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节(1 / 2)
紧接着,无数砖石迸溅而出,一股黑烟升起,没造成什么杀伤,但是造成了规模巨大的混乱。
卓敬的沉思被打断,他知道汪与立拱手把主动权让给他一定是别有算计,要以守代攻,而且有绝对的信心守下他让给自己的回合后,一击制胜所以卓敬分外小心,一直在思考,已经隐约猜度出了汪与立有可能的几种选择。
但眼下周围的观众被远处的爆炸声所震撼,现场出现了严重的混乱,卓敬不得不中断了自己的思考,他倒也没跑,这种情况卓敬依旧保持了清醒,或者说,这么拥挤的人群,既没必要跑,跑也没用,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跑了反而容易被踩踏致死,高台上才是安全的。
而对面的汪与立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思,竟然一点都不慌,反而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
“父皇,没事吧?”
楼上,朱高煦以一种旁人看来极为夸张的姿势,一手抓着梁柱,一手牢牢地护住了朱棣,房屋的梁柱在他手里就跟公交车的扶梁一样。
“没事。”
朱棣拍了拍脸上的灰,也很冷静。
枪林箭雨里打滚一辈子了,这点小动静算什么。
朱高燧拉起被爆炸声吓得坐了个屁股墩的大哥,焦急地请示道:“父皇,这里不见得安全,要不要先回宫?”
身后的近臣和勋贵们也都投来了含义相近的眼神。
“蠢货!”
朱棣一脚踹了过去,朱高燧灵巧的跟个猴子一样躲开,朱棣的脚在好大儿的肚皮前停了下来。
朱棣气呼呼地说道:“这就是暴昭故意制造的混乱!”
“这栋楼宇和周围的楼宇全是锦衣卫的产业,他暴昭有这个能耐潜入进来,埋上几千、上万斤火药吗?你当锦衣卫是瞎的吗?”
“那”
朱高燧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确定地问道:“暴昭真正的杀招,是埋在了我们回宫的路上?他是为了逼我们回宫?”
“当然。”
朱棣冷哼了一声,迅速下达了旨意。
“一、派原封不动的车队,现在马上回宫。”
“二,让辩经继续,安抚百姓情绪。”
“三,老三你穿朕的衣服,坐在朕的位置上,让窗外的人看到。”
“四,老二带队在车队周围拉网,准备抓捕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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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内。
手下禀报导:“暴公,伪帝的銮驾动了,而且窗户里的人虽然穿着龙袍,但一定不是伪帝,有眼睛尖见过伪帝的兄弟确认过了。”
暴昭笑了笑,只是摇头。
“你们不了解朱棣,他一定还在茶楼里。”
“那设伏的兄弟岂不是?!”
手下们面面相觑。
暴昭放下了茶杯,面色冷了下来。
“成大事者必有取舍。”
说罢,踢开了脚边的箱子。
里面赫然堆着数十套锦衣卫的飞鱼服和绣春刀,乃至藤牌、钢弩。
这才是暴昭的杀招。
认输
由于黑火药爆炸只摧毁了远处的一间平房,所以现场的混乱情况很快得到了控制。
事实上,为了维持现场秩序,今天出动了大批的军队,军队的人数甚至都快赶上观众了,在如此重兵把守的前提下,任何图谋不轨,几乎都是不可能达成的。
除非用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办法。
卓敬和汪与立的交锋还在继续,卓敬无视了所有嘈杂的声音,正在紧张地思考着反制的办法。
汪与立拱手把主动权交给了他,既是对一开始他不抢先手的回敬,也是某种极度自信的表现,卓敬从这份自信里,嗅到了危险的意味。
“汪师道,你就这么有信心,只要我无法在这个回合胜你,你就能一击制胜?”
卓敬的脑海里反复回闪着那句话,口中喃喃。
“人皆知趋利避害,圣人则更不论利害,义当为与不当为,便是命在其中也杀招到底藏在哪?是道统吗?还是变法?不,都不完全是。”
卓敬的思考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擂台上沙漏里的沙子,都快全部坠落下去了,在规则里,为了避免年轻人靠着熬时间这种卑鄙招数熬赢老头,所以两边一旦开始回合,都是以沙漏计时的,沙漏时间一到,不发问或者不回答,都自动判负。
但无论如何,这时候卓敬都必须提出自己的辩题了。
既然卓敬意识到,汪与立的杀招可能与道统有关,那么自然不可能再拿北宋五子或者老朱来破招,只能尽量往前追溯,用以避开可能的陷阱。
“自秦以降,享国日久者,莫过于有梁之武帝(萧衍),唐之明皇(李隆基),此二帝者,皆聪明智略,有功之主也,岂非不行仁义哉?”
“然享国日久,内无事虑,外无边患,因循苟且,无至诚恻隐之心,只着眼下而不为久远之计,自以祸灾可以无及其身,一朝身遇祸灾,而悔无所及。”
“故而事功为国之体,以兴功利,以救艰厄,乃先王政事,不名为好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