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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萍上前接过信,领命而去。
落烟见容舒一脸倦容,心疼道:“姑娘歇一会罢,您一整夜没阖眼了。”
不仅没阖眼,在书房里还吸了不少烟,她这身子本就刚病愈,又是个不曾习过武的闺秀,落烟是当真担心容舒的身子会出问题。
容舒摇头道:“那香只能让舅舅昏沉三两日,这三两日的不适还能说是因着在外舟车劳顿造成的。时间再久,恐怕舅舅要生疑了,我今日便要去摸清楚那帐册里记的究竟是什么。”
落烟不理解那种刀子悬于头顶的逼迫感,也不理解容舒心中的急切。
这辈子许多事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
许鹂儿、潘学谅没死,扬州城亦是大获全胜。那么原本一年多后才会发生的抄家罢爵之祸,会不会提前发生?
眼下沈治这里就是突破点,她不能耽误半点时间,越早查出真相越好。
容舒估摸着时辰,抱着几本外祖父的手札便往三省堂去。
昨儿让柳萍放的那把火,她赌的便是沈治在危急关头,会率先去抢救那些重要的秘密文书。
虽说烧的是树,且柳萍放完火后,落烟立即就去喊人灭火了。
但也真真是冒险一搏了。
一个不慎,指不定书房里的东西都会付之一炬,她自己少不得也要受伤。
书房外的树已经栽好,江管事正在新栽的树下踩土,见容舒抱着一摞书册过来,忙道:“姑娘,底下人刚栽完树,这里乱糟糟的,您看要不要明日洒扫过再来?”
“无妨的,江管事不必管我,我进去挑几本佛经便走,您自顾忙去。”
这书房等闲不让人进,但江管事是沈园的老人了,看着容舒从小团子一点一点长大的,这会见她面色苍白,一副被吓着的模样,二话不说便给她开了锁。
容舒进去书房挑书,落烟在外头守着。
书房里头没开窗,黑黢黢的,容舒提着灯往那木墙去,驾轻就熟地启动机关,取出密室里的帐册,借着微弱的灯光,迅速翻看起来。
帐册里记着数十笔银钱的去向,山东、福建、辽东、上京。
又是这几处地方。
容舒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两本帐册带走,书信的内容她可以记下重写一份,但帐册却不好记,思忖间,外头忽地响起三道轻微的叩门声。
这是她与落烟的暗号,有人来了便轻叩三声。
来人正是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