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他的靠山回来了(1 / 2)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哥哥回家重要。
什么赫斯特、终身标记、流言蜚语……一时间统统抛到了脑后。邱秋课也不上了,东西也不要了,着急忙慌紧赶慢赶跑回家,到地方才发现自己动作太快了,哥哥还没到家呢。
再一看,管家伯伯也不在,显然是接人去了。邱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匆忙给管家伯伯发了讯息问情况,却连捧着光脑等回复都做不到,踩着小碎步绕着客厅来回转,像是一个在客厅里迷路了的小陀螺。
邱秋不停打转,咕咕就跟着在他头顶打转,后来智能ai都被转晕乎了,眼冒金星地跌在茶几上,邱秋的小碎步还是一刻也没有停下,像是踩着个风火轮,快要飞起来了似的。
久别再见、大难重逢,这一切让等待的时光显得分外漫长,好像一转眼就是悠悠几百年。终于,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道门锁转动的“咔嚓”声,邱秋当即兴奋地蹦起来,踮起脚尖就朝着门口冲过去,刚好在哥哥打开门时撞进他怀里。
邱祁多年行伍,反应很快,一把将人接了个满怀。
邱祁刚出狱就回了家,风尘仆仆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可邱秋一点儿也不嫌弃,平时那股子洁癖劲儿全没了,眼眶红红的,一门心思往哥哥怀里钻,像是只没长大的小袋鼠,鼓着劲要跳进袋鼠妈妈的口袋里。
久久不见的兄弟俩紧紧抱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温情,可这副兄友弟恭的场景没维持多久,邱祁就突然环着腰把邱秋抱起来,在半空中上下掂了几下,好像在用手称量小朋友的体重。
“瘦了。”邱祁说。
换做以往被这样掂量,邱秋肯定要大声嚷嚷了,因为他最不喜欢被看作没长大的小孩子。可时移世易,他如今却只是双手搂着哥哥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上,闷闷地说:“没有,哥哥才是真的瘦了很多。”
听了这话,邱祁全然没有被关心的喜悦,反而皱着眉把人放了下来。
他看着邱秋红彤彤的眼眶,用大拇指刮掉那细长眼睫上挂着的泪珠,“这是受了多少欺负。”
“没有,”邱秋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太久没见到哥哥,有点激动。”
邱秋自认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他不想让哥哥刚出狱就为自己担忧发愁、辛劳奔波,所以没提一句自己的不快和委屈。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邱祁说的话并不是问句,从来就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隔日上学时,昨日还到处充斥着的打量视线已经彻底消失了,每个学生都坐得端端正正、认认真真,两耳不闻窗外事,让来上课的老师都十分纳罕,以为这批顽皮捣蛋的学生转了性子。
然而到了休息的时候,丁承就像做贼一样,悄悄把邱秋带到天台,又仔仔细细四顾一圈,确定了没有跟踪的人,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你是做了坏事,现在要躲追债的吗?”邱秋无语地看着他。
“什么追债?!”丁承痛心疾首,“我是怕你哥派了人监视呢!”
“你欠我哥钱了?”邱秋颇有点要大义灭友的架势。
“你能不能别这么兄控?”丁承捂着胸口说,“明明是你哥太可怕了好吗?你看刚刚那堂课,班里都没有人敢说话了,还不都是被你哥吓的?”
邱秋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就昨天晚上,专业里好几个人被‘请’走了,大半夜才回家,魂都没了,问发生了什么事也说不出来,只记得邱祁让他们带一句话给其他人,说是‘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邱秋顿了顿,说:“可我刚刚也没见谁缺胳膊少腿。”
“我又没说他动私刑!”丁承急得拍大腿,“你不懂,精神压迫才可怕呢!越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越慌呀!”
