楼的保安亭前,那位放行过他的保安也看到了他的证件,这里的人出入都是要检查的,保安看完后又狠狠吸了一下未点燃的卷纸香烟:“小子,行啊,不怕死。”
砂金没去回应他奇怪的赞叹,而是微笑着说:“我还要谢谢您对我网开一面,ddd给我们这些人发放的证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上面布满了许多看不清的污渍,请容我再次由衷地感谢您。”
“话是这么说,你保养的也不赖,要看的地方也能看清。诶、我说,你年纪轻轻干点别的什么不好?虽然你也住不了什么防卫齐全的高档小区,总比干我们这一行成天见鬼强吧?”
面对保安的疑惑,砂金笑容不改:“因为我很需要优秀员工的名额,我的家人还在外面。”
“你想把他们接进来?……哈,祝你好运。”
砂金对他点头,合金制的卷帘门铛铛地被拉起来,少年朝门外走去。
砂金把证件仔细地叠好,清脆的响声在他背后落下来,和他脑子里那些分析现状的纷繁思绪一起。
砂金轻声自言自语:“只有我好运又怎么够呢?”
经过了又一重让人繁杂得神经虚弱的盘问,砂金看着这位憔悴得眼窝下陷,双目黑沉的上任颤抖地捏着他递出去的证件,手指力度之大让少年清晰地看到纸张因此产生的褶皱:“这*脏话*破地方居然有人来当保安……我居然自由了?哈哈,我自由了!”
他的眉毛狂喜地飞扬起来,脸部肌肉被扭曲成不太雅观的形状,男人对他那几张纸看了又看,从念念有词变为大声叫喊:“活人!我真的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砂金隔着强化玻璃目睹了这位前任在保安室里手舞足蹈的样子,最后这位堪比当代范进的男人一拍某个按键,卷帘门哐啷啷地卷起来,砂金提起跺脚跺得快麻了的双腿,今天一天高强度的脑力运作终于得以终止在他瘫软在保安室内的椅子上。
而那位同事,不,前同事,已经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了,还卷了个包袱。
砂金忍着饥饿所带来的寒冷、眼花,在室内翻找着得以入口的食物,最终在储物柜里找着一支橡皮口味的营养剂。
砂金好几次拧盖手都打滑,他开始尝试用牙咬,手嘴并用,终于让这管坚实的密封产生了缺口。
砂金急切地吮饮起来,只喝了一大口就因为那股呛人的塑胶味激得直反胃,他捂着嘴克制着喉头蠕动想吐的冲动接着摄入食物,因为实在不好喝,少年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喝进肚子里。
“叮——”
保安亭完全是密闭空间的构造,只有内部安装的空气净化系统保证保安不会死于窒息。对外界的窗口仅剩一道玻璃窗,上面还有一道卷帘门,但为了问询方便通常是打开的。
隔着极其清晰的玻璃,砂金无比清晰地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访客——一张人脸的面积上大大小小地分布着各式各样的眼睛,簇拥着彼此滑溜溜表面,还颇有生趣地蠕动着,就像是每一颗眼球都是单独的生命。
访客剩下的就只有出现在玻璃窗的上部“人体”还维持着人的形状。
砂金知道保安的工作内容,伪人会模仿真人的外形进入大楼,保安们需要以各种手段鉴定真伪,不仅是为了保护住户,还有他们自己。
偶尔也会有连伪装也学不到位的伪人,就像砂金面前的这位。少年只觉得看到这副景象的瞬间胃里一阵火燎火烧,他扭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呕出了橡胶味的酸水。
“……!”
砂金面色一白,他使劲地去抓挠自己的喉咙,想抑制住生理反应,在他不远处的玻璃已经开始传来“砰、砰、砰”形似敲门的响声。
进不来的、进不来的……
砂金狼狈地捂住嘴,他匆匆地回头看操作台,努力令自己忽略那副眼球都堆挤在玻璃上的景象:“窝……似、朱湖……放哇激起#%&……”
“咔——”
砂金终于确定了那个被玻璃盖着的红色按钮是自己要找的,但是联系ddd还要打电话,他两只手干脆都用上,古朴的拨片式电话机嚓嚓的活动声和低下的输入效率让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是玻璃在动摇的声音吗?
砂金拨片的手抖得厉害,他按了一下按钮,没按动,卷帘门安若磐石地立在他的头顶:“&!%……”
这是什么语言?
“咚——!”
