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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还没有亮,文清辞和宋君然便起身前往涟和县。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本就狭窄的山道,变得愈发泥泞。
两人行走的速度,也随之慢了许多。
更别提他们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许多从涟和县逃出的百姓。
甚至……还亲眼看到有人死在了路上。
大雨还在下。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哭泣。
山萸涧的一幕幕场景,伴随着不休不止的雨声,又在文清辞的脑海之中上演了起来。
大雨织结成雾,没人看到文清辞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大半日过后,两人终于到达了涟和县。
山林之中雨还未停歇,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的荒地里,有新坟座座。
此时,这里已是一座死城了。
几日前,太殊宫。
天还没有大亮,衡王谢观止就急匆匆地进了宫,来到太医署求见谢不逢。
他在外等了许久,终于被人传召了进去。
“今日休沐,衡王清晨进宫,有何要事?”
谢不逢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长阶之上转了过来。
语毕,他将手中奏章轻轻地放到了一边,接着又拿起另一本批阅起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谢观止一眼。
他没叫免礼,因此谢观止仍跪在地上。
哪怕时值盛夏,石质的地板上仍透着刺骨的寒凉。
现在卯时还没有到,这原本是谢观止睡觉的时候,可他今天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困意。
谢不逢冷不丁地搞了桩那么大的事出来,现在竟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批阅奏章?!
见状,谢观止忍不住咬牙,开门见山问道:“臣想今日来这里是想知道,陛下刚才下的那一道圣旨究竟何意?”
谢不逢不习惯身边有人,因此侧殿上只有他和谢观止两个人在。
少年的话音落下后,周围只剩一片死寂。
安静了不知多久,谢不逢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垂眸向谢观止看去:“衡王殿下不满圣旨所写?”
他的语气格外平淡。
可谢观止却无法像他一样冷静。
少年终于忍不住看了谢不逢一眼。
坐在书案背后的年轻帝王,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但是看上去,却还是那么的清醒。
并没有谢观止来的路上想象的喝多了的样子。
——就在刚刚,深夜之时忽然有宫内人去谢观止府邸,颁了道圣旨出来。
圣旨上说,为体察民情,当今圣上将于清晨出宫,私巡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