“这么说也有道理,”邱秋点了点头,然后在丁承欣慰的目光中走上前帮他理了理领子,又拍拍他的肩膀,“以后记住了,惹我生气的话都不要说。”
话音一落,他就十分潇洒地挥着手离开阳台,头也没回一下。
才欣慰到一半的丁承:“……”
早知道不该和兄控讲道理的。
如果说赫斯特的作风像豺狼虎豹,凶性毕露,爪牙一出必定见血,那么邱祁的行事就像极了毒蛇,吐着信子蛰伏在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叫人防不胜防。
相比起在毒蛇的日夜盯视下惊恐度日,最终又在毒液的侵入下痛苦又缓慢地死去,相信大多数人宁愿被虎狼一口咬断脖颈,至少痛苦来的短暂许多。
邱家的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
不出几日工夫,战战兢兢的邱家人就求情求到了邱秋门前,恳请他向邱祁求求情,毕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就放过大家这一次吧。
邱秋看着眼前低声下气的“亲人”,心里有数,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和当初把他当成筹码,和赫斯特做交易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据他们所说,当初拍板交易的罪魁祸首,也就是邱秋的堂哥邱旌,已经被邱祁发落到偏远星系采矿去了,至少五年内肯定回不来,甚至临走的时候一分星币都不让带,是空着兜走的。平日里出手大方、行事体面的贵族沦落到去干卖命的体力活,若是当真在那吃人的地方待上五年,也不知道五年后还能不能留一口气回来。
明明是条绝路,偏生又给人留下一道狭窄的希望之门,让人忍不住心生侥幸,希冀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而时间过得越旧,沉没成本也就越高,越是只能在艰难困苦的日子中苟且偷生。
旁观者瞧着,想想都觉得胆寒。
“你得帮帮我们啊,邱秋,”一个亲戚说,“那时候邱祁被关进去了,我们都吓坏了,个个都六神无主的,这种时候讲的话不能当真的呀!”
“是啊,邱家的事情平时都是邱祁独揽的,我们也不懂,邱旌当时已经是唯一一个能在军部讲两句话的人了,他坚持要这么做,我们能说什么呀?”
“就是就是,邱旌出的主意,惩处他也就罢了,可不要再牵连更多人了呀!不能让邱家的根子断在这一代啊!”
“这事情当真和我没什么关系,可邱祁现在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了!”
“……”
邱秋心里十分诧异。他毕竟是当事苦主,而面前的即便只是沾边带故,也算是害过他的人了,他们是怎么有脸来找自己求情的呢?他看上去很好说话吗?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他脸上还是维持着平静,听完诸多诉苦,只推诿一般说:“我会试着劝一劝,但能不能成,这就不好说了。”
亲戚们本就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算盘,能说动他就很不错,也不指望更多,纷纷欣喜地应“好”。
而真到了邱祁面前,邱秋当然又换了种说法,是全盘为哥哥考虑的。
“邱旌是罪魁祸首,处置他没什么,正好杀鸡儆猴,可其他人也就和这事儿沾了点边儿,顶多算个从犯,与其重重惩处,不如重拿轻放,也好趁此立威,让他们都记住教训,以后不敢再随意越权。”
邱祁眸光深沉地望着弟弟,只问道:“我处理他们,你高兴吗?”
高兴吗?邱秋愣了愣。
他自己也说不好,听到这些消息时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或许是有快意的,但这远远抵不过纷涌而来的担忧。
哥哥自己都才刚出狱,就为了他大动干戈,万一被谁记上仇了,哥哥能像从前一样轻松解决掉吗?他已经不是帝国元帅了,即便明枪易躲,总归暗箭难防。
于是邱秋避而不答:“收手吧,哥。按道理说,罪行轻重不一的犯人也应当施加不同的惩罚。恩威并用,才是上位者的御人之道。”
然而邱祁闻言,只是笑了笑。
两兄弟的母亲年轻时曾是享誉全帝国的歌星,素来以不可方物的美貌闻名。兄弟俩各自继承了一部分母亲的相貌,邱秋是水滴鼻和樱桃嘴,而邱祁则是一双凤眼。
一个alpha长了双生来含情般的凤眼,算不得幸事,早年刚登上将之位时,邱祁曾被联邦大肆嘲讽过,各种地下小报都称呼他为“花瓶上将”,但他很快就以一场格兰瑟姆星云大胜震慑了所有人,创下了青年一辈中的最高功绩,甚至远超很多空熬年限资历的军部老人,以至于再没人敢拿他的相貌说事。
邱祁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凤眼拉长了,微微眯着,显得温和而无害,但嘴里吐出的话却总是强势的令人窒息。
正如此时此刻,邱祁抓巴了一把弟弟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啾啾,你不会以为我从前爬上元帅之位,靠的是讲道理吧?”
