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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道:“这街边的小食还不知干净不干净,闹肚子了可就不美了。姑娘若实在是想吃,老奴回去让人给你做。”
旁人做的哪儿有庄记汤饼的味儿?
容舒前世就想来尝尝这远近闻名的庄记汤饼了,可惜碍着骨子里那所谓的世家贵女的教养,这才没来。
现下她可不想管那么多。
死过一遭的人,是决计不能辜负自己的胃的。
总归过不了多久她便要离开梧桐巷,大抵也不会再回来,自然是要珍惜良机,该吃便吃。
“我从前在扬州可是跟着拾义叔吃了不少街边小食的,也没见我闹甚肚子。”容舒软着声音道:“再者,庄记在梧桐巷可是独一份呢,妈妈,我就吃一回,好么?”
张妈妈哪儿招架得住她这般软语硬磨?
心一软便道:“外头风大,一会让盈雀给您打回来,您就在这马车里吃。”
正是烈阳艳艳的时候,风一点儿也不大。
张妈妈大抵是顾着她的身份,这才让她在马车里吃。
容舒能吃上这一口便成了,无所谓在哪儿吃,扭头同盈雀道:“要多点儿虾米子。”
庄记汤饼的掌家娘子认得容舒的马车,知晓这位顾大人的妻子,不仅人生得跟天仙儿似的,还格外的好脾气,对梧桐巷的百姓们很是可亲。
听盈雀说要多撒些虾米子,便抓了满满一大把撒进锅里。
容舒终于是吃着这前世就念念不忘的汤饼了,别说,那味儿可比淮扬楼的招牌汤饼都要好吃。
小姑娘吃得香了嘴,也没注意到顾家那辆灰扑扑的马车正从巷子头行来。
今儿驾车的是常吉,常吉好吃,老远便闻着庄记汤饼的香味了,眼睛不停地往那扫,瞥见容舒那辆华盖宝车,讶异地“咦”了声,猛地一扯缰绳。
马车骤然停下。
顾长晋蹙眉,掀开车帘,正欲开口发问,可目光触到在对面那道身影,声音却生生卡在了喉头。
庄记汤饼做得同拇指头一般大小,一口一个正好,车厢里烧着香炉,容舒吃得面色潮绯,心满意足地捧着碗喝下最后一口汤。
那口鲜美的汤还在嘴里含着呢,眼睛无意中一瞥,便对上了一双黑沉的眸子。
“咳”——
这好吃姑娘呛了下,猛咳了几声。
张妈妈忙上前给她拍背,道:“姑娘呛着了,这窗子便不该开着,外头那风冷飕飕的,就爱往喉头里钻。”说着便“啪”一声落下车帘子。
盈雀下去还碗,从银袋里取出一两碎银,正要给那摊口娘子,却见她摆了摆手,道:“顾大人已经给顾夫人付过银子了。”
盈雀一怔,往四周一看,这才发现前头一辆马车正晃晃悠悠地往顾府驶去。
正在驾车的常吉心里头委屈极了,方才主子让他去那汤饼摊,他还道主子是心疼他大清早的便要奔波来奔波去,大发慈悲地让他去喂喂馋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