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秦勋抿唇浅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岑词清清嗓子,“看什么?”
“那你把你男朋友叫出来,我跟他谈谈。”
“谈什么?”
秦勋注视着她,嘴角始终浅浅笑,“谈谈怎么放着你这么个漂亮姑娘不陪,反倒经常被我占着。”
岑词呼吸一窒,忙推开他,“什么叫经常占着。”
秦勋看着她的背影,窈窕于小区的夜灯之下,婉约似一幅画似的美好,看着看着,心底竟摇曳出难以言喻的情感来,促得他忍不住脱口,“小词。”
这声低沉磁性,岑词听在心里都颤悠悠的,她停步转身看秦勋,他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没动,双手插兜,潇洒遗世的,树上缠着圣诞的七色灯,绚烂的光笼罩于他,衬得他眉眼温柔。
叫了她却没说话,就隔着夜色看着她,这样的秦勋却让她心里有点慌乱,好像是预感到了一种怎样的情感,她紧张着却又隐隐期待着。
少许秦勋走上前,看着她的眼神里似复杂,但很快就烟消云散,抬手抚了她的发丝,轻声说,“沾了东西。”
是残叶,极小,于他修长的手指间几乎都瞧不见。
他终究没能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岑词清楚知道,但也委实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刚刚一旦他真的说了什么她该如何反应,又或者该如何回应。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可惜了一场好电影。”秦勋转了话题,“怕是只能等到湛昌的事了结了,你才有心思看。”
不管是平安夜还是圣诞节,恐怕都是要交代给湛昌这件事上了。
回了车里,岑词问他为什么要湛昌换地方。
“是湛昌有心魇,湛小野就利用了他的心魇达到目的,他就算换到天上住也无济于事。”岑词说。
秦勋不答反问,“所以,你也认为影子这件事是湛昌的幻觉?”
岑词思量片刻,轻叹,“我还真小瞧了湛小野的第二人格,本来想逼得他恼羞成怒,不想他换了种方式来对付湛昌,他大半夜吓唬湛昌是肯定的,但应该就是在前期,后期像是湛昌说无论到哪都能看见湛小野,或许就是亦真亦假了。湛昌本来就心里有鬼,长时间处于惊恐和缺少睡眠的情况下的确会产生幻觉,又或者湛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湛小野下的致/幻剂也说不准。”
临走时老五出来送他们,她问了老五些情况,老五说那晚湛昌让他抓住湛小野,可是当时他并没看见湛小野,也没看见湛昌嘴里说的黑影……
末了紧张地问岑词,“昌哥他,是疯了吗?”
……
“看来,湛小野的第二人格为了保护主人格还真是不遗余力。”
岑词点头,这就是她不愿做那个刽子手的原因。湛小野的第二人格十分擅于筹谋,他对湛昌有恨,却想方设法企图利用她的手把湛昌的秘密挖出来,原因很简单,湛小野的第二人格不想主人格受到伤害。
从这近半个月发生的事情来看,上一次的见面她的确逼得湛小野的第二人格动了手,但他很聪明地避了嫌,将湛昌的心魇给勾了出来,一旦真出什么事那也能推到湛昌的幻觉上,湛小野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
但湛小野的第二人格没想通的一点是,这件事就只能靠他们两个解决,不管是湛小野还是湛昌,都是局中人,他们两人在倩倩这件事上都留了心结,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更重要的是,如果湛小野的第二人格得逞,那这个人格极有可能就会彻底取代主人格而存在,对原本的湛小野又何尝公平呢?
“湛小野的第二人格不仅是擅筹划,而且自负得很,这种很好对付,毁了他的自信。”秦勋靠在车座上,目视前方,“自信的人没了自信会吸取教训重新振作,但自负的人没了自信,那就离歇斯底里不远了。”
岑词就知道秦勋不会无缘无故提供住所给湛昌,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论利益也谈不上多有瓜葛,再加上秦勋之前已经明确表示出对湛昌生意手段的不苟同,今晚能这么做绝对有目的。
果不其然。
“可是湛昌心魇难除的话,今晚他还是一样。”岑词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冲着秦勋敲了敲表盘,“距离他每晚惊醒的时间不到两小时了。”
“你觉得湛小野的第二人格会催眠吗?”秦勋反问。
岑词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应该不会。”
“所以能肯定一点的是,湛昌的心魇不是受了催眠控制,对吧?”
岑词点头,“对,你别忘了,我早先是在湛昌潜意识里下了锁的,如果谁轻易动他的潜意识我能发现,所以湛小野不可能会催眠。本来湛昌这种情况我可以帮他解决,至少能让他睡个安稳觉,但说实话,我不想。”
秦勋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所以,刺激湛小野的第二人格就更简单了。”秦勋笑说,“只要能让湛昌睡个好觉,据我所知,明天湛昌要出席一场圣诞活动,想想看,湛小野的第二人格要是看见镜头里神清气爽的湛昌会怎样?”
岑词怔愣片刻,“问题就是,湛昌今晚未必睡得好。”
这不是又把症结绕回来了吗。
秦勋笑得爽朗,“既然不是受了催眠影响,那两粒安眠药就能解决。”
岑词愕然,很快就失笑了。
是啊,如此简单的解决办法怎么她就没想到?不是因为催眠,脑中也没被下了定时醒来的指令,那吃了安眠药的确能强行令湛昌入眠啊。
“我应该想到的啊,湛昌那种人疑神疑鬼,夜夜盯着黑影瞧的目的就是生怕对方害了他,所以有这种心理的人是绝对不敢吃安眠药的。”
岑词说着,又摇头轻语,“我真是也钻进了牛角尖了。”
“你不是钻牛角尖。”秦勋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温和柔软,“你只是忘了些旁门左道。”
岑词垂眼眸低笑。
秦勋没移开视线,始终落在她含笑的脸颊上,那侧的玻璃窗上折射小区外的路灯,晕了光圈,滩在她的眉眼,似美似娇。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每天接手这样那样的个案,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见一斑。
刚刚他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