温文漂亮的凤眼底下深藏着冷静的审视和隐形的侵略,好像时时刻刻伺机而动的毒蛇。
就在这一刻,邱秋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靠山回来了。
凡能成大事者,行动总是快于言语的,邱祁也不例外。
弟弟为自己付出良多,终身标记都做了,赔上了一辈子,这让邱祁觉得自己作为哥哥很是失职,自然要想办法弥补。他将一切都打点完了,才告诉邱秋,自己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撤离路线和足够的资金、身份证明,甚至连能够抑制终身标记效果并且不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的药剂都研发完毕了,只要他想离开赫斯特,随时都可以走。
邱秋顿时像受了惊的小鹿似的,嘴里喃喃着“哥哥”两个字,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
“你想走吗?”邱祁问他。
“不想。”邱秋下意识道。
自从和赫斯特完成终身标记,邱秋就没再产生过离开的心思。标记像是一个无形的死结,冥冥中将两个人牵连在一起,不论它绑得漂亮还是混乱,哪怕绑得再难看,两头吊着的人都再没了分开的可能。
更甚者,赫斯特如今贵为军部元帅,权柄无两,即使是曾荣极一时的邱家,眼下也有仰人鼻息之处。离开与否,哪儿是邱秋能说了算的?
他否定得很快,但邱祁纤毫不动,只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啾啾,不论你想留下还是想走,我都听你的,但我希望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邱祁碧绿的眼眸深得望不见底,“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一句“我真的不想走”正准备脱口而出,却乍一下听到“骗”字。邱秋愣了一下,话梗在了嗓子眼里,突然沉默下来。
兄弟俩自幼亲近,大多时候都是坦诚相待的。除却一些不要紧的小事外,能谈得上骗的……邱秋一瞬间意识到,哥哥已经看到过自己的战斗视频了。
他一时心虚不已,同一时间伴随而来的,还有满腔酸涩之意。
他希望哥哥能少为自己操一点心,但隐瞒和回避本身又何尝不是在让哥哥操心呢?
于是邱秋沉默而静寂的,开始思考哥哥提出的问题。
他想走吗?离开帝都星,离开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沼,从此不会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没有人去偷偷揣测他alpha的身份,也没有家族的压力困锁住他,他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想要这样吗?
扪心自问,邱秋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如果这个选择放到两个月前去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可偏偏是现在……
穿堂风经掠而过,拍打到邱秋的脸上。他突然想起赫斯特汗湿的结实胸膛,以及深潭一般的英俊眉眼;他想到夜间睡不踏实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有沙哑的声音反复轻念自己的小名;他想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咕咕,不起眼的灰毛鸟儿身上不知携了什么容器,总是随时随地散发着幽幽的硝烟味儿。
相处中的种种场景纷纷从记忆的脉搏中涌现出来,而纸灯笼走马观花转到最后,揭露开的谜面竟然是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发散的思绪回笼,哥哥信誓旦旦,还等着他一个答案。邱秋想到自己现在这样无名无份跟着赫斯特的状态,为自己没办法坚定地说一句“走”而羞愧万分,只能在心底“呸”了自己一声,骂自己没出息。
“我要再想一想。”邱秋回答道。
“元帅大人,”汇报的小兵满头大汗,十分紧张,“人又逃了。”
“嗯,”赫斯特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
最近帝都星不太平,他好几次接到关于废太子行踪的情报,只是丧家之犬往往狡兔三窟,他每每上门搜查时,对方都早已带着人手逃之夭夭,连根毛都没留下。
可即便如此,赫斯特仍然能够确定,这些地方的确曾是废太子的据点,因为对方虽然在逃走之前销毁了所有文件,却十分嚣张地专门给他留下了讯号。
在第一处窝点,原本做实验用的福尔马林罐子里泡着很多张照片,上头的人是赫斯特大学时一位非常亲近的师长。对方很看重赫斯特,在他即将进军部时曾帮忙引荐,可以说有着提携之恩。
第二处窝点门口倒着一只死去多时的羊。它的死状极惨,四条腿都被生生掰断,身上大约被利刃戳了二十多刀,一只眼球都被戳爆了。这回的照片就钉在死羊的额头,上面是赫斯特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对方曾在某次战役中替赫斯特断后,因此被炸掉了一条腿,可以说对赫斯特有着救命之恩。
至于眼下的第三处窝点……
赫斯特看着面前一大片墙壁上,满满贴着的邱秋的照片,有生活中和朋友吃饭往来的、有上课时端坐着听讲的、有在卧室里同赫斯特亲吻交缠的……它们都被泼了许多鲜红的血液,而干涸后留下的是一道道枯槁皲裂的纹路,像是鲜活又年轻的生命被拦腰斩断,徒留无尽遗恨的血色岁月。
废太子或许是被他逼狠了,竟然用满墙的照片向他发起挑战——不如我们比一比,看你能不能护住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莫大的恐慌纷纷上涌着,赫斯特忍不住心悸之感,一甩门就要朝外走。
守门的小兵见了他问:“元帅大人,这些照片还是和之前一样处理吗?”
