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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不来麻烦,老道这道观只收有缘人,可不是甚阿猫阿狗都能寻到这里来。”清邈道人压根儿没将那些黑衣人放在心上,“隻你不必谢我,你是贵人之命,便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死。就像我方才说的,我救你自有我的私心在。”
这是清邈道人第二次说他救她是有私心的。
“今日是道长救了我,给了我安身养病的地方。道长之恩,沈舒铭感于心。若道长有何事要沈舒做,隻管直言。”
清邈道人笑道:“你在这道观住着,便是在帮老道的忙了。可还记得当日在扬州府,老道曾应下,若是他日有缘,便答你第二问。”
他用蒲扇指了指容舒的额头,道:“待你伤好,我便回你第二问。”
说完这话,也不待容舒发问,撂下一句“好生照顾沈姑娘”,三两步出了大殿,隻留容舒与那小道士面面相觑。
容舒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宝山还是头一回被人称呼“道长”,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道:“姑娘唤我宝山罢,师尊说我修炼不到家的话,便要将我驱逐出青岩观,到外头做乞儿。”
容舒唤了声“宝山道长”,笑道:“观主心慈,定舍不得赶走小道长。”
宝山见她这模样就知晓这生得跟仙子一般好看的姑娘没将他的话当真呢。
可师尊当真会赶人走!
毕竟他们青衡教被人视作妖教,所有的弟子都死光了,香火凋零,迟迟早早都会断了传承。
到得那时,师尊说不定就会将他赶走了!
宝山自是不好说他们青衡教就是二十多年前人人喊打的妖教,隻含糊道:“青岩观清贫,香火又不支,说不得哪日就没了。”
容舒没将宝山的话当真,在她看来,那位仙风道骨的清邈道人瞧着便是有道行的,不管如何,都能将青岩观的香火传承下去。
直到两日后,她走出大殿,望着只有一块菜地,两间茅舍的道观,方知晓小道长说的不是假话。
这道观的清贫程度,委实是容舒平生所见之最。
容舒没带钱袋,下意识便想摸下头上的钗环,好让小道长去换些银子。
手摸到空空如也的鬓发,方回过神来,她身上连耳珰都被人取了下来,哪还有什么值钱的首饰?
那些饰物不必想都知晓是被何人取走,又用在了何处。
思及此,不由得又想起那救了她又要她彻底消失在这世间的人。
常吉定会寻她,见着那具女尸了,可会错认?
若他果真错认了,顾长晋和阿娘……会疯的。
容舒摸了下缠在头上的布帛。
她要快些养好伤,好出去寻常吉他们。
这般一想,她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容舒在青岩观一住便住了五日,这五日当真如清邈道人说的那般,完全没人寻过来。甭说人了,连雀鸟的翅羽都见不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