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我其实一开始就拒绝了。”钟情在这天夜里悄悄拢住了秦思意的耳朵。
他听完了又一篇诗歌,安静地看着秦思意熄灭了床边的小夜灯,而后抱着枕头穿过寝室,幼稚又黏人地说到:“我昨天做了一个恶梦。”
秦思意好脾气地将床让出了一半,掀开被角让钟情钻了进去,才刚准备闭眼,后者就忽地凑到了耳畔。
他跟着对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同样侧身将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裹着微凉的空气,轻声答到:“我已经不生气了,但你以后要听话一点。”
说这话时,秦思意正背对着窗台。月光在他的脸侧勾出一道浅淡的弧线,那双眼睛却是明亮的,星子似的在钟情的凝视下闪烁着,从冬夜里轻易蒸腾出夏季才有的炽热。
后者不由将手移到了对方眼前,茫然地探出指尖,极轻地在对方的睫毛上点了点。
“有东西掉在上面了。”
“帮我拿掉吧。”
秦思意顺着对方的动作闭上了眼,他安静又温驯地将手搭在了枕边,在即将入睡的前一秒,模糊地察觉到,似乎有人贪心地覆住了他的手背。
预感
『“可不可以,不要变成大人。”』
树影在白色的纱帘后婆娑轻摇,钟情失眠了,睁着眼直勾勾盯着屋顶,又侧耳仔细去听秦思意的呼吸。
他有些不好确定对方的想法,分明那双眼睛里应当装着和自己一样的情愫,可偏偏那些话语和行为又好像是只在拿他当一个过于缠人的学弟。
秦思意离他很近,钟情是可以去吻对方一下,但是他没有。
他害怕对方会突然睁开眼睛,将他的一切努力变成随着夜色隐去的狂热幻觉。
“or new love pe at the beyond toorrow”(注1)
钟情将睡前秦思意念过的诗歌呢喃般复述了一遍,捡着第三节的末尾叹息似的沉吟,好像那是句不该被认真诵读的诅咒,又或是一篇无法诉诸于口的禁诗。
第二天上午,老师带着钟情和其他几个学生去了一场与青少年艺术相关的座谈会。
他原本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回来的,但钟情犹豫了少顷,继而提出,自己能不能去市内的游泳馆看看。
林嘉时要在同一天参加新年以来的第一场比赛,青年预选赛的坐席向来不满,轻易就让钟情买到了亟待售出的门票。
他顺着指示走进去,穿过走廊,从那个方正的入口进入了明亮的赛场。
落座后,他颇有耐心地环视了一圈,末了不算多么肯定地将目光落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日子到了这一天,钟情已经不知道自己怎样祈祷才算是真正对林嘉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