“不,”赫斯特停下脚步,“给我一把打火器。”
小兵不知所以,把打火器递给了他,而下一秒就见赫斯特点燃打火器往屋子里一丢,狂躁的3s级alpha信息素随之轰然卷进屋中,将那星星之火蔓延成了无边火海。
这般大火过后,别说照片了,恐怕整座房屋都只会留下飞灰。
小兵被高等级的信息素压得两腿直抖,战战兢兢再去看元帅大人,才发现对方已经走得不见影子了。
邱秋如今的心情极其复杂。
一想到某一天可能就此离开,他看着熟悉的庄园也分外不舍,动不动摸一摸光滑的墙壁、结实的桌椅、精美的摆设,好像这样就可以记住它们的形状,等来日离开时也能凭记忆回味。
然而就在他又摸向客厅的茶几时,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发出“磅镗”一声巨响。
“你干嘛呀?”邱秋看到破门而入的赫斯特,震惊地站了起来。
赫斯特没有回答,他看到完好无损的邱秋,一颗吊着的心才勉强落回实处,可心里几乎满到要溢出来的恐慌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退,所以连门也来不及关,鞋子也来不及换,几乎是冲上前去,一弯腰就用公主抱的姿势把邱秋抱了起来。
邱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你……”
“啾啾,”赫斯特双目猩红,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珍之重之地在他额角落下一吻,“还好你没事。”
邱秋被他剧烈的反应和情绪搞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根本来不及问,因为那一吻就是赫斯特今天最后的温柔,alpha很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二楼卧室后把他往床上一丢,然后只撕了外套踢掉鞋就猛然往他身上压过去。
自两人终身标记过后,赫斯特在床事上已经很久没那么疯狂过了。他虽然经常像个顽劣的小孩子一样,想出各种浑招数,但到底是顾及邱秋的感受的,可今天却像是有满身的情绪亟待发泄,甚至连裤子都来不及全帮邱秋脱掉,只褪到大腿根就急不可耐地肏了进去,像是个头一回开荤的毛头小子。
邱秋被他插得疼了,眼角含着泪去推他:“我还没到发情期,不能……不能这么硬来……”
可赫斯特就像个纯然的愣头青,阴茎一肏进销魂宝地就像钉死在了里头,只肯抽抽插插,却死活不肯拔出来。他死死抱紧了邱秋,像是哄骗不知事的孩子,“过一会儿,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啾啾乖。”
3s级的alpha力气也大的惊人,邱秋被他圈得动都动不了,只能向他飞去一个似嗔似怨的眼神。谁知赫斯特的定力差得出奇,粗硬的阳具瞬间又膨胀了几分,痛得邱秋惊叫一声,穴道也不由自主地绞紧了,一时间让那滚烫肉棒进退不能,只严丝合缝地卡在中间。
赫斯特被卡得难受,重重喘息时看到邱秋蹙起的眉头,仅剩的一点良心稍稍觉醒,大手往前探,去套弄邱秋半硬不硬的玉茎。只是他情绪激昂,动作也就剧烈,套弄时偶尔不小心按得重了,痛得邱秋又是泪喘连连,绷着气骂他。
好在过了一会儿后,那股子不适应的劲儿总算是缓过来了,邱秋喘息时夹杂进代表舒服和渴求的呻吟,紧紧闭缩着的甬道也悄悄张开了。
赫斯特当然是最敏感的,就在那花苞摇曳着向外绽放时,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挺腰而入,用自己满身欲望凝结的龟头去触碰那娇嫩的花心。
赫斯特像是雪地里最狡猾又最凶悍的狼,好不容易等到猎物颤颤巍巍露出脆弱的脖颈,当即再不留手,蛰伏已久的掠食者就此张开獠牙。
之后的情事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几乎要将脆弱又娇嫩的花朵打败了去,可花朵仍是顽强的,像是从悬崖峭壁的裂缝上迎光而生的云松,任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总还是摇晃着立住了。
激烈的床事过后,邱秋动弹不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破碎地喘息着。
他很久没经历过这样直白、热烈、一往无前般的床事了,心底很不愿意承认,但身体的感觉却又明晃晃地昭示着,除却疼痛以外,他更多体会到的是欢喜和满足。
赫斯特激烈的情绪和动作,让他不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翻来覆去玩弄的小东西,而是真正地被需要着,被渴望着的,这让他空落许久的心好像终于被填满了,被充实了。
其实邱秋一直都很清楚,赫斯特对自己是很好的,只是这种好总像是有期限、有代价的,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阴影如影随形,让他始终患得患失。
“啾啾,”赫斯特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声音温柔,像是传说中蛊惑人心的魔鬼,“最近外面很危险,你能不能先别去学校了?”
