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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转头便去找椎云,道:“你说主子忽然昏迷,同容姑娘有关吗?”
椎云拿着蒲扇,专心地对着药炉煽火,吊儿郎当道:“主子的事你莫要管,你管也管不出个所以然来。”
常吉何尝不知这个理?
长长叹了一声,道:“我方才背主子过来时,主子大抵是梦呓了。你可知他在我耳边说了甚?”
椎云吹走药炉下的火星,漫不经心道:“说了甚?”
“他说,容昭昭,再等等。”
再等等。
椎云动作一顿,与常吉对视一眼。
他们是自小就陪在顾长晋身边的人,多少猜到了顾长晋嘴里这句再等等,等的是什么。
常吉抽走椎云手里的蒲扇,边细心地煽着火,边道:“你还记得主子十四岁那年,问过我们的话吗?”
椎云怎会不记得?
那一年,他们一同出去外头执行任务,主子问他们:“你们的主子是谁?徐馥还是我?”
主子身边的长随最开始共有五人,有一人为了救主子死了,还有一人背叛了主子也死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
六邈堂对容姑娘的态度他们并不清楚,只是主子明明喜欢容姑娘,却宁肯和离也要让她离开梧桐巷,想来就是为了防止徐馥对容姑娘下毒手。
主子说的再等等,便是等他铲除了徐馥还有她背后的那些人。
只是要等多久呢?
若是容姑娘等不到,嫁人了呢?到得那时,主子又当如何?
容舒在偏殿忙完后已是一个时辰后。
她这厢才刚闲下来,常吉便已经端着一碗药过来了,一脸谄媚地望着她道:“容姑娘,药煎好了。”
容舒默了默,心里微微一叹,接过那碗药便去了大殿。
城隍庙的大殿放了好几张木架床,专门用来给伤重昏迷的人用的。
此时顾长晋就躺在上头,冷玉般的脸透着一股子灰败之色,若非他眉头微微皱着,差点要叫人以为这是一张死人脸了。
常吉将顾长晋扶起,道:“主子,药来了。”
容舒搅了搅瓷碗里浓稠如墨般的药汁,舀了一匙羹,喂到顾长晋唇边,可这男人的齿关紧紧闭着,跟蚌嘴似的,压根儿撬不开。
容舒想起了什么,顿了顿,便缓缓道:“大人该吃药了。”
话音儿才坠地,那男人齿关一松,匙羹里的药汁顺顺利利地灌了进去。
在常吉叹为观止的目光下,容舒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将药喂完。
对于顾长晋隻喝她喂的药这事,她曾经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现在她好似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