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待修】(1 / 2)
“我已经习惯将情和欲分得很开。”
谪仙岛终日不晴。这一日也依旧是阴沉沉,近海的空气潮湿得快要凝固住,缓慢散布着若有若无的清新花香。
天色近晚,龙吟别了练剑的师弟,绕了路去了趟流光滩,远远地眺望滩涂上寂静的影子们。
回到弟子居的门口,耳朵贴近门上探了探。门内传来一点点细微的木床摇动的异响,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少年甜腻的哼叫。
龙吟抱着佩剑在门口来回踱步,不知道脑子里想着什么。最后还是把剑倚放在门口,靠着墙,有些落魄地慢慢坐了下去。
这多少还是有点尴尬,龙吟摸了摸鼻子,尽管另一位当事人对此事早已有着超乎道德的坦荡。
他搬来的第一天,碎梦便坦诚相告他的身体和普通男性有异,欲望亦超乎常人,时常有些不可避免的情况烦请这位隔壁流派的师兄多多担待。
冷淡的声音毫无波澜的诉说着暧昧的语句,好像只是一般舍友之间告知,听的龙吟一愣一愣,看着面容俊朗的碎梦,奇特的想象如同雨露浇灌深埋地里的嫩芽,霎时让他脸颊通红。
碎梦抿了抿唇,浅灰色泛着紫的眼睛被垂下的刘海挡住看不出喜恶。
碎梦转过身去,继续机械地擦拭他的刀刃。
良久,龙吟听见碎梦低哑的声音。
“收起你的担心。不管怎样,我只是生了点病。”
直至某日,两坛万象皆春,两个醉成泥泞的人,龙吟借着酒力想覆上碎梦泛着水光的薄唇,实在不能错怪他,对方清俊美丽的面孔在月光和酒精的酝酿下杂糅成一抹谪仙岛里从未长过的桃花,就连迷茫醉熏的吐息都勾着他的三魂六魄,好像要勾进那柔软的唇齿之间,把理智道德都吞咽进肚子里。
没有臆想之中的水到渠成,碎梦的眼睛突然睁大,身手一下恢复到往日那样敏捷,脚尖勾起门边的长刀,碎梦突然暴起用刀柄把龙吟摁在地上,钝痛抵住龙吟的肩窝。
碎梦的声音痛苦的颤抖着。他说。
“别碰我,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
龙吟才后知后觉,所谓沉疴,似乎不能和爱欲等同。
屋内的噪音一点点静下来,留在最后的是低吼、重物撞击床铺的挣扎声音,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龙吟又等了半柱香,抬手刚要敲门,想想明明已经这样熟悉,还要表演出疏离给对方带来难看,便手腕一转直接推开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探着一边,却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了进去。
碎梦还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喘息,手背挡住了眼睛,没给龙吟半个多余的目光。
他妈的。龙吟觉得自己真的很装,简直像是看惯了家里住着个娼妓一样的冷漠,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分。
什么娼妓,这样的说法简直是有点恶心,明明他身边没有比碎梦更“干净”的人。
他不过是生病了。
龙吟长在谪仙岛,东极海作为商贸的中心向来民风开放,而无论是龙吟或是碎梦门派都一向没有禁欲苦修的教义。男男女女,情情爱爱,向来是人生中最正常最多见的部分。
话又说回来,难道情之所至就是不干净吗。
难道情之所至,仍然可以“干干净净”吗?
