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直到餐厅服务生从身边经过。
脚步声很轻,轻到近乎听不到。
可岑词意外听到了,紧跟着那些散向远方的意识倏然收回,猛地尽数回到岑词脑中,她蓦地回过神,呼吸倏然急促,像是刚刚憋了一口长气终于舒出来似的。
坐在她对面的秦勋微微愕然,问她怎么了。
岑词打量了他少许,轻轻摇头,说,“只是在想周军的问题。”
秦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眉间舒展,“这样吧,你等我的消息。”
“嗯?”岑词不解。
“不是一定要见周军吗?”秦勋微微一笑,“我来想办法。”
湛小野的情况并不持续稳定,至少像是那晚持刀而立的行为没再出现。湛小野的妈妈为此还松了一口气,带着湛小野来找岑词的时候问她,是不是小野好转了?
岑词没打击她但也没说鼓舞的话,只是告知,再观察看看。
许是因为湛昌之前的行为还让小野妈心生尬意,所以对岑词的态度好之又好,跟岑词说,只要能治好小野,她愿意做任何事。
其实对于岑词来说,她宁可湛小野在行为举止上大起大落,也好过现在这样静如止水,哪怕是恢复到湛小野初来乍到时的状态也好,至少她在治疗过程中能迅速发现端倪,然后调整治疗方案。
药物治疗配合精神引导治疗,湛小野有配合并未排斥的表现,再问他有关另一个自己的问题时,湛小野反应木讷,好半天才说,“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岑词引导湛小野在画纸上画出心中所想,整个过程中都在观察湛小野,又想起之前秦勋说过的话,便对小野妈妈说,想去家里看看,了解一下小野所在的生活环境。
对此小野妈没半点反对,连忙说,您随时都可以过去。
岑词想着自己还要安排一下时间,便对她说,去家之前提前打电话给您。
等湛小野的治疗时段结束后,岑词便要羊小桃做好行程安排,听闻岑词要去家访的决定,羊小桃表示愕然。
汤图更直接,敲门进了岑词的办公室。
“家访不是你风格啊。”汤图开门见山,同时将羊小桃煮好的两杯咖啡端进来,其中一杯放她面前。
岑词也累了,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醇厚的咖啡香提了提神,“因为湛小野的病根没找到,所以家访就变得很有必要。”
汤图闻言诧异,“湛小野之前给出的资料是假的?”
“倒未必是假的,但可能只是表面病因。”
在接手湛小野之前,有关湛小野的情况和背景资料岑词的确都拿到手了。湛小野之前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留下的档案里显示说,湛小野最开始的表现为情绪抑郁,源于家庭氛围。
湛小野家里是最典型的严父慈母,小野爸对其不但严格,而且从未对小野做出的成绩给予肯定,小野妈是全职主妇,一方面对小野的事亲力亲为,另一方面也要承受小野爸回家后的百般挑剔。
不擅表达是中国式父母的通病,而湛小野家的情况因小野爸是生意人的身份更复杂了些。
原生家庭会影响孩子的秉性,能成就一个孩子同时也可能毁掉一个孩子。湛小野在岑词眼里是个优秀的孩子,据小野妈说,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其他事情上小野处处要强拔尖。
好,也不好。
有上进心是好事,但这上进心不是源于自发,而是只想得到父亲的肯定呢?
岑词不是没怀疑过湛小野的病因过于简单,仅仅是因为原生家庭,因为父亲的严苛和从未肯定就变成如斯境况?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治疗,她发现湛小野的确是受到父亲的影响太大,并且从意识里他是惧怕湛昌的。
被自家父母逼疯,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湛小野目前又有了新状况,看来,有关病因还是要重新挖掘。
汤图慢慢喝着咖啡,末了问她,“湛小野的妈妈不是凡事亲力亲为吗,问她,她不清楚?”
岑词摇头,不是没问过,回答是,湛小野自小到大就没发生过太大的事,除了经常被湛昌训骂。
汤图思索。
想着想着冷不丁道,“你说,小野爸会不会是个变态之类的?虐待孩子啊,弄得孩子长期处于恐惧环境形成精神分裂?”
他没想要我的命
岑词叹气,“如果是这么显性的原因,小野刚来门会所的时候咱们就能察觉出来了。”
汤图点头,这倒也是。
“但湛昌这个人的确也要留意一下。”岑词话锋一转,“秦勋算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秦勋?
汤图耳朵尖又心思细腻的,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她桌前,腿一伸勾过椅子,重新坐下跟她面对面。“昨晚都九点多了,我才听你房门响,我还纳闷你去哪了,原来是跟秦勋在一起啊。”
岑词瞧出汤图眉眼间的八卦意味,反问她,“那你是希望我跟他能有点什么还是没有什么?”
汤图用手拄着脸,“秦勋那个人我也见过,从外形条件来看,的确伟岸潇洒俊朗不凡的,虽然说还是有点神秘感,但人家的公司和身份明晃晃地摆在那骗不了人,所以我觉得还挺靠谱。你吧,也不能总不交男朋友吧?”
岑词故作恍若状,“原来是瞧着人家的身份才觉出靠谱来啊。”
最开始秦勋递名片的时候她并没过多关注他的公司,而且她所在的学术圈跟商圈算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直到他提醒她小心湛昌,她才去关注秦勋的情况。
他所创立的公司竟是数一数二的,国内和国外业务均有涉及,在网上一查公司名,哗啦啦不少商业新闻出来,他在商圈的名声不小,并且被扣上年轻有为的帽子,只是不大爱接触媒体,但凡网上爆出的照片几乎都是抓拍。
汤图可不在乎她的取笑,“人之常情,他要是个小偷流氓的搁谁乐意?人靠衣装马靠鞍,身份也是衣装的一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