邱秋松垮的背脊一下子绷紧了。
他想,剑落下来了。
邱秋答应了赫斯特的请求,之后的几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庄园里。原本满满当当的课程一概请了假,叫丁承都以为他生了什么大病,一度嚷嚷着要来庄园探视,不过被他坚定地拒绝了。
其实换作以前,邱秋绝不会如此轻易答应,毕竟正经事不做,成日懒散地待在家里,这几乎和圈养无异。只是如今他面前多了一个选择,知道自己心念一动就随时可以选择走人,虽然还没做下跑路的决定,但这种摇摆的心态难免在无形中影响了他,让他觉得上不上学也不是太有所谓了。
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呢?
赫斯特并不知道邱秋想了这么多,他满心都是oga的安全问题,一听人愿意待在庄园里,心头那口气就松了下来。更巧的是,邱秋回答他时是侧躺在床上背着身的,声音平静,于是赫斯特也没有机会发现他眉目间一闪而逝的迷惘和厌倦。
废太子的威胁和挑衅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爆的炸弹,赫斯特不会让这样的威胁埋伏在身边,于是仍旧早出晚归,用尽方法搜查抓捕,有时候忙起来了,晚上也不回庄园,甚至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声。
终身标记对oga的影响是很大的,缺alpha信息素缺得多了,邱秋晚上就会睡不着觉,只能从衣帽间里取一条赫斯特的外套,叠好了当作枕头。每当渴极了,他会把整张脸埋在枕头上,贪婪地吸食那一点残留的信息素。
军服的质地面料很硬,枕起来并不舒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总是被硌得脖子疼,有时候一早起来就落了枕。
一个人没有正事可做,成日闲待着时,就总会东想西想,而夜色的漆黑凉薄总会加剧这种散漫的情绪。邱秋夜里枕着硬邦邦的衣枕时,阖了眼却睡不着,神思也会不受控制地发散。
他想,当初明明签了协议,说是晚上七点前回家,自己迟了两秒钟都要受罚,可赫斯特只要一句军务缠身,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回家,自己多问一句都显得不够理智,不够体贴似的,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想,没了alpha信息素,自己连觉也睡不好,那难道以后都要将睡眠依托在alpha身上吗?可军部元帅忙起来没个准数,往后孤枕难眠的日子还不知有几多,难道自己每一次都只能这样空落落地等待吗?这和独守深闺的怨妇有什么区别呢?
他又想,如果最近真的不安全,以至于自己连学校都不能去的话,赫斯特为什么不留在庄园里保护他呢?毕竟堂堂帝国元帅,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可邱秋也就只是想想。
这些糟糕的念头一冒出来,他就会郑重地在心里警告自己:军部的职务不是过家家,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赫斯特身为军部元帅,有他要承担的责任,这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每当思绪回笼、心情平复,邱秋又会下意识叹口气。
如果在一段关系里,需要的永远是理智和体贴,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个alpha呢?
邱秋一连请了好几天假,这让丁承很是担心,虽然每次提出探病都被拒绝,他还是没有选择放弃,反而愈挫愈勇,最后终于在某一天,他谁都没有知会,偷偷跑到了邱家的庄园上。
人都到门前了,邱秋总不能把他赶出去,最后还是把人迎了进来。
“你竟然真的没生病啊?”丁承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重病在骗我呢!”
“……跟你说好几次了,少看点狗血剧。”
“不怪我多想啊!你以前都是发烧了也不缺席的,这一下突然请那么多天的假,我肯定觉得是更严重的病嘛!话说,既然你没有生病,到底为什么要请假来着?”