“我帮你去看过阿永了。”沉默半晌龙吟忍不住开口,今日去流光滩边的时候,系着高马尾的碎梦少女仍然数年如一日的挥动着她的长刀,闭着眼缄默着。
作为一个影子,她未必有性别的桎梏。形单影只也罢,出入成双也好。
碎梦都是这样闷闷的,男的女的都没什么区别。在流光滩一遍又一遍的入梦、碎梦,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对人,不都只为了求得心境的极尽。
碎梦一边缓缓地擦拭着下半身的泥泞,一边“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三下两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和护甲提着刀就要往外走。好像屋里淡淡的肉欲气息尚未有过一般。
“练刀。”
木门咯吱响动后,寂静地留下龙吟一个人。
碎梦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月光正孤零零地挂在天上,月夜的天空更像是碎梦的眼睛,浅灰色,泛着一点紫,其中有说不清的云和水雾游荡着。龙吟闲来无事,早换了一身亲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上出神。
碎梦推开门撞了进来,哐当一声把刀随意地扔在门口,刚关上木门,便开始一件一件的从身上剥下衣服随意地扔到床边。
他咬着牙发出轻微的喘息,双手着急的抚慰起下半身的两个器官,整个人失去重心般地倒在床上,丝毫不在意龙吟的存在,一手粗暴地揉捏撸动着身前那根颜色好看的肉棒,一手来回在下方的阴户中揉搓,待到湿润后也急不可耐地插入两根手指。然后从那口中开始溢出婉转的轻吟。
龙吟郁闷地转过身去,碎梦从来不要求他避嫌,也不要求他滚出去。他就当龙吟只是一团空气。
相对的是,碎梦的欲望多得过分了,他无法因为要求避嫌而把龙吟从他的身边驱赶开,对方没有将他的秘密告诉掌事或是别的什么人,也没有过多的身体或者钱财的胁迫,对他来说已然仁至义尽。
碎梦压抑不了欲望,他时常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完全控制。
晨起晨餐,午餐午休,只要他停下来练刀,停下来喘息。酥痒浓烈的欲望就从身体的深处攀出来,有时候是心跳的异常加快,有时候是呼吸的困难,有时候是突然无法控制的勃起,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那个不属于他认知中性别的器官在发出淫荡的呼救。
他试过禁欲。把自己几乎要埋葬在流光花海,两天两夜不肯合眼不愿意休息,累了就用刀柄撞击自己身体毫无保护的地方,让疼痛唤回意识。
但他很显然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在门派课业的考评上也算不上上等——他的刀终究是脱了手,甩在了离他脚边几尺的地方。
疲惫和欲望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他的腿瞬间失去站立的能力,他伏倒在地上,伸出手向着刀柄爬去,然而另一只手却完全不受控制的隔着内裤揉搓起下身。欲望的热度加热着失败的痛苦和被迫屈服的绝望,让他快要无法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已经无暇顾及是否有发出过界的响动。
幸好是后半夜。就算是夜行的碎梦也早已四散休息。流光滩上只有他一位尚在修行。忽然从远及近,他听见那位龙吟着急地呼唤他,大呼小叫的,甚是吵闹。
龙吟的手穿过他的腰间,他的大腿内侧都忍不住连连打颤。
“刀……”碎梦呓语着,用可怜的语气乞求龙吟。
龙吟俯下身去捡起那把刀塞回碎梦怀里。借着月光,碎梦脸上的泪痕反射出来。
碎梦在龙吟的怀抱里抱着刀,双腿夹紧了刀鞘无意识地磨蹭中,喘息着艰难地对龙吟道谢,又无意识地向对方温暖的胸膛蹭了蹭。
他当然也试过伤害自己。一开始是偷偷地把手臂或者大腿上划满凉席般的刀痕。但是痛苦似乎并不能克制魔鬼一样的欲望,那一次他又吓到龙吟了。他手臂上的刀痕新的割开旧的,流着血甚至暴露出浅薄的脂肪层,顺着手臂曲曲折折地在刀痕上蜿蜒而下,延伸进他手掌覆盖的大腿之间。
他一边喘息,一边迷惑地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龙吟不得已把他打晕了,简单清理一下送到了碎梦的医馆。
三番五次的折腾,换来了碎梦最后向自己妥协。他把自己之前的柔软脆弱都收了起来,从那种挣扎的模样又一点点地变回了绝大部分碎梦那种无感情的样子——除了回到屋子里之外。
这里对碎梦是无比安全的地方。拼尽全力也要喘息着回来的地方。
就像顽固的猫咪也总有一个留恋的箱子。
龙吟认命地捂上耳朵。
碎梦的低吟却仍然无法阻断地飘了过来。轻慢的喘息,微甜的哼叫,然后是诱人的浪叫,以及短暂的沉默后挣扎一样的抽搐和惊叫。
应该是结束了。
龙吟又转了回去平躺着。眼睛乜斜着光,看碎梦毫无遮掩地躺着,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