那令人烦躁不安的敲门声终于停下来了,砂金不敢抬头,他颤抖地看着玻璃投下的光影,看到溅射型的影子铺满了一大片。
眼球伪人的眼睛像某种一捏就爆的解压玩具一样,随着强大的对冲力在玻璃上炸开一道道规律而又带有美感的溅射痕迹,多余的粘稠液体跟小溪流似的顺着墙壁往下落。
一下、两下、三下,虽然不是大锤八十小锤四十,但特质棒球棍和主人的怪力还是让伪人暂时地黏在了墙上。
星隔着防护面罩的小窗口瞄了一眼,确信眼睛没炸完,还有得玩。
你有玩过泡沫纸吗?虽然用力能碾破一大片,但往往会有漏网之鱼。星用棒球棍敲得差不多了,后续的手感都没那么清脆,让她不满地伸手去掐着抬起伪人的脖子。
玻璃窗上的粘稠液体所带来的颜色正在变浅,星随意地瞄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停了下来,睁大眼睛去看那双没被卷帘门盖住的玻璃窗。
为了让ddd的工作人员确定保安亭内的状况,玻璃是双向的,但在清洗伪人的过程中卷帘门往往会被放下,也就看不到那些在里面的保安的表情。
可这就真是意外了,一头乱糟糟的金毛,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嵌套在一起的彩色眼瞳被睁得很大,长相相当漂亮的少年呆呆地隔着窗子和星对视,后者的视力实在太好,以至于她能看到砂金抓着话筒的手在不停地打战。
星好像朦胧间想起了什么,她指了指少年的头顶,清亮的声音隔着防护服内自带的扬声器变得十分沙哑:“下次记得关卷帘门。”
卷帘门经她提醒,毫不留恋地落下了。星愣了一下,她把那只用来指示的手探到伪人脸上,一手捏爆个最饱满的眼珠子,面罩下露出有些孩子气的舒缓笑容。
好久都没遇到过长这么多眼睛的怪物了。
收音器在保护星过滤掉那些恶意的诅咒和惨烈的哀鸣,她接着捏,跟挑长在枝头上的果子哪个更好看似的态度轻快。
……这个保安长得好像小蛋糕啊。
金色的糖浆,白色的奶油,漂亮的果酱,因情绪满溢而分外明亮的眼神是最好的诱食剂,让星津津有味地品味着想象中的那股味道一边辣手摧眼。
叮咚,电梯到了,星推着餐车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还没到拐角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脚步一错,手腕使了些巧劲连人带车挪到墙边上。
——一位怒气冲冲的客人从拐角快步走出,险险与星擦车而过,后边还跟着两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
星抬眼将这一串的人脸收入眼底,等他们走后又默默地重新回到正轨,向着这行她本该到达的房间号走去。
门口的黑衣人果然少了两个,星扶着餐车向他们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门板还摇摇晃晃地没关上,一股浓烈又辛辣的气味扑得少女鼻子有点痒。
“大人,服务员又到了……”
“进。”
从门缝里传出的是一道相当清亮的声音。
星进了门就看到一大桌菜被空落落地放在精美的转盘上,一瓶开了盖的酒立在中间,两只水位不一的高脚杯放在两边,而唯一的食客坐在一旁,光鲜亮丽的衣服上沾染了颜色不明的污渍。
星的目光在食客面前干净的桌布上停留了一刻,丝毫没有变淡的气味再结合上已知房间内必备的空气净化系统,能得出的结论是显然这位食客就是气味源头。
星老实地在对方的目光里走过来布菜,仪态打理得相当精致的金发男人正支着下巴不加掩饰地盯着她瞧,一双在光线柔和的照射下色彩鲜艳的双瞳在她的余光中若隐若现。
……它们像草莓蓝莓混合口味的某种杂牌棒棒糖,会有粘嗓子甜度的那种。
男人的语调也确实很甜腻:“这位女士是第一次来这里工作吗?”
秉持着服务员修养,星礼貌回答:“是的。”
“难怪,看你的身形,莫不还是附近的大学生?”
这位客人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星随意地点了点头,像个点读机:“是的。”
忽然,星的动作迟滞了下来,她对上那双眼睛,不确定地说:“需要我提供紧急服务吗?您的味道太重了。”
“抑制剂?”
男人说到最后一个字笑了出声,他饶有趣味地用手指绕着自己左耳点缀的尾羽饰品,雕琢精细的装饰后是触目惊心,与肤色截然不同的黑色烙印:“这里只有你和我,只要你不受影响,那用不用又有什么区别呢?”
星被他的动作牵引去视线,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那处有点像是纹身的图案。
虽然星的视力很好,但是少女飘忽的思绪没能让她联想出什么有效信息。接下来男人的话则更是隐义十足:“但你提醒我了,我的衣服被弄脏了,酒店服务应该包含接送吧?”
星眨了眨眼,没有马上应下来,男人也看出来了,但他反而强硬起来,露出了更加惑人的笑容:“那就麻烦你帮帮我了,服务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