邱秋总不能直接说是赫斯特要求的,于是只甩下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丁承是个二愣子,见他不回答,自己寻思寻思猜到一个答案:“虽说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难道是精神压力太重了,心情不好,所以想请假?”
该说不说,明明偏了十万八千里,竟也对上了一些号。
邱秋看了他一眼,闷闷应了声“嗯”。
眼看好朋友心情不佳,丁承当然要自觉承担起“开心果”的重要职责,于是开始鼓着劲给他讲笑话。然而丁承笑点太低,每次把自己逗得连连捧腹,肚子都要痛了,邱秋还是无语地看着他。
想来想去,笑话并不顶用,丁承摸摸后脑勺,“不如我给你讲个八卦吧?”
“八卦?”邱秋嫌弃地撇了撇嘴。
“关于元帅大人的!我刚打听来的消息,你肯定没听说过!”
赫斯特的八卦?邱秋面上仍是嫌弃的样子,背却悄悄挺直了。
丁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在大众眼里,元帅大人至今还是单身,但你肯定不知道,他其实有一个喜欢的人!”
“啊……”邱秋眨眨眼,目光不自然地往外飘。
他以为赫斯特把两人的关系泄露出去,被一些人知道了,于是有点害羞又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很喜欢吧,就……就还好……”
“什么还好呀!元帅大人那明明都喜欢的不行了!”
邱秋的耳朵不自觉地热起来,他不敢直面丁承,眼珠子直愣愣望着地面,视线烫得快把地板烧出个洞来了。
“普普通通的喜欢怎么可能维持那么多年啊!要我说,元帅大人和那位迟早能成!”
“什么?”邱秋一下子愣住了。
“元帅大人和他暗恋的人啊,”丁承满眼向往,“大学时期就开始的暗恋诶,默默喜欢一个人好多年,直到自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一步一步爬到军部最高层,就是为了更能配得上对方……想想就美好啊,对方肯定也会被元帅大人打动的吧?”
邱秋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问:“他……他暗恋的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元帅大人也没说过,”丁承想了想,“不过应该是非常有权有势的贵族oga,长得很漂亮,哦,对了,元帅大人早年好像还救过对方一次来着,英雄救美!”
嘴唇怎么舔都觉得干,皮都快被邱秋舔秃噜了一层,讲出来的话也带上了几分沙哑,“不合理吧?赫斯特都已经是军部元帅了,凭他的身份,喜欢谁追不到手?”
“那是现在嘛,他当初暗恋人家的时候,还是个平民穷小子,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不敢开口,也很正常啦,”丁承拍拍邱秋的肩膀,觉得他脑子里果然是没有感情那根弦,“至于现在,元帅大人的身份是高了,但暗恋那么久的人,总是要捧在手心里的,想好好准备充足了再开口,也是很正常的嘛!”
邱秋沉默了很久,好像灵魂都飘飞了出去,只剩下一具枯槁的肉体在张嘴说话:“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嘿!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丁承很骄傲于自己广阔的人脉,“我有个朋友的姐姐是和元帅大人同一届的,这故事我们现在是没有听说了,但他们那时候,同届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元帅大人那时候天天往他白月光那儿跑,还因为逃课被老师点名批评过,压根就没想着藏呢!”
“……”
如果白月光的特征只是贵族oga,长得漂亮,邱秋还能自我代入一下,但英雄救美这一出他着实是没有见过,所以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但无法逃避的事实是——这个长达数年的暗恋故事里,主角并不是他。
邱秋并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虽然心脏好像被戳了很多个洞,正窸窸窣窣的漏着风,但他还是觉得不能仅凭道听途说的故事,来否定赫斯特,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他想要等赫斯特回来了,坐下来和alpha谈一谈,所谓的数年暗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点开光脑的通讯录看了眼,赫斯特的头像还是灰色的。邱秋不想消息发出去了,再次陷入无望的等待,于是先上星网转悠,想等赫斯特上线了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明是工作日的正午时间,星网本应是流量低迷的,可此时却热热闹闹,好像所有网民一同挤上来了似的,热搜上叠娃娃一样跟着好几个“爆”字。
邱秋好奇地点开最顶上的新闻看了眼,发现那是一条今天刚出的采访视频。
被采访的主角叫艾琮,是一位相貌还算漂亮的贵族oga。这样的身份本就颇具看点,但最能激发网民热情的,其实是他采访中谈到的对象——元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