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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逢从未有过求神拜佛的经验。
他隻大概知晓要烧香下跪,具体怎么做,便一概不通。
但谢不逢知道北地战前,有以人、牲血祭祀天地,祈求战胜的习俗。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悬在身侧的短刃抽了出来,朝着手心刺去。
谢不逢毫不手软,他的手心上瞬间生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十指连心。
下一刻,鲜血伴着剧痛,从伤口处汩汩冒了出来。
并在刹那之间,打湿了谢不逢的衣袖。
他却隻垂眸笑了一下,并于刹那之间攥紧了手心,用力将猩红的血液挤了出来,缓缓扬手向天地抛洒而去。
鲜血如雨。
这如一场最原始的祭祀。
谢不逢既是祭司,又是祭品。
血液在空地上积成小滩。
还有些被风吹散,溅落脸颊,染红了薄唇。
谢不逢终于起身,回头深深地望向拈花而笑的神佛。
北地之战,百战百捷。
谢不逢想这一场,他也必不会输。
鲜血顺着石板的间隙渗入了土地之中。
几场大雨,都未能衝洗干净。
凡是到此地之人,均一眼看到青石板上的一片猩红。
而谢不逢所作所为,还有山寺上骇人的场景,就这样口耳相传,以隐秘的方式传遍了整个登诚府。
谢不逢知晓,却并不在意。
谢不逢并没有住在行宫中最大的德章殿后殿,而是宿在文清辞当年暂居的侧殿中。
南巡之后,行宫就再也没有住过人。
因此谢不逢到了之后发现,房间里的书架上,竟然还摆着一本医书。
——这是文清辞当年不小心留在此处的。
谢不逢对岐黄之术,没有半点兴趣。
但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将文清辞留在太殊宫的医术还有笔记翻了个遍。
起初他只是想在那字里行间里寻找文清辞的痕迹。
时间久了,谢不逢竟然也能看懂一二。
他发现文清辞常看的医书,还有留下的笔记,大部分都与水疫有关。
深夜,房间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陛下……”兰妃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进来,“我能进来吗?”
已是太后的兰妃,本应自称“哀家”,但在谢不逢的面前,她却始终用“我”。
谢不逢虽然已经登基称帝多时,仍不习惯身边有人。
他缓缓放下医书,自己走去将门打了开来。
“母妃深夜前来,有何要事?”谢不逢的语气非常平静,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