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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前世还是听常吉说的,是以对这事隻隐隐有个印象,却不想竟是发生在今日。
想起死在这场暴动里的人,容舒不由得呼吸一紧,催促道:“盈雀,跑快些!”
二人穿着裙子、绣花鞋,饶是铆足劲儿地跑,也抵不住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匆忙间,容舒拔下发髻里的一根金簪,攥在手里。
她掌心冒着汗,才将将握稳,身后倏地横过来一隻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容舒下意识便往那手狠狠一刺。
隻她手里的簪子都还未拔出,一道熟悉的嗓音便硬生生撞入耳道:“横平。”
认出是顾长晋,容舒一愣,刚要回头便听“嘭”地一声,横平越过她,用力踹开一道木门。
顾长晋将她与盈雀匆匆塞进门里,隻留了句:“护着她们。”便匆匆阖起门往状元胡同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容舒隻来得及看到一片绯色的衣角。
屋子有些昏暗,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些旧木头,瞧着像是一间杂物房。
大抵是瞧出她的疑惑,横平道:“这是草帽儿胡同一家卖木雕的铺子。少夫人——”
这声“少夫人”一出,横平便顿住声,很快又改口道:“容姑娘放心,这处实际上是都察院的暗点。”
容舒道了声谢:“今儿的仕子暴动可是因着潘学谅的案子?”
横平颔首:“方才主子便是去救潘学谅。”
话音甫落,盈雀忽然“啊”了声:“姑娘,您这簪子有血,可是哪儿弄伤了?”
容舒垂眸望着手上的金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方才这簪子扎入了顾长晋手臂。
他受了伤,握着她腕子的手却没松动半分,铁钳似的,甚至也不吭一声,好似被刺的人压根儿不是他。
方才那下她用足了十分力,定然是疼的。
盈雀还在担忧地望着她,容舒摇头道:“不是我的血,这是顾大人的,方才他……被我刺伤了。”
说罢,她又望向横平,“这铺子既是都察院的暗点,想来是安全的,顾大人那头若是需要你,你自顾去便是。”
前世,顾长晋为了救潘学谅,也是受了伤的。
伤虽不重,但也见了点血。
那会横平应当就在他身旁护着,现下横平不在,也不知晓会不会出甚意外。
横平望她一眼,道:“主子让我在这,我便不能离开。”
他惯来是这样的性子,主子让他护着的人,除非他死,否则